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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心事寥落夜未央【下】(1 / 2)

江声不哗 烟波一笑叟 更新时间 2019-08-23

 第三卷

第六章:

【三】

无忧峰的夜,便算是腊月天气,那冷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些凉意罢了,相较于龙川居还要暖许多,好在那些冷或是凉也是潮湿的那种,这方使得胡媚晓得无忧峰隶属于青丘。

胡媚却因了是记忆中头一遭儿在外住简易的‘屋子’,不免如孩子般,添了些儿小兴奋,况那所谓的屋子,也不过是三脚架支撑而起,几个角以重物或直接压在泥土上或与树木勾连在一起,宛似一只风筝一般,本可放飞偏收放被人牵扯着。‘屋子’在风一来,便鼓鼓囊囊的如吸足了气儿,只差振翅而飞,可惜挣不脱便哗啦啦的一片,摇晃着呼啸着,极淘气的样子,待风一摁,又宛似被人一个挠痒,便禁受不住的扑哧一笑,如是笑漏了气,带起‘嗡嗡’一片回音,如是反复不已。

胡媚便张了一双桃花眼,上挑着,目不转睛的,时不时咯咯的笑得打跌,那笑声便带动风儿,轻快的不得了。边儿上玉竹儿也失笑,玉镯儿却斯文地盯着她家小姐,想来有些感叹她的童稚吧。

林鸟儿也时不时低喃一两声,叫声含糊不清的,渐渐习惯了也就任无忧峰的夜色被人惊扰。

不知几时,屋子内的胡媚玩累了,忽而怔怔的,不知想什么,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一时是时而出神时而轻笑时而低叹的,后来便或坐或卧,明知道玉竹儿玉簪儿轮班儿值夜,那风儿在夜静后,再次不息地入她的耳,初始还觉着好玩,渐渐的只觉被筒子太过单薄,身子地下也宛似直接接了地气,全身便阴冷起来,吸口气,夜雾或晚露什么的带了浓浓的湿气,倒比龙川居更甚般。

胡媚便睁了眼,团了身子,觉出无聊来。

胡媚团了团身,将被筒子拉上来,单剩了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咕噜噜乱转着,一时想起龙川居西南的‘海子’,如今也早是结了一层薄冰了呢,只是这里的水清澈见底的,依旧有水声潺湲,细细搜来,竟是连薄冰都不曾有一两片,胡媚不觉托腮,本就巴掌大一张脸儿,被她孩子气的一托,愈发显得小大人一个,外头,玉竹儿不知先儿说什么,此时扬声笑喊,‘阿紫小姐···’那音儿哗-一声便被风带走了,胡媚侧耳,连风儿也低了去。

再想起人定时所见,无忧峰的水好似是向西递进的。莫非人间所所的‘奔流到海不复西’的水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吗?

胡媚便凑近门沿儿听外面玉竹儿或玉簪儿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因冷的搓手跺脚声。而篝火在结界内噼啪作响的燃烧着,轰一下轰一下的那声儿便大的很。冷不丁的总会吓人一跳。两丫头每次换班儿都会带进一股寒气,自家先哈气暖和一阵,稍稍又会探头过来看看胡媚睡得可好,或是给她掖着被角,或是将火再燃旺些儿,甚是自然的照顾她,却也都不敢乱用灵力,生怕来此陌生境地有什么在或惊动些什么。

胡媚便也不敢乱动分毫,只是假装熟睡罢了,听着玉簪儿玉竹儿一提一声的说话儿,不过是解闷罢了。

待胡媚僵着身子从假睡到果真入了梦时,不知几时了都,也看不出天亮还待几时,不过单因了‘身在此山中’,便也‘云深不知处’了。渐渐入睡的胡媚,梦中便出现一只苍鹰,苍鹰正斜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睡熟的她,那个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又睡意朦胧地咕哝了句,“不哗,双刃的苍鹰都来了,你呢。在吗,可想媚儿了?”

苍鹰诧异的仄了翅膀,似乎是不曾想胡媚一见便晓得它的出处,苍鹰的一双眼便急遽的眯成一条缝,带了些威严或危险的意味来。

梦中的人儿便坐起了身,将一件外氅拢紧了几分。

苍鹰神色莫名的扫了她一眼。

胡媚单仰了头,眼不错的与苍鹰对视,是那种山不动水不动的凝视,半晌,她便听见苍鹰以老年男人的声音问,“丫头,想不哗了?”

“当然是想的,媚儿将来的相公呢,”胡媚甚是大方,从坐姿变站姿,又孩子气地歪着头,才刚她躺着,苍鹰在上,且距离不变;她坐起,依旧是苍鹰在上,距离不变;到如今她站起,苍鹰依旧在上,同样不变的距离在她眼前。

胡媚便敛首,福了两福,神态安详得体,明明是只苍鹰的,她却波澜不惊的伸出手,脆生生问,“老人家,是不哗有什么要你捎来吗?”

苍鹰一怔,不觉好笑,说了句,“丫头片子,”又转而正色,“丫头来无忧峰所为何事?”

“来拜见佛爷,老人家你呢?”

苍鹰见胡媚有些小失望的表情,又是好笑,鹰头一勾一勾,如人兀自忍笑委实忍不住,唯有憋气。

“真的不是不哗差遣了吗?”胡媚嘟嘴,脚尖儿一绷,将一粒不知什么‘嗖’一声给踢飞了,半晌儿听得外面水花飞溅声,这才恶声恶气‘噢’了一声,侧开身子。

苍鹰见了,‘嘎-’短促的一个啸叫,双翅又抖了抖,想来被胡媚给刺激坏了。

胡媚依旧嘟着嘴,脸上的怒色还在,唰一声抬头,几步外的一根树叉上,蹲坐着正外头关注她的苍鹰。【梦中,胡媚只见自家不知何时是坐在篝火边的了,双手拢在雪白的皮统子里,一身明红的皮裘在夜色下也如一道流动的火焰,烈烈而舞,胡媚一时弄不清梦里梦外,不免出神。

“丫头,见佛爷何事?”苍鹰再次问,那声音清淡,疏远,偏又如上位者,听不出有半丝的故意所为。

“···哦?哦!祈福。”胡媚恹恹,怅然地转着左腕上的玉镯子,怔愣地仰头,却见苍鹰如人般凝神,似有所待。

胡媚又是一声‘哦’。

苍鹰在树叉上忽而一抖,树枝打出一声唿哨。

“阿爷阿娘都见过佛爷,两次皆因我,”胡媚便细细叹气,“这次媚儿也想,有缘得以遇见佛爷。”

“哦,”苍鹰便与胡媚排排坐了,那声音竟有一炷香,才响起,却是苍老的很了。胡媚便侧头,呆呆地凝视苍鹰,此时,她的眼里分明是一位威严的老人家了。

苍鹰见胡媚神色间带了些儿迷惘,便睐了睐眼,忽而如孩童,促狭的很。

“佛···佛爷?”

苍鹰听了,一咧嘴,竟又是苍鹰的‘嘎-’叫声。胡媚皱眉,苍鹰却在她的注视下凌空旋身,急切间,胡媚喊“佛···”苍鹰一掠翅,走了。

胡媚黯然,一低头时,面前竟不知几时是一望无垠的金黄色,胡媚呼吸一窒,骤然起身,抬腕,踮脚,一个舞蹈的起手动作,心底起了一片惊呼,“云苔花儿。”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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