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顾老太太和顾相君还未回来,顾相宜也正睡着,这屋里都没有给小允安晃动摇床的。
池映寒一时兴起,遂将脚踏在摇床上,轻轻晃起了摇床。
但他一个爷们也把控不了力度,脚刚一踏上去,摇床便从一段倾向另一端,这过大的幅度顿时将小允安惊醒了。
池映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惹祸了!
池映寒顿时一脸惊慌的看向摇床内的小允安,低声哄道:“安姐儿不怕!我是爹爹!你应该能认得我了吧?!”
小允安睁大双眸,看着自己正上方几乎要贴上来的一张大脸。
不知是不是有些眼熟的缘故,这一次小允安并没有哭闹,只是将目光移开了,朝着床铺的位置望去。
池映寒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虽然没惹哭孩子,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小允安很嫌弃他……
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有没有这种情况,是女儿都比较嫌弃爹爹,还是只有他一个人遭遇了这么惨的事儿……
明明刚出生的时候见他还会笑呢,怎么他现在正儿八经的回来看孩子之后,孩子就这么不喜欢他?
池映寒虽然感到委屈,但却不死心,见她一直在看躺在床上的顾相宜,那他便换个位置,坐在顾相宜的前方,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小允安的视线。
且池映寒的脸皮厚得离谱,在挡住她的视线,强迫她看自己后,再次轻声同她道:“安姐儿,我是爹爹!”
小允安听闻这话,小脑袋再度扭向另一侧,就算看不到顾相宜,她也不想看他。
池映寒见状,纵是有城墙一般的脸皮,也还是被戳到了心。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
难道真的是因为顾相宜怀孩子的时候,他大半时间都不在,养孩子的时候他也不在,好像他是瞧着孩子养好了之后才回来捡现成的观赏一样……
若是仔细去品这个想法,池映寒只会越发的感到郁痛。
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可他仍旧将事实搞成了这般模样,可能在孩子最关键的时期没陪着孩子,孩子是不会跟他亲近的,无论他是孩子的哪门子亲眷,孩子都只认生养她、陪伴她的人。
池映寒一个人坐在床边,突然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今日在宴席上,顾相宜说当晚的贼人是沈潋派来的,倘若不是池映寒这一次冒死进京去敲登闻鼓,将真相公之于众,那么她的这套说辞只能被当作一派胡言。
但池映寒却不想将自己击鼓鸣冤的事告诉顾相宜,生怕再给她带来压力和负担。
池映寒只得忍着心头的郁闷,将水碗拿起,诚挚的同小允安道:“安姐儿,你听爹爹说啊,爹爹不在的时候,并不是不管你和你娘,反倒是为了你和你娘的事,爹爹不在你身边的。爹爹不是不想陪你们,但爹爹真的很无奈啊,现在爹爹回来陪你们了,十二个时辰都在你们身边,你理一理爹爹好不好?”
池映寒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但小允安仍旧没有看他。
池映寒又道:“那你喝口水好不好?大夏天怪热的,你不多喝些水,身体会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