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一直想着能够去学堂里头上学，跟着那拿着戒尺极为严厉的教书先生，一板一眼地摇头晃脑，一些诘屈聱牙的文字，能够从自己的嘴里给念出来。</p>
可终究是没白脸哥那个机会，便跟着爷学唱戏了。</p>
唱戏的人，也是要看点书的，一些古今的著作，那些戏剧里经典的回目，在书中都是有迹可循，这一点，爷清楚的很。</p>
因此，打小开始，除了教清姐怎么唱戏外，识人认字，也是学了不少，最起码，看懂这些字，不是问题了。</p>
暗下去的房间里，三条狐尾，极为规律地律动着，那轻轻摇曳的姿态，很是诱惑。</p>
周身的空气缓缓吸进，游至胸腔，再缓缓吐出，如此往复，呼吸声，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倒是有些清晰可闻了。</p>
狐女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抹莹白之色，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身后的狐尾，也是垂落下来，将她的娇躯悄然环绕。</p>
细看下，在那三尾的根部，一抹毫光，隐隐有要出现的念头，却又忽隐忽现，终是隐去了光华。</p>
“出来吧，你的隐身，在我这里没有半点用处</p>
。”</p>
她盯着眼前的一道空处，清冷的声音，比起清姐那佯装的来，更是冷上几分，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并非一朝一夕的。</p>
也许，从陆猴子死开始，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吧。</p>
白脸哥暗叹一声，脸上勉强扯了个弧度，“狐……狐女。”</p>
狐女摆摆手，打断了白脸哥的话，“别狐女狐女的叫了，怪难听的，我说过了，我有名字的。”</p>
“成落，便是（你）我的名字……”</p>
语气之中，倒是柔和了一丝，显然相处这么久以来，冰山也是化了一丝的。</p>
她忽然想起，这番话，也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过，是个不怎么好看的人，只是模样端着清秀，能听懂自己的话罢了。</p>
白脸哥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柒说过几天就可以出发了，我来知会你一声，这一路，可能需要你多帮助了……成落。”</p>
挣扎着，白脸哥也是叫了她的名字，心里头对于柒，更是咬牙切齿了一些。</p>
这个混蛋，仗着我能够到处穿墙，便把这通风报信的活，扔给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可是个姑奶奶啊。</p>
一丝裂缝，出现在了手中的白瓷上，那隐隐有些激荡的茶水，亦如成落此刻，激荡的内心。</p>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后的狐尾都是动了动，然后又慢慢趴伏下来，平静的心中宛如一潭湖水，石子这么一砸，层层涟漪，不断掀起。</p>
“终于……要快了么。”</p>
“被这个混蛋骗到这来忽悠了这么久，一直说什么时机没到时机没到。”</p>
嘭——</p>
清脆的声音，手中的白瓷，也是化为了一手的粉末，那溅起的茶水，被狐尾很好的一挡，再甩向旁边。</p>
白脸哥看得都是替柒捏了把冷汗，暗想要不是这狐女打不过柒，恐怕此刻柒的尸体早就被后者来回鞭挞了吧。</p>
他倒是忘了，之前前往长安的时候，也是过了那个冬，刚入了春的时候，才动身的。</p>
时机，什么才算时机呢？</p>
白脸哥也不知道，柒是怎么推算的，但他总感觉清幺北窑一行，包括被打劫，算命，甚至碰到蜂不二这路上的种种，都像是冥冥之中，被他这所谓的时机，给牢牢控住了一样。</p>
他摇了摇头，将这散乱的思绪慢慢收回，自己的身形，也在房间里逐渐隐去了。</p>
成落的娇躯，随之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