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妈还在装,因为她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情,只要我和她一吵架,她就装病,装成一副快要被我气死的模样。..
而那个时候我蠢啊,觉得自己怎么那么不是人?我妈养我到这么大容易吗?我竟然没有办法回报她的养育之恩,却尽找些事情来气她,所以只要她一用这招,我立马就认错服输。
可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再认错再服输,我已经受够了她没完没了的一招,我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觉得我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你吗?妈,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也自私够了,我为了你以前的事情买单到现在,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你隐忍了多少,可到现在来看,你还是没有觉悟。在碰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可以毫无犹豫的不顾我的想法就擅自替我做决定,无论是我的生活还是我的婚姻,现在连孩子你都要因为以前的事情来决定替我下刀,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你女儿,就因为我是你生的,所以我的人生始终都要被操控被你掌控吗?!我不服从就是我不孝吗?我到底是你女儿还是你的傀儡?”
我情绪越来越激动,说的话也越来越不知轻重,也越来越尖锐。我妈这次装得还真是挺像的,甚至都未曾反驳我,只是不断趴在那里从喘息着,好像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我还是不信,继续激动说:“妈!你够了!你闹够了!别再给我装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这句话刚落音,我妈的手死死摁住胸口,突然一口污血直接吐了出来,然后她人便晕死过去。
之后的情况很混乱,我只知道我第一时间冲出病房慌张的四处喊着医生,整条走廊都是我的尖叫求救声,有很多穿白色衣服的人从房间内快速窜出来,大约是我声音太过恐怖了,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被我声音给惊动的医生都同一时间冲进我所在的病房。
里面瞬间便乱成一团,我妈被两三个医生抬了出来,被抬出来的她脸色苍白,人也早已经不省人事。
我就茫然无措的跟在后面跑啊跑啊,直到她被送入手术室抢救,我被关在了门外,我才止住自己的脚步,站在那里,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发着呆。
简黎华戳着拐杖走到我身后说:“身为女儿,连自己母亲身体状况都不清楚,却还火上添油这是第一大不孝,你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为了孩子的问题和一个曾经也是如你一样十月怀胎小心翼翼保护着你的人将她气到吐血,自私的人到底是谁,年轻人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不把这个孩子解决掉,我估计谭女士以后的身体情况会更加的恶化,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年迈的母亲重要,还是你肚子内的孩子重要。”
我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简黎华竟然还在不依不饶这件事情,我终于忍受不住了,对他咆哮说:“你够了!这个孩子我不管!如果你觉得不能留下这种事情就请你去和你外孙商量,别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了!”
简黎华这种人,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大声咆哮过,所以她的脸色在我的音量里变得无比的沉,可我不打算缓和气氛,我给他尊重是他自己不要,别怪我没有尊老爱幼。
我嘶哑着声音说:“现在我妈妈正在急救室,这里不欢迎简老先生,请您先回吧。”
简黎华铁青着脸,冷哼说:“夏小姐,你别存在侥幸心里,我是永远都不可能让你进我家的门。”
我说:“我要进的也不是你们简家的门,我要进的是林家的门,所以这扇门我该不该进,要不要进,还真和您没关系。”
简黎华冷笑说:“你会为了你今天的这番言辞和无理付出代价。”
他说完,转身便戳着拐杖离开,就算年纪这么大了,走起路来,还是脚下生风,我还挺佩服他身体的,竟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好的精力来管他外孙的感情事情。
简黎华一离开,我人便无力的靠在墙上,在心里祈祷我妈千万不能有事,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有医生终于从手术内走了出来,我立马迎了上去开口问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了口罩后,表情有些凝重,他脸上的这丝凝重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些害怕下一秒的到来。
果然下一秒医生说:“你妈妈的情况可能有点糟糕。”
我说:“有点糟糕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我拳头不自觉握紧,过了良久我说:“您请说。”
医生说:“我们现在初步诊断她可能是肺癌。”
我说:“肺癌?”
医生说:“是,但目前还不确定。”
我笑着说:“医生,不确定是什么意思?您千万别吓我,她不抽烟不喝酒怎么会得肺癌?”
那医生见我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你是506房的孕妇?”
我说:“您先别问我这些。我只问您,我妈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那医生似乎是怕我情绪激动,回答得有些敷衍了,他说:“只是可能,并不是完全确定,我们需要做下一步的检查,所以这位小姐您先别急,你自己都怀孕了,还是先去医院躺好,只要你母亲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都会如实的告诉你。”
他说完,似乎是不再愿意多说什么,立马对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一位护士说:“带这位孕妇去病房休息,小心点。”
那护士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扶住我说:“小姐,走吧,我送您去房间。”
我回头看向手术室的门,声音颤抖说:“可是我妈”
护士说:“医生正在进行医治,您在这里也没有多少用处,还是随我去房间休息吧。”
我还是不肯,可是护士非常坚持要带我离开。
等我到达病房后,身体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力气,只能任由将护士扶到床上坐下,那护士怕我身体会有什么问题,所以立即跑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当医生赶来后,见我这幅毫无生气的模样看,便立马给我量了个血压。
发现血压有点高,她有点急了,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说了让你情绪不要波动,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话?”
那医生见我只是靠在那里不说话,便觉得有问题,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护士,那护士自然是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便走了上来小声的在医生耳边说着话,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因为音量正好只能让他们两人听到。
当护士从她耳边脱离后,她脸色微变,便立马握住我的手说:“莱莱,容深将你托付给了我,所以你现在的身体我有权负责,你妈妈这件事情上你别太着急了,刚才我从那边经过的时候,给你妈妈治疗的医生说她已经醒了。现在正在病房休息,所以,你就放心吧,没有多大的事情。”
她为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询问我说:“有想吃的东西吗?”
我说:“我要见我妈。”
医生说:“她现在刚从手术室内出来,你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行吗?”
医生说完这句话,便吩咐护士准备黄体酮过来。
护士听了,立马点点头,转身出门去准备,再次进来,主治医生为我注射了两针,还给我喝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等将我身体稳定的差不时,门外便有护士拿着手机跑了进来,对我的主治医生说了一句:“姜医生,您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