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展超与王俊彦对视了一眼。
他们一个采花大盗,一个千术大师,都极善揣摩人心。
所以秦文远刚刚的落寞,他们是看在眼中的。
他们不知道秦文远为什么忽然会落寞。
但他们明白,秦文远现在,肯定希望能不醉不归。
花展超直接拿起酒坛子,笑道:“秦大人,今晚我们舍命陪君子,咱们不醉不归!”
王俊彦也说道:“秦大人大婚,这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必须要好好庆祝才行!”
“来,我敬秦大人!”
王俊彦端起了酒碗。
秦文远见状,笑道:“好,我们不醉不归。”
觥筹交错。
欢笑不止。
秦文远等人,一边对酒当歌,一边说着过往的江湖趣事。
破旧的房屋里,满是热闹。
而这时。
没有人发现。
在秦文远院子外,一道身影,正安静地伫立在这里。
她身披黑袍,整个人,都隐藏在黑袍内。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点亮烛光的房屋。
看着房屋里的人影绰绰。
听着那热闹欢乐的声音。
隐藏在黑暗中的嘴角,缓缓上扬了几分。
“有朋友了啊。”
“真好。”
她轻笑一声,而后直接转身。
向着黑暗走去。
这时,房屋里的秦文远,忽然抬起头,看向窗外。
“秦大人,看什么呢?”
花展超喝的脸都通红了。
秦文远收回了一线,摇了摇头:“就是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我们。”
“不过看来,也许是感觉错了。”
他举起酒杯,道:“来,继续喝。”
“我们,不醉不归。”
翌日,清晨。
秦文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手轻轻揉着额头,叹息一声:“宿醉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昨晚自己心情有些复杂。
所以,就多喝了一些。
结果,早上起来,头疼就找上门来了。
他看了一眼房间。
只见昨晚混乱的房间,此时已经干干净净。
在手能够到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个碗。
秦文远手碰了一下碗,发现碗竟然还是热的。
在碗的旁边,留着一张纸。
秦文远取来纸张,只见上面,正写有很多字。
“秦大人,花展超和王俊彦醉的不省人事,今天估计不能正常上值了,所以我先帮他们告个假。”
“碗筷我已经洗好了,屋子我也打扫了一下,秦大人醒来就不用收拾房间了。”
“碗里是我为秦大人准备的醒酒汤,若是秦大人醒来后,醒酒汤还温热,大人就喝了吧,若是醒酒汤已经凉了,大人就自己热一下,切莫喝凉的,对胃不好。”
“我不知道秦大人昨晚因为这套衣服,想到了什么,使得大人情绪有些异常,但我真的觉得,能给秦大人送来这身衣服的人,肯定是挚爱着关心着秦大人的,所以我觉得,若可能的话,秦大人还是不要放着落灰。”
“我想,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和耐心,为秦大人缝制了这套衣服的人,倘若见到秦大人没有穿,不爱穿,心里可能会有一些伤心和难过。”
“当然,倘若秦大人真的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吧,无论秦大人做任何事,我都永远支持秦大人。”
“最后,秦大人一定要开心啊,这世上有很多人关心着秦大人的,倘若秦大人不开心,我们也都难以开心起来!”
“那么,就这样啦。”
“王小花留。”
看着这纸张上的内容。
秦文远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还未成为大唐爵爷之前。
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而现在,他已经有了很多朋友了。
有了很多关心他心情,愿意陪他宿醉的朋友。
有了知道他喝多了会头疼,会亲自为他熬一碗醒酒汤的朋友。
秦文远只觉得,自己的周身,已经不再是过往的那些孤寂。
而是温暖与阳光。
他笑了起来,端起碗,直接一口喝下了醒酒汤。
醒酒汤温热,味道并不好,可却让秦文远全身都暖洋洋的,只觉得这比世上任何的美酒,更要好喝。
秦文远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
褚遂良被他放假,所以花展超他们能请假,他可不能缺席。
他若是缺席,少卿和寺卿都不在,大理寺很多事没有人决断,会停摆的。
秦文远洗漱完毕,看着桌子上那被王小花叠的整整齐齐的紫袍。
他沉默片刻,旋即拿起了这身紫袍。
紫袍加身,更添他的贵气和气质。
虽然说,秦文远原本的打算是,不查出是谁送的,绝不穿。
但现在,看过王小花给他留的信后,他却改变了主意。
……………………
王小花说的没错。
无论是谁给自己送的衣服。
这衣服上,都饱含着那人的情意。
那一针一线,不知道要在手上扎多少下,才能缝出。
送自己衣服的人,绝对对自己,是饱含挚爱的。
故此,倘若自己就因为不知道是谁送的就不穿,未免太伤人心了。
所以……穿上吧。
无论是谁送的。
这份心意,自己要接纳。
而且,他也真的很喜欢这套衣服。
……………………
穿起来,真的很舒服!
秦文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笑。
旋即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家。
来到熟悉的早餐摊,点了和往常同样的羊肉汤与馕。
老板刚将食物放到桌子上。
就看到了秦文远的新衣服。
他双眼不由一亮,道:“秦大人,这身衣服太好看了,秦大人穿起来气度,更加不凡了。”
“大人,这衣服哪买的啊?谁家手艺这么好,我给我娘子也买一套。”
秦文远笑道:“不是我买的,有人送过的,而且这也是她亲自缝的,买不到。”
老板闻言,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这衣服真的太好看了,和秦大人太配了,谁家裁缝要是有这本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秦大人,这衣服看起来很用心啊。”
“给秦大人缝制这衣服的人,肯定很喜欢很了解秦大人吧?”
秦文远想了想。
旋即笑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时间就这样,无波无澜的流逝着。
转眼间,十天时间过去了。
这一天。
秦文远正和巳蛇在酒楼喝酒。
这时,他便听到酒楼里,有食客们在议论着最近最热闹的事。
“这几天其他国家的人,来了好多。”
“你也发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