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嘶的一声轻响,他的手掌竟是被烫得冒起了白烟。
而他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目光直直看向君红杏。
君红杏已经从滚烫的暖炉中将那烧掉一角的书信取了出来。
她直接用娇嫩的双手将上面的火扑灭,然后迫不及待的将书信拆了开来。
信封里面是一张暗纹素签,抬头四字,居然是红杏妹妹?
君红杏怔了怔,直接跳过书信内容看下面的落款。
落款处已经被火燎去了一角,只剩下一个残缺不全的‘澈’字!
她怔忡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封信不是南宫锦的,而是君连澈的!
君连澈很早之前就出发去长安赴考了,这应该还是他的第一封家书呢!
只不过,他的家书难道不应该写给秦姨娘吗?
怎么写给她了?
她捺住心中疑问,将这书信的内容大概看了一遍(www.biquwu.cn),虽然信页破残,她也还是能够将内容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君连澈在信中说。他已经通过了初试,现在住在长安城的客栈里,一月后将会参加殿试,殿试若能考进前面三甲,他想邀请君红杏带他母亲一起去长安游玩一段时间!
君红杏看着他的书信。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夜在花厅里面见他挑灯夜读的场景。
他真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孩子,这一场金榜题名看来是跑不了了!
她唇角不由得微微扬了扬,暗道,都说平阳君家比不上平阳华家和平阳裴家,若君连澈能高中状元,自然是扬眉吐气,远胜于华裴两家!
直到将信看完,她才发现双手刚才已经被炭火燎起了一只只水泡,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她急忙将残破的信页放在旁边的案几上,一转身。正对上完颜烈那双暗黑如夜的深邃眼眸。
她想起刚才那猛力一推,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上前道:“你的手没事儿吧?”
说着,她伸手将他的手拉过来,翻转一看,只见他手掌上一大片红色的烫伤,已经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着她宛如蝶羽一般乱颤的眼睫,又见她清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心情突然舒缓平和了一些:“我没事儿!是我不好,没有将那信捏稳!”
“不碍事儿!上面的字迹都还能辨认!”
君红杏见他烫得比自己还厉害,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对不远处守着的一个丫鬟说道:“去取些治烫伤的药膏过来!”
“是!”
“对了,将秦姨娘也请过来!”
“是!”
君红杏在旁边坐了下来,神色有些郁郁的说道:“这信不是锦公子的!”
“不是锦公子的?”
完颜烈有些讶然的反问了一句之后,想了想又道:“他离开平阳城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就音信全无了呢?”
君红杏摇了摇头,怔怔地望着水面下游来游去到处找食的锦鲤,渐渐失了心神。
完颜烈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原本只是在打量她的神情,猜度她心中的情绪,可是慢慢地,他的视线就停留在了她的眉心之处。
她的眉形如远山含黛,极其好看。
可是。眉心处那隐隐的黑气却令他心头一阵一阵直发沉:“红杏,上次你在云无踪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的身体里面到底中了什么毒?”
君红杏被他一问,这才又想起当初被母也色拍进嘴巴里面的那颗日蚀蛊。
她的眼前也浮现出母也色揭下头上密笠后,在阳光下一点一点龟裂,最后化为灰烬的可怖场景!
她明眸中浮上恐惧之色,讷讷说道:“不是毒,是蛊!”
“蛊?”完颜烈一惊,忙又问道:“是什么蛊?你告诉我你中了什么蛊?”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涩然道:“告诉你也没用,这是西域奇蛊,根本没有破解之法,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些时间,暂时还死不了”
完颜烈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揪扯了一下,声音竟是有些微哽起来:“西域奇蛊?你中了西域奇蛊?”
君红杏没有再多说,伸手取了旁边的冰糖桂花糕,捏碎了一点点撒进水中。
原本安静下来的锦鲤闻见食物的香气,再次兴奋起来。
它们摇摆着漂亮的尾巴纷纷扑过来抢食,水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秦姨娘拿着烫伤的药膏往这边走过来,远远的看见湖心亭子里面的两人。一个纤秀妩媚,一个伟岸英武,倒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