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感觉怎么样?”杨关俯下身察看尚军的伤势,见他一脸苍白颤悸而泥泞的面颊内心如针扎,大腿上血肉模糊,伤得很重。
“没,没事,死不了!”尚军咬牙忍痛说道,冷汗在脸上泥泞,双目中任然流露出愧色,对不起,自己害了先遣队,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兄弟?
“别多想,好好养伤,先遣队等你回来并肩作战!”杨关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伤势太重必须转移到山区中修养,好在附近有八路军游击队活动。
站起身来巡视战环,问候每一位受伤的兄弟,他知道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唯有时间去抹平伤痕。
先遣队若是拥有重火力,这一仗绝对不会打得这么惨,先遣队险些被日军淹没在此地,尚军心知肚明。
日军长驱直入中华大地,完全依仗飞机大炮铺路,军事素养在绝对的火力面前就是渣,重火力奠定对决胜负,而非奇兵突袭小打小闹。
国军大部队火力不足,每每吃瘪,打得很憋屈,并非真正贪生怕死,怕死也是畏惧日军的重火力,那被动挨炸的场景太恐怖。
虽然重火力并非绝对凌驾战场,但是没有就得挨揍,特别是这种硬仗,先遣队可谓是险死还生。
尚军心中的疙瘩难以解开,没有对错之分,唯有愧疚,也不知道这一仗牺牲了多少兄弟?
“报告零号,战场打扫完毕,歼敌两万左右,缴获重机枪五十八挺,轻机枪三百多挺,手雷……”秦汉如数家珍,滔滔不绝汇报战果,脸色不愉。
“你小子就会喷泥,说重点,我们这一仗牺牲了多少兄弟?”杨关一脸忧伤,瞅着周围稀疏的人影心神往下沉,一阵阵揪痛。
秦汉抬起焦黑密布灰尘的袖子擦拭眼泪,哽咽说道:“伤亡过半,七百多位兄弟牺牲,具体数字尚在统计之中,这一仗打得太憋屈,零号,都是……”
“闭嘴,你小子又犯浑是不是?”杨关瞥了一眼自扇耳光的尚军吼道,痛与愧在他心中生根,这不是在他胸口上扎刀、逼他寻死吗?
秦汉顺着教官的眼神发现那道愧疚而伤痛的人影,气愤的话语生咽下喉,内心复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没有错,但先遣队岂能吃败仗,这一面旗帜是整个先遣队员的风向标,一旦受损不堪想象,他又岂能理解先遣队在捍卫什么?
八路军穷,先遣队也不富裕,尽最大努力支援八路军没有人反对,可是造成如今的局面就是伤疤,谁对谁错?
“嗵嗵嗵……”重炮依在咆哮,为支援国军送上一阵阵毁灭性的炮弹,战况不明。
“报告零号,李涛部来电,无需炮火支援,战斗接近尾声,现已展开全面围歼,向兄弟们致敬!”传令兵急匆匆跑过来汇报,肃立时一身灰尘散落风中。
“电告他们就地驻防,别忘本,依仗天险被日军追着打,老子替他害臊,构筑堡垒,层层联防,割麦子储备预备持久战。”杨关很窝火,隐约间觉得李涛又拾起国军那一套,不知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