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有心了,小子虽还不曾打探到刺客的来路,却也不必担心,似那等躲在阴暗角落的鼠辈要是敢于跳出来,嘿嘿!说不得小子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地狱,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秦文远毫不在意的澹然表情,有些打趣的话语硬是没让程咬金看出有什么不对,这老匹夫暗忖。
“难不成这小子还未发现刺客的踪影,未曾知道刺杀是罗、折两家做的?如是这样,那罗家麾下的勇士还有得救,只要远离长安城不再出现,以这小子的心性,万不会对罗家并未参与此事的孤儿寡母下狠手报复。”
见程咬金似在思忖什么,秦文远已然肯定这老鬼来此的目的,再是嬉笑说道。
“叔父想要喝酒,随时可来小子府邸,其它不敢说,这酒嘛管够,就怕叔父醉得不醒人事回府被婶娘责罚,这可与小子无干,要说起刺客,如是被小子抓住,依叔父之意该当如何处置呢?”
“你小子那尿性,抓住刺客还不得全部斩了,问老夫做什么?既然你征询老夫意见,某家以为不妨先问明刺客受何人指使再做决定,万不可牵连无辜,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
听程咬金这话乃话中有意,秦文远稍加沉吟试探而道。
“想最近与小子结仇的乃是因罗家、韦家、长孙家几个小子被责罚,取消科考之事,如是罗家人等不识时务做出此等大事,叔父又该如何处置?”
程咬金心中暗惊。
“这小混蛋鬼得很,难不成已然知道些什么?”
这厮借喝茶之机观察秦文远的表情,却是大失所望,于徐天笑眯眯的面上竟是找不出任何端倪。
“小子!老夫可以肯定那罗家断不会参与此事,盖因罗家如今已然凋零,孤儿寡母倚靠罗成和罗通为国捐躯之功,得一隅之地安身,可恨罗艺那老匹夫不识时务谋反,如不是皇上念及其儿孙之功,恐怕罗家早不存于世间,如此艰难的处境之中,罗家又岂会行此等险事,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其实、程咬金所说的道理正是秦文远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想罗家虽有昔日虎威,也犯不上为罗英被取消科考资格这等小事而行险,且、罗家与小爷素无恩怨,行刺这等险事自然得为巨大的利益,否则、那得有多大的仇恨才会铤而走险。
好在近日对“燕云十八骑”的审理中,虽这些汉子口风甚紧,只求死而不愿多说什么,除了招供此事乃他等私自所为与罗家无关外,负责审讯的周仓还是从这些人不经意的言语里捕捉到到了王家和萧家参与此事的影子。
秦文远款待程咬金于府邸用过酒食,不愿再提及刺杀之事,闲聊些别的事情之后,恭敬将这老鬼送走。
待程咬金离开府邸,秦文远传周仓、陈老三于厅堂之中,再是吩咐。
“周仓抓紧审讯人犯,落实刺杀本王的铁证,陈老三可将监视秦府的人员撤了,加强对萧瑀、王家府邸的监视,传令麻三使麾下斥候打探折家军的兵力部署情况,折家于所在之地的名声如何,如是那等奸恶之辈,说不得本王便率军灭了折家。”
两人得令,各自按吩咐行事。
数日之后,秦家亲卫再是秘密抓捕萧瑀和同安长公主的心腹信使,搜出数封与折家来往的书信。
却原来长安城中“燕云十八骑”和折宗本失踪的消息已然被罗家、折家、萧瑀、同安长公主知悉,除折家和单冰冰担忧这些人的安危外,萧瑀和同安公主则是担心他等计谋刺杀秦文远的阴谋败露,想着以秦文远如今之地位,此事如闹上朝廷,便是同安公主这样的皇亲国戚,恐怕也会被追究谋杀朝廷重臣之罪,受其轻则贬为庶民,重则流放边塞的惩罚,那时,生死可就掌握在别人手中,如是秦文远使人追杀,便是被人灭死了,想必也没有人会追究其死因。
秦怀玉率罗家数十军士于“并州”寻找秦世勣踪迹,许是天可怜见,又或是得罗成英灵指引,竟是于并州“五原郡”的道观中终是见着于此修心、谈经论道、不问世事的秦世勣。
此乃天意,不愿罗家于此等危难的境地雪上加霜吧!
秦怀玉拜见秦世勣,将秦文远被刺牵涉到罗家生死存亡的情况与之讲明。
秦世勣闻听后仰天长啸,叹世事无常,竟是将原本最不可能有交集的秦、罗两家置于漩涡之中,想昔日与罗成、秦琼、单雄信、程咬金、史大奈、柴绍、樊虎等数十家兄弟于贾家楼结义,如今是死的死、遁世的遁世,再无交集,想故人纷纷离去,再无昔日光景,如今却闻得此等为难之事,如何是好哇!
沉吟良久,秦世勣终是不忍故人之后被徐天血腥手段所灭,遂收拾行囊,告辞观中道门师兄师弟,仍是着道袍胯上战马,于罗家数十军士的簇拥中往长安城疾驰。
此时的长安城中,皇宫太极殿上,李世民临朝却是如垂帘听政一般端坐金銮,仍是使侧下的太子李治处置国政,他却彷若一尊大神塑像,不言不语却又万分威严。
如今大唐国政李世民已然多交于监国的太子,病体好转之后却当起甩手掌柜,大多时间与后宫佳丽嬉乐并畅谈人生,除非有太子不能决断之事,这老儿甚少亲自处置国事,于帝位他倒是想得通透,再不似往昔那般紧紧抓住,许是因徐天的穿越而改变了这厮恋权的性子,许是这厮因儿子争夺帝位发生的事有些心灰意冷,许是“玄武门”事变的血腥之气不能散于胸中而有愧疚,不管何种原因,李世民已然不再是历史中记载的那位太宗皇帝,更是彷如一位有诺大帝国急于使自己的儿子成长并继承,发扬光大的老狐狸。
今日殿堂上气氛有些凝重,韦家与长孙家先是奏本弹劾徐天麾下亲卫打伤打残两家族人和侍卫之事,待两家气势汹汹说罢,李治处置起来倒也中规中矩,以父皇颁旨不得使包括皇亲国戚干扰科举之由,驳斥两家弹劾齐王乃无中生事,待两家大臣惶惶而退之后,再有李靖提及武科考试何时继续的奏本。
太子李治于位上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