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波涛随着微风微微起伏。
比睿号战列舰乘风破浪,很快便赶赴检阅地dian。
现场海面早已分布着各种大小舰船,日本和各国的受邀记者散布在这些船只上,架起摄像机和照相机,准备记录日本海军的英姿。
陈道手扶栏杆,伸长脖子,貌似在遥望远处海面的日本战舰,却在偷偷观察左侧汪大汉奸三人的举动。
竟然还有一个女人,难道是他老婆?陈道暗自猜测。
五六分钟后,比睿号战列舰抵达阅兵地dian,减慢速度放下船锚。
很快,扩音喇叭里传出司仪宏亮的声音,阅兵式第一项仪式,升国旗,奏国歌。
一阵抑扬顿挫,低沉的合唱飞出喇叭,笼罩在甲板每一个人身上。
舰首旗杆缓缓升起白底红心的膏药旗。
一首歌颂日本皇室千秋万代的《君之代》,陈道听的是泪流满面。
明明说好这次阅兵式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一九四二年,为什么要在这辞旧迎新的喜庆日子放哀乐,不吉利啊,不吉利。
陈道耐着性子听完哀乐,等来阅兵式的第二项仪式,裕仁讲话。
因为没有携带翻译在身边,陈道听不懂喇叭里裕仁在说什么,想来无非是对日本海军官兵的勉励之词。
裕仁还算是体贴听众,貌似拥有无数内涵的讲话很快结束,正戏随即上演。
九艘驱逐舰排成三个三角形,三个三角形又排成一个巨大的等边三角行自比睿号战列舰前驶过。每艘驱逐舰的侧面甲板上。身穿白色水手服的日本水兵整整齐齐地背手肃立。接受裕仁的检阅。
裕仁站在高大的检阅台上。貌似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不停抬手向受阅舰船行礼。
“喇叭里在说什么?”陈道无法忍受喇叭中叽里呱啦的日语,忍不住向身后略通日语的洛伦兹少校问道。
洛伦兹少校皱着眉头说道:“广播里是在介绍受阅舰船的名字,最前面的那三艘驱逐舰的名字有一艘叫雪风,一艘叫做野分,还有一艘的名字我听不懂。”
陈道感觉雪风的大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便不再去想。而是专心致志地等待联合舰队主力舰的出现。
驱逐舰之后是轻巡洋舰、重巡洋舰,随后是战列舰,陈道先后看到有六艘战列舰在面前驶过。
算上新入役的大和号,日本联合舰队此时应该拥有十艘战列舰,如同陈道预料的那样,大和号不在受阅舰队中,应该是当做秘密武器被雪藏了。
其他未出现的两艘战列舰应该是在执行任务。
战列舰之后就是陈道最为关注的航空母舰,遥望西方的海面,陈道看到六艘航空母舰。
六艘航母以两艘为一排,分作三排向比睿号附近驶来。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威武的身影在甲板人群中引发阵阵赞叹。
陈道斜眼看到左手边的汪精卫三人对着海面指手画脚。兴高采烈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看看周围,甲板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海面受阅的舰船上。陈道抬手对洛伦兹少校打个手势,让洛伦兹少校站到他的位置上。
陈道闪身离开栏杆,走到汪精卫三人身后。
巴赫少校和诺贝尔上尉、尼采上尉则站在陈道身后,将陈道与其他人的视线隔绝开。
赤城号航空母舰右侧船舷上,出木杉英才、野比大雄和古川小夫三人并排背手肃立,面向检阅船比睿号战列舰。
虽然和比睿号战列舰相隔有近二百米远,出木衫仍旧是激动的全身发抖。
遥望检阅台上裕仁那看不出高度的身影,出木衫喃喃自语道:“我终于见到天皇陛下了,天皇陛下真是英武。”
他右手边大约半米的地方,古川小夫听到他的自语,跟着小声说道:“我们在单冠湾集结了这么大的一支舰队,我还以为我们要出征,没想到是来接受天皇陛下的检阅。不用出征真是太好了,可以过个好年。”
“我倒是希望能够出征,只有出征才能获得功勋,才能获得奖章,才能有机会受到天皇陛下的接见。”出木衫英才一脸的憧憬。
“大雄,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又在思念静香?”出木衫见左手边的野比大雄不说话,好奇地问道。
“没有。”大雄冷淡地说道。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人跳海了。”野比大雄闷声闷气地说道。
出木衫与骨川小夫也看到对面比睿号的前甲板上,一个人影翻身飞出甲板,落向海面。
“不是跳海,是失足落海。”骨川小夫说道。
“你们说的都不对,他像是被人扔出来的。”出木衫斩钉截铁地说道。
比睿号的前甲板上此时已经乱成一团,汪精卫身边疑似他妻子的女人哭喊着揪住陈道的大衣不放,汪精卫身边的男人用日语高声呼喊救命。
陈道一脸茫然地盯着眼前又哭又叫的女人,他的身边,巴赫少校四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日防夜防,到底还是没有防住,总督阁下病情竟然以这种方式发作?
他们亲眼看到陈道竟然从背后一脚将那个男人踹飞出栏杆。
从甲板到海面,虽然摔不死,但是在冰冷的海水中也会冻个半死。
他到底和那个男人有多大仇?多大冤?竟然下这种“黑脚”。
巴赫少校这时才反应过来,总督阁下刚才说甲板上风太大,让他们帮忙挡风。
没想到挡风是假,隔绝视线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陈道一脸无辜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很快。陈道身边围拢了一群人。站在检阅台上的裕仁也侧过头,看向陈道这边。
看到身边围拢的人群,虽然是寒冬腊月,巴赫少校四人头上不禁沁出细密的汗水。
这种严肃的公众场合,总督阁下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是裸的谋杀,怎么办?
陈道却很无辜地对来到他身边的阅兵总指挥南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女士忽然揪住我不放,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