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接过林妙妙手中的锦盒,托在掌心看了看,不觉一怔:“这是……”
林妙妙大喜,知道冥王有所察觉,慌忙趁热打铁:“冥王大人,你是不是认得它?”
圆润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火红色光泽,晶莹而璀璨,像极那人的眼。妖冶而瑰丽的美感,静静躺在掌心,释放着温暖。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冥王有一刻的错愣,恍然记起前一阵灵界发生的叛乱,便也了然一切。
将珠子联同锦盒一并还给林妙妙的同时,冥王绝情转身,声音亦如九天冰窟般寒冷,淡淡飘散而来:“回去吧,我没有办法救他。”
林妙妙瞬间从温室掉入冰窟,蓦然手脚冰凉,冷的瑟瑟发抖。怔愣片刻,急忙追上去,一把扯住冥王的衣袖,苦苦哀求:“冥王大人,请救救哥哥,只有你能救他,令他转生。”
冥王回过头,目光冰冷如初,声音亦无任何波澜,平静的望着林妙妙,沉声道:“你应该很清楚,妖族并没有转生。”
林妙妙恍然点头,却不肯松手,双手仍死死的抓住冥王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可是,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你才有办法救哥哥。妖族固然不可以转生,但是这颗元神丹足以代替三魂七魄……求你,救救哥哥吧……”
林妙妙双膝跪地,一步步拖地向前挪行。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声音嘶哑,苦苦哀求。冥王不为所动,只一句回去吧,便准备将两人打发。
林妙妙踉跄从地面上爬起,奋起就追,却被随行的鬼差挡在殿外。鹰展见状拍了拍女孩的肩,低声道:“妙妙,我们走吧,他不会帮忙的。”
林妙妙哭着用力摇头,冲着冥王的背影嘶声喊道:“大人,求你救救哥哥,念在你们曾相识一场,念在你们曾是朋友,念在哥哥他不该就这样死去……请你救他……”
冥王身形微颤,怆然回眸,沉郁开口:“是不是还要念在他三番两次到我冥界盗花之名?是不是还要念在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未将我这个冥界之主放在眼里之威?”
林妙妙被驳得哑口无言,冥王所说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裴初云或许做过太多太多恣意妄为的事,却顺理成章,心安理得,似乎从未在意过别人的感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主,生性顽劣,性情乖张,怕是得罪过太多的人,结下太多的仇家。如今,冥王不肯帮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那思乡花是冥界之宝,极其珍贵的三株却被裴初云盗走两株,实在是罪大恶极。
林妙妙倒有些尴尬起来,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急忙扬起小脸,急切的盯着冥王,哽咽着道:“我知道哥哥做过很多错事,我愿意代哥哥赎罪,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替换哥哥的。况且元神丹尚在,我知道冥王大人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哥哥,还望冥王大人成全。”
林妙妙说着,就着花岗石的地面猛地磕起头来,寂静的大殿,惟有砰砰的磕头声回响其中,无比清晰。鹰展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走过来拉扯林妙妙,林妙妙却死也不肯起来,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虔诚的磕头。
一下两下三下……殷红粘稠的液体顺着花岗石地面流淌,冥王却始终默默的看着,目光冰冷,不发一言。
鹰展一把扯起林妙妙,将几乎疯狂的少女推倒在地,气急败坏的低吼:“你疯了吗?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他就那么重要?值得你如此?”
林妙妙轻轻扬起惨白的小脸,血水顺着额头滑落,流在脸颊,怵目惊心的狰狞。不过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仍挤出一丝凄然的笑容,幽幽的道:“从前在哥哥的身边,被保护的太好,很多事情都从未去想。以为哥哥就是天,天不会有垮塌的那一天……却未想到哥哥也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也会累,也会有无能为力的一天,也会有因为保护我而筋疲力尽的那一刻……鹰展,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只想为哥哥做这么唯一一点事,不想他就这么轻易的死去,真的不甘……如果哥哥能够转生,我宁可用性命去换,也是值得的。”
鹰展痛苦的扭过头去,不忍再看林妙妙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亦是满满的凄凉,说不出半个安慰的字来。
林妙妙见鹰展不再反对,挤出一丝微笑,混着满脸的泪水和血水,看起来异常诡异恐怖。却固执的转身,继续朝着冥王的方向磕头,仿佛不将地面磕出个大洞来誓不罢休。
冥王紧抿唇角,漠然望着脚下少女,淡声开口:“为了他你真的愿意做任何事吗?”
林妙妙倏然抬眸,用力点头,目光无比坚定:“愿意,当然愿意,即使要我死也心甘情愿。”
冥王轻点下颚,淡声道:“那就好,死或许不必,但是有个条件,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救他。”
林妙妙大喜,急忙匍匐着跪倒在冥王面前,急切的问:“是什么条件?我一定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