谢凛儿停下脚步,细细品味这段自己寻来的旋律,琴声节奏不快不慢,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只觉这弹奏之人每一拔弄,犹如抚平了自已的一根心弦,直至自己的心灵趋向一片止水。
谢凛儿不由自主的进楼,顺着楼梯,拾阶上楼,到了顶层,眼前霍然开朗,原来这片内园竟濒临河边,一个身材苗条的白衣女子正自凭栏弹奏,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浑然不知。
此时正值暮昏之色,夕阳西下,亭台楼阁,山林河川,一片血染。那白衣女子恍若一位沐浴在血辉中的仙子。
美景,美人,再加上这优美的旋律,谢凛儿不禁痴了。
忽然琴声中断,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谢凛儿面前盈盈一礼,说道:“不知公子到来,一时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谢凛儿有些窘迫,忙道:“在下一时唐突,打挠了姑娘的雅兴,还望姑娘恕罪。”那白衣女子抬起右袖抚唇一笑,露出三指纤纤玉笋,说道:“公子请到屋里坐吧!”谢凛儿随她进入一间静室,那女子点起一支红烛,端到桌前。
谢凛儿细看这女子的容貌,朱唇皓齿,乌珠顾盼,一头乌墨一泻而下。只是眉宇微蹙,不知有什么忧伤。这白衣女子端起一盏玉杯放到他的面前。谢凛儿端起茶来,轻啜一口,但觉清香沁脾,芬芳满颊,赞道:“好茶。敢问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道:“贱妾姓司徒名天工。”
谢凛儿喃喃的道:“司徒天工!”又道:“姑娘艺貌双全,怎得会流落到这销魂院来?”
司徒天工面露微笑,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忽然房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一人跌跌撞撞奔了进来。
谢凛儿和司徒天工转头一看,却是陆平,他在前院被辟邪八龙点了穴道,过了两个时辰穴道自己解开,去寻找谢凛儿时,已不知去向。这一下吃惊不小,急忙四处寻找,后听一花匠说,有一个依稀像谢凛儿的人到了后园,是以慌慌张张赶了过来。
待见到谢凛儿正与司徒天工坐在一起,方始放下心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向二人笑道:“哈哈,我来的可真不巧啊,打挠了二位的雅兴,恕罪恕罪!”一面说着,拱拱了手。
司徒天工一面让坐,一面起身为陆平倒了杯茶。
陆平向谢凛儿道:“谢公子,我看你和司徒姑娘灯下一坐,宛若比翼鸳鸯,今夜便在此留宿如何?”
“司徒姑娘乃是月宫姮娥,在下何敢造次?”谢凛儿一面说着,偷看司徒天工,但见她低下头来,绯红双颊,既不是羞,也不是喜,也不知她是乐意,还是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