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阵瓮声瓮气的嗫嚅声从地面传来：“你以为我不想戒赌吗？我也想个好丈夫，我也想当个好父亲，我也羡慕和和满满的家庭氛围，我也……”伴随着阵阵细若蚊蚋的耳语，高明开始不住地用握拳的双手捶自己的脑袋，“我试着，试着戒，可是没有用。我不掉、戒不掉。我想，不掉。我个人也就变得来烦躁……最后，我发现只有到赌桌上，我能归内心的平静。可是，那样的平静仅能维在赌桌上。一离开赌桌，我就想到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债，想到背着我跟的男人胡搞的妻子，想到巴巴地等着我去照顾的女儿，我就又开始烦躁了。”说话间，高明开始狠命地拽扯起自己的头发来，“有时候我想，怎样能逃离这样的生呢？有几，我过马家浜时，有种跳下去一了了的冲动。可我又觉得，身为男人，如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窝囊了吗？都说’好死不如赖着’，只要着总有翻身的一天。兴许哪天老天垂怜，让我在赌桌上’个翻身仗’，我的未来不就一片明了吗？我只要能狠狠地赢上一，还所有赌债，从此便可’脱离苦，头是岸’。我愈是这么想，就愈发地沉迷于赌桌前。我就这样无可救药地一沉沦着……”
马爱国似是不忍卒读，他俯身拽起了一味沉浸在忏悔中的高明。高明的张脸早已悔恨的泪水湿，官模糊不，难以辨识，唯有那张嘴始终一张一合着，有时从中蹦出几个字来，有时只是喷出几口浊气。
“错能，善莫大焉。”马爱国将他身子扶正，替他了皱巴巴的衣襟，“过去的一切无法变，唯有努力加以弥补……”
“我女儿都没了，我要怎么弥补啊……”
这一嘶哑的呐喊简是发自肺腑的灵魂拷问。
“戒掉赌瘾，从头来。用卖掉铺的钱重新租个摊，重拾过去的生意。”马爱国的答异的坚定有力。
“可是，便我有能发迹的一天，我的女儿已不可能看到了，也享不到这一切了。”
“至少的在天之灵会感到欣慰的。”马爱国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替高明擦拭掉唇边的鼻涕与眼泪，“你也想太多，想太远。一来，想着如何把店铺卖个好价钱，把欠的赌债还上，然后下来要在哪里落脚，选择从哪门的生意入手。只要你肯脚踏实地，用心经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明抬起他洞的双眼，茫然地望向马爱国。马爱国坚定而有力地点了点头。
渐渐的，高明的眼中有了变化，涣散的目逐渐汇聚起来，最终中在远处的一个焦点上。在那里有着一副不同于现在的好画卷。画卷中，高明携手妻儿正漫在朝阳中。他们的身后是一幢温馨的小屋，他们的身前是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