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这些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苏哈”
“在!”
“你带着这些人去翻地!”
“是!”
就在这里,两头由孙秀荣专门从郁雨陵带过来的阉过的公青牛架着一架大型曲辕犁出现了,孙秀荣亲自掌着犁把,随着用牛皮、细铁丝制成的长鞭子在空中发出剧烈的声响,两头青牛带着曲辕犁快速朝前奔去。
耕了几个来回后,孙秀荣阿静曲辕犁交给了苏哈。
再硬的土地,有两头青牛的带动,都在刹那间被剖开了,何况现在并非隆冬季节?
这一次,孙秀荣一共带来了一百头青牛,随着他的示范,一百头青牛都在肥沃的黑土地上活动起来。
至于那几十个被他以及陌刀手杀死的室韦人,全家被贬为奴户,成了那十个陌刀手的奴隶。
次日,在后世大夏国用过的那处整个中国东北部唯一的天然硝湖附近,一场大型的祭祀仪式开始了,仪式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庆贺孙秀荣就任室韦人的博格拉汗的,一个自然是祭祀水神的。
与翻地相比,煮硝可是一个技术活,在孙秀荣的示范下,大约三百室韦人战战兢兢开始了用大铁锅提炼硝粉的工作,没多久,生产出第一批产品,并且合格的室韦人就成了工头,而少数从郁雨陵过来的工匠则来回穿梭指点。
在硝湖附近,就是一个大型浅层煤矿,另外三百室韦人在工匠的带领下开始挖煤、制作煤饼,而煤饼又源源不绝送到硝湖、盐湖附近用于煮制硝粉、食盐。
而此时,孙秀荣的一百牙兵在密切地监视他们。
当然了,这些人一开始自然不能很快地生产处合格的产品,孙秀荣也做出了将第一个月的产品全部浪费掉的打算,不过令他欣喜的事,这些人毕竟经过了一个月的军事训练,起码的服从性、纪律性还是有的,剔除刺头后,剩下的人虽然依旧剽悍,但毕竟还是有底线的。
半个月后,煮硝、煮盐、挖煤、制作煤饼的各有三百人在忙活着,而在伊敏河两岸,开垦荒地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个月后,伊敏河两岸不禁开垦出了五万亩田地,还挖掘了水渠。
此时,在硝湖、盐湖煮硝、煮盐、挖煤、制作煤饼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重新投入到训练中来,而开垦田地的那些人捡起了他们的工具接替了他们的工作。
就这样,在天宝三年(744年)来临之际,具伦泊(呼伦湖)附近的煮硝、煮盐以及制作煤饼的工作完全走上正轨了,而他们的军事训练也没落下,此时,孙秀荣又出现了,他让少数擅长这些工作的人留下来继续担任监工,而让部落里的老人和妇女接替了他们的工作。
天宝三年元月份一直到四月份,室韦军又补充到三千人,从郁雨陵也送来了三千套军服和武器,正式训练开始了。
后来,马璘曾问起孙秀荣这件事,“大都督,都说室韦人凶悍无比,为何你一去便压服彼等,让其老老实实种地、做工、训练?”
孙秀荣说道:“这些人,都出自蛮荒之地,长期与猛兽打交道,自然凶悍无比,此时,若是你同他们苦口婆心教授礼仪、王道,无异于对牛弹琴,只有威压,才能让彼等心悦诚服,所谓怀威而不怀德,此之谓也”
“譬如这大鲜卑山,山中猛虎、大熊、狼群众多,彼等都是凶兽,都无道理可讲,都以血脉压制”
“血脉压制?”
“哦,猛虎天然对大熊、狼群形成压制,彼等一见到猛虎,都悄然远遁,对于我等来说,本人、陌刀手就是猛虎,彼等见了,便只有俯首帖耳的份”
当然了,光靠压制是不行的,等到春耕完成后年,由于有了完整的军服和武器,再进行操练就顺当得多,室韦人的向心力也加强了。
此时,军服和武器变成了将室韦军区别于其它室韦人以及靺鞨人的重要象征,让室韦军有了强烈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了,室韦人的凶悍,加上碎叶军的规制、武器,到了最后,室韦军的战力还在诸军之上。
整个冬季,霫部周边都相安无事。
而整个冬季孙秀荣都是在具伦泊附近度过的。
这一日,春暖花开,孙秀荣对羽缺说道,“室韦军训练的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想法?”
羽缺以前在部落时,管辖部众除了威压便是利用部落长老出面调停,饶是如此,管辖起来也很费事,见到孙秀荣在这里待了一个冬季便将诸人驯服的服服帖帖,内心也是佩服得紧,听了此话便说道:“无非是继续生产食盐和硝粉,伺弄田地罢了”
“不”,孙秀荣却摇了摇头,他摊开了一张刚刚由仁勇都绘制的舆图。
“你看,这是大鲜卑山,山西基本上都是我等的领地,而在山东,北面是落坦部、蒙兀部,南面是东室韦、黄头部、达末娄部、达姤部,最北边还有岭北室韦,那太远了顾及不到,不过大鲜卑山附近的部落就不要放过了”
“今年,你的任务就是将其一一征服,然后全部迁到西边,望建河以西还有大片的牧场,都迁到那里,然后从中在招募两千人,如何训练,你应该知晓了”
又对李思慕说道:“等到将大鲜卑山以东的室韦诸部压服后,你就可以回到黑水思慕部,你有我霫部大都督的令牌和副尉官职,回到那里后若是愿意就在部落里过活就不用回来了,若是愿意回来,就在周围诸部招募愿意向本汗效忠的勇士三百人回到我这里”
李思慕点点头,说道:“多谢大都督,在下回去之后,无论回来与否,都会带回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