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松弛地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在见到马月芳出现的一刻重新握紧。马爱国启动车辆，开车头灯，为马月芳照亮脚下的道。
“你去了那么长时间，是送高杨妈妈进家门了吧？”马爱国一边系着全带，一边对刚上车的马月芳说道，“你一天都没吃东了，肚子饿吗？要不我们在普惠镇上找一家饭馆把晚饭吃了，之后我送你家，如何？”
马月芳不语，瘫软地蜷缩在后排座上。
马爱国转头看去，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马月芳面憔悴，眼黯淡，眼眶下沿处隐隐泛着一片青黛色。在撑了一天后，终于卸下伪装，露出了脆弱的本质。
马爱国关切地问道：“昨晚没睡好？”
“嗯，几乎没睡着过。身为高杨的班主，我对的离奇失踪和意外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马月芳陷在自责中不可自拔。
“我不认同你的看法。我觉得身为一人民师，你的工作很出色。你尽到了一师应尽的义务和职责，不必过于自责。”马爱国严肃而认地反驳道，“我这么说，非因为你是我的侄女，我有意偏袒你。我只是实事是，就事论事而已。”
“但我总觉得我是负有责的，否则老天爷不会惩罚我。”马月芳戚戚然道。
“哦？老天爷怎么惩罚你了？”马爱国又是心下一惊，难道还发生了么他不道的事吗？
马月芳身子前倾，将额头抵在前排座椅的椅背上，缓慢地讲述起昨晚离开马家宅派出所到家后发生的事情。
昨晚，马月芳一神秘来电搅得心神不宁，最后去派出所助了马爱国。原本已得到些许宽慰的，在家的途中又到了一陌生来电。和之前一样，对方未出声，但听到马月芳的应答之后便挂断了电话。之后，隔几分钟便有一陌生电话进来，有的是铃响两三声后自动挂断，有的是在电话后爆出一连串的谩骂声，还有的就如同前那般不出声。手机彻夜响个不停，马月芳不堪忍这种骚扰，最后只得将手机关机。等到早上开机时，居然显示有三四十未来电。担心白天依旧会遭遇骚扰，不得不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
在马月芳虚弱无助的叙述中，马爱国逐渐明白了导致情绪落、内疚自责的缘由。显然是到了某些外部因素的干扰，将外恶意加注在身上的压力转化成了内发的歉疚。这种外部干扰或许是无意的，但也可能是有用心之人恶意为之。可不是无意还是恶意，这么都会产生极其负面的效应。
“不必在意这些骚扰电话。你要明白，在这事中你没错何事。或许在你看来，你有失察之嫌，你没有早地插手干预，没能阻止高杨走向死亡。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便你时察觉到了，你出手干预了，也未必能阻止现有结局的发生。你不是导致死亡的原因。那些恶意骚扰你的人要么是歪曲的事实误导了，要么就是在故意针对你。但无论是是非不分的人，还是存心不良的人，这些人都不是你该浪费有限的精力去关注的人。这上有人远比这些人值得你在心上，比如你的家人、你的学生。如你实在不堪其扰，干脆把手机号码换掉。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买个新号码。”
马爱国虽然劝慰马月芳不要将骚扰电话在心上，可在他的内心处，他对此种迹忧心忡忡。这在他的个职业生涯中非第一遇到。原本只是一则子虚乌有的不实消息，一些人道听途说了去，经过中间传谣者不断地润色和描摹，严重歪曲事实的消息就此传遍大街小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明相之人此蛊惑开始对当事人进行言语暴力甚至人身攻击，而当事人口莫辩。熟人社会里的“人言可畏”到底何时能停息？
马月芳谢绝了马爱国的好意，两人最终决定还是找个地方祭奠脏庙去。“人是铁饭是钢”，便是天塌下来，也得吃饱了饭有力气将它重新顶天上去。
两人在普惠镇上兜兜转转一圈之后，最终在行街上找了一家供应当地菜色的农家小馆。选择农家小馆主要是为了照顾马爱国的当地胃，他吃不惯快餐，也吃不惯外地各种色菜系，唯有普惠镇本地的菜是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