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劫匪的枪口对准了小女孩。
在场诸人心中顿时一紧。
“这位劫匪大哥,是个小姑娘,没有威胁的。”林海连忙开口说道,语气尽量平缓。
劫匪看到是小姑娘,才放下了枪。
犯罪分子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总会心理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这种紧张是无意识的,连当事人都不会有太大察觉。
林海对这种心理洞悉非常透彻。
因为人从出生开始有了思维后,哪怕再禽兽不如,都会有一种叫做良心的枷锁去束缚着他,一旦做错事时,就会惴惴不安,只不过强大的人可以压制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却不代表可以抹杀掉良心。
球球滚动到了林海脚下。
“叔叔,您可不可以把球球还给我好么?”
“球球是妈妈去世前给我留下的,我知道错了,不该把球球弄丢。”
小女孩单纯无比,眼中没有杂质,只有对陌生人的怯生生,看样子才四五岁左右。
她可能不明白旁边带着丝袜头套子,胳膊上黑毛浓密,五大三粗的狰狞大汉手中那黑洞洞冰冷的东西代表了可以轻易要一个人性命的凶器。
看小女孩的样子,衣服上带着补丁,她的家境应该并不好。
而且从小女孩刚才的话语里,听得出来她母亲似乎去世了。
这是一个身世并不好的可爱小姑娘,或许她还不懂得妈妈去世代表了什么痛苦。
林海露出一个干净和蔼的笑容,尽量让自己不要吓到小女孩,温柔的点点头,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别担心,大叔马上把球球还给你。”
说着,林海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那个估计用不了十块钱就能买到的小皮球,小皮球似乎破损过一次,上面被人用补丁勉强补住。
小女孩接过了球球,乌黑可爱的眼中顿时有了明亮的光芒,喜爱的视若珍宝般抱住了球球:“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听到那单纯语气中带着强烈开心和感激的声音,林海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你一个人吗?”
“不,我和爸爸在一起,准备去花都看望奶奶,奶奶生病了,爸爸好担心,我也好担心。”小女孩说道。
林海点了点头,对小女孩说道:“快回去吧,你的爸爸一定担心急了。”
“恩,知道了,大叔,谢谢大叔。”小女孩再次感激对林海露出了童真的笑脸。
在场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暗自为小女孩捏了一把汗。
正当小女孩准备转身离去时,嘎吱一声,对面的车厢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普通,面容带着一丝被生活压榨后难掩和无法消除的疲惫感的男人出现在大家和劫匪的视线中。
男人看到自己的女儿,露出了欣喜目光。
可是当他看到女儿旁边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还带着丝袜头套,手上拿着手枪时,脸色惨白到了极点,眼神从疲惫化作了深深的恐惧和慌张。
噗通,那个男人瞬间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似乎在他命运的生活中,除了逆来顺受之外,在遇到可怕时,只能放弃尊严跪下解决。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求求你了。”男人疯狂的磕着头。
那是他的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生活已经把他弄的够可怜了,他没日没夜的拼命赚钱,只是想让女儿能够过上好日子,不要像自己这样一辈子受穷。
可是,眼前那是可怕的劫匪,可怕的手枪,以及加起来变成内心可怕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