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又喝大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他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地点就挂断了。
我无奈的起身穿好衣服,下楼骑着电动车就向他说的地址赶去。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他都是喝多了后半夜让我去接人,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闹哪样?刚放出来不到半年老毛病就又开始犯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天黑的离谱,估计是又要下雨了,最近可能到了雨季,这半个来月就没怎么消停。
我到了梁子说的地点就发现这是一家没多大的练歌房,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锁好电动车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正是练歌房生意好的时候,立刻就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孩迎上来对我说道:“来了哥,几位啊?”
我说我要找人,俩女孩没多看我一眼就坐回去聊天了。
梁子很好辨认,特点就是体格很大、满嘴脏话。服务员把我带到了一个包房门前,我推门进去就一脸的报怨,包房里被烟熏得乌烟瘴气的,桌子上横七八竖的一堆空啤酒瓶子,梁子一手搂着一个女孩,拖着大舌头满脸通红的正在那吹的起劲。
我走上前去拉起来那两个女孩,掏出钱包每人给了一百块打发她们走,这俩女孩好像还嫌少,看我没有再给的意思就撅着嘴满脸不快的出了包房。
梁子看到这一幕就站起来大喊:“唉唉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我抬手把他按到沙发上说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这还一个人叫了俩?”
“我说邱野,你还不知道我嘛,这俩妹子都是给你叫的,我看你还没来也不能冷落了人家不是,就先陪人家说说话,来来好兄弟干一个。”
我看到他这个贱样都懒得去狡辩,夺过他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说道:“我警告你啊,这特么是最后一次,你要是不想好以后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别指望我再来接你。”
梁子可能也见我真发火了,就贱兮兮的贴到我身边道:“今天不是高兴嘛,有好事有好事,咱哥几个要发财啦。”
“你能有什么好事,看上哪个姑娘了,还是低价收了个好手机啊!”我真懒得理他,就着桌子上的干果喝着啤酒。
他看我很不屑的样子就说道:“你看你看,我就那么没出息,收个手机算个屁,咱这次可是要去弄真宝贝了。”
梁子大名叫程栋梁,家里几代都是军人出身,他老爷子给他起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名子,就是希望他能够有所作为。但是这小子和‘有出息’三个字完全不贴边,按他的话讲‘程栋梁不如入洞房’。
前几年他家老爷子给他安排了个工作,他去了没几天他领导就拎着大包小包的来找他老爹,说是‘您老行行好,把您儿子给换个地方吧!’
后来他也懒得上班了,不喜欢让人管着,于是就卖光盘啊,弄点假冒的土特产什么的,之后因为倒卖违禁药品被劳教,这才刚放出来不到半年,无所事事就在大街上搬个凳子立个牌子开始收售二手手机。
我吃喝了一会就问他什么好事什么宝贝?他就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对我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和梁子在一条街上收手机的有个人叫老路,五十多岁也是没家没业的!这老路和梁子臭味相投,没生意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吹吹牛皮、侃侃大山。
但是后来有一段时间老路好几天没出摊,梁子再看到他的时候这老家伙变成了‘大金链子小手表’,满脸暴发户的样子,后来两个人去喝酒,老路就说自己不收手机了,没事开始去鲁园整古玩去了。
梁子就问他怎么回事?老路其实根本就不懂古玩,他说自己有一次闲的没事去鲁园(沈阳鲁迅公园,里面有个古玩市场)溜达,看见一老头拿着个烟灰缸一样的东西在那卖,卖了半天也没人理他,老路就问多少钱?老头说要二百,后来老路花一百块钱给买下来了,反正没多少钱的东西,准备回家就当个烟灰缸用了。
但是就交完钱老头走了之后,老路坐在原地对着新买的‘烟灰缸’抽烟,一个穿着唐装的矮个老头就走到他面前,拿起烟灰缸看了半天,就问他多少钱卖?
老路看到这种气质轩昂的人就懒得理,随口说了个‘两万’就准备抽完烟回家。不成想这穿唐装的又拿着烟灰缸端详了一会,扔下两万块钱和一张名片后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