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不在了,回到家里终究难免失落。
只有在夜深,他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想念一段时光。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中年丧子,老爸又是独生子,他的离去对爷爷奶奶的打击很大。
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只用了1年时间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在楚千凡高二那年相继去世。
楚千凡还记得签署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医生对老妈说【两位老人没有求生的意志,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天两位老人似心有所感,执意要回家,一向慈祥宽厚的老人甚至以死相逼!
回家老家当晚,两位老人在村口久久伫立,望向西边依山傍水之地。
——那里埋着他们的孩子。
晚上两位老人仔仔细细的洗干净脸颊,把楚千凡娘俩赶去睡觉。
第二天凌晨,他们娘俩不放心二老,悄悄打开房门。
奶奶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说【老头子等不及先走了,生前总是训斥幺儿,其实他才是最疼幺儿的。下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也得快点找他们,他们爷俩吵起来我还得劝架呢。】
还说【他们俩老了,照顾自己都不做到,田文华照顾楚千凡的时候还要来伺候他俩,留下来也是负担,不如去下面和孩子团聚】。
说到这里奶奶颤颤巍巍的伸手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神色有些羞赧、又有些向往【这一年我老了这么多,幺儿能认出我吗?他从小就爱面子,我不想给他丢人。】
田文华看着头发斑白的老人,哽咽着说【能,当然能,您依然风华清靡】
似是放下心来,老人慢慢的闭上眼睛。
当时楚千凡心乱如麻,直勾勾的看着被子微微起伏,不敢眨眼,生怕眨眼间被子就没有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
像是有一阵微风吹过,楚千凡心里莫名一颤。
——被子下的人慈祥的眉眼带着笑意,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噼里啪啦!”
鞭炮声把楚千凡从回忆里带回现实,起身关掉窗户。
有句话叫【此心安处是吾乡】,楚千凡躺在陌生的床上,虽然有些感伤,心里却很安宁,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
楚千凡生物钟6点准时醒来,下去练功的时候路过厨房。
老妈带着个浅黄色围裙,迈着小碎步,像个陀螺一样在厨房不停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