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讶之余,薛奇真缓缓地说道:“我既然敢这么说,我当然就有一定的把握,能找到白麂子的下落。”
众人更惊了。
薛奇真竟有方法找出白麂子的下落?
如果薛奇真能找出白麂子下落,那确实可以反客为主,找机会猎杀白麂子。
李寻目光炯炯地看着薛奇真,若有所思,然后突然说:“老薛,我大概知道你用什么方法,但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是非常冒险的事,万一不成功的话……总之你得慎重。”
薛奇真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当然知道非常冒险,可到了此时此刻,我四大家的猎人,可以说几乎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我薛家还好,除了我之外,还有二柳,可你李家和宋家,都已经是独苗了,你们要是出一些问题,千年传承就此湮灭也不无可能,四大家也有可能烟消云散。
除非我们四大家的猎人,一起去当缩头乌龟,但就算我肯,你们肯么?
就算我们都肯,想一起去当缩头乌龟,不再管世间奇诡之事,恐怕白麂子也不会让我们如意,我们分散开来之后,它更能逐一击破。
原先我以为躲在四九城里,就能混吃等死,但现在想想,是有些想当然了,我们的敌人,可还不只是白麂子这些异兽而已,还有如地下世界的神秘组织,他们拥有强大的能量。
所以,我就算是去冒险,也必须得做一个尝试。
更别说如白麂子、铁鲮鲤、迷雾怪兽之类的邪兽,它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天地不容,留它们不得,让它们生存世间继续作恶,那就是我四大家猎人的耻辱。”
薛奇真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缓和,即便最后几句话,也不是咬牙切齿地说。
众人却从他的话语中,读出了一种牺牲自我的决意,当然还有一些难言的浩然正气。
其实在场之人,真正能听懂薛奇真话中之意的,知道薛奇真接下去想要做什么的,不过两人而已,李寻和薛二柳。
可这并不妨碍,众人纷纷拿着敬佩的目光看着薛奇真。
“老薛啊,你真让我敬佩……”牛正旺突然长叹。
薛奇真却又笑了:“其实,你们要敬佩的不是我,我没像你们想的这么崇高伟大,你们要敬佩的是李寻。”
众人又有些惊讶。
李寻苦笑着看看薛奇真。
薛奇真缓缓地继续说:“如果没有李寻,没有他以自身言行影响我,恐怕我薛奇真这一辈子,永远不可能再重新成为猎人。”
薛奇真目光转向薛二柳,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而我薛家无需白麂子等强敌出手,自我之后,血脉传承也会断绝。”
薛奇真最后看向李寻,目光种流露出难言的诚挚,“李寻,你是一位好领袖,可惜你生不逢时,如果你生在我四大家鼎盛之时,恐怕你更能有所作为。
当然了,换个角度而言,或许也正是磨难造就你,甚至是磨难造就我们这一代的四大家猎人,所以你,包括宋君行,你们都会变得这么出类拔萃,因为你们谁都没有后路可走。
我们薛家也一样,反正从此之后,薛二柳就拜托给你们了,我相信他的未来成就,会在我之上,因为他也是经历过真正磨难的人。”
李寻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薛奇真的话中之意,其实是有些在交代后事的意味了。
但薛奇真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苦难,逆境,有些时候确实会成为人成长的最大磨练。
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另外一边,薛二柳听着薛奇真的话,一直默默不作声,他只是暗中叹着气。
二大爷前天在密室里才说过,为了稳妥起见,暂时还不能对其他人透露这卦象,说明二大爷对于自己关于“顺天机、逆天机”的说法,还不敢肯定。
可到了今天,他却又主动透露了卦象。
薛二柳知道薛奇真的本意,当迷雾怪兽出现之后,其实便已基本吻合“盲人瞎马”这卦象,如果四大家的猎人不做应对,顺着这卦象演变下去,后继就无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