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凭风笑了笑说：“那好吧，你们慢慢聊，我先挂了。”
放下电话，卫世杰继续低头翻着开发方案，不过，他的心思已不在那薄薄的几十页纸上。杜凭风与马东、龙门客栈与东升公司、开发方案与拿地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马东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微笑着说：“要不这样，卫总先找个宾馆休息一下，你们也再商量商量？”
卫世杰求之不得地说：“也好，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
来到名流大酒店，开了两间房，卫世杰点上一支烟，问正在翻阅方案的颜婕妤：“婕妤，你怎么看？”
颜婕妤放下手里的纸张，说：“这个开发方案也就一般，哪里值三百万呀。不过，杜凭风这位土地爷，倒是值这个价。现在的问题是，杜凭风与马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卫世杰叹了一口气，无力的眼神盯着天花板，他缓缓说：“让我静下心好好想一想。”
卫世杰捏着烟，陷入了沉思，他力图把自己与杜凭风接触的每一个细节都复原出来，并从中探寻出蛛丝马迹。
颜婕妤见状也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沏好一杯茶放到卫世杰跟前。
很显然，郎茂才打了招呼显然发挥了作用。否则自己无法一夜之间成为权势熏天的土地爷的座上宾。
让人猜不透的，还是杜凭风。此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说话做事也是一副清官派头。他如果真贪钱，干吗把五十万退还给自己？可杜凭风真要是刚正不阿，又为何把马东介绍过来？
卫世杰灭了烟，闭上眼，在脑海里反腐咀嚼杜凭风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一开始，杜凭风就声称自己“进步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想着平平安安干到退休”，他是否在暗示自己，没有再上一步的可能，就想捞点钱？
杜凭风又说过，他本人就是项目评审委员会主任，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对于将地批给谁，他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同马东接触的过程中，无论是在青原的饭局上，还是刚才的那通电话，这位土地爷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或明或暗地表达某种意思。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
然而，卫世杰始终不明白，既然郎茂才已经打过招呼，那么杜凭风想要钱，大可以直截了当地说，为何要绕这么大圈子，一开始还要退还那五十万？
卫世杰深吸一口烟，脑海中竟不自觉浮现出赤身裸体的陈友权的形象。那个王八蛋，当初把自己邀到桑拿房里，而后就狮子大开口地索要三百万。陈友权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为的就是安全。
杜凭风的所作所为，不正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卫世杰又想起了杜凭风说过的话，“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啊！”
很显然，老道的杜凭风看来和猥琐的陈友权一样，是既要当又要立牌坊！
卫世杰想想也是，如果杜凭风对贵重的礼物安然受之，或是像陈友权那样直接开口要钱，那岂不是把柄永远被卫世杰攥在了手里。
但透过这一番运作，钱是给马东的咨询费，杜凭风大可以撇清得干干净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