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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起了她的另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封红色的邀请函,朝她晃了晃:“陆然,这是戛纳广告节颁奖礼当晚的邀请函,严末让我代交给你的,恭喜你,你的伊莎广告作品入围本届戛纳广告节电视类广告金狮奖。颁奖典礼下周三晚上在戛纳举行。”
陆然下意识望向那份烫金的红色邀请函,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哽住般,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哭。
唐旭尧冲她笑笑,把邀请函塞入她手中:“别吃太多蛋糕,小寿星。路上注意安全!”
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转身就走。
陆然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叫住他,喉咙里却像一直无形的手掐住,开不了口,只能这样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心里突然很难受,想哭。
“怎么这么久没出来?”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陆仲谦久没等到她出来,进来找她了。
陆然突然有些手忙脚乱,垂着头没敢望向陆仲谦,生怕自己真哭了。
陆仲谦低头往她望了眼,没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裹着白纱布的脚踝上,皱了皱眉:“脚怎么了?”
“下楼梯的时候扭到了。”
“……”陆仲谦往她望了眼,“都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小心。”
嘴里虽这么说着,却还是把手伸向了她,扶着她走了出去。
在车上,陆然这才有空去看唐旭尧塞进她手中的东西。
东西被一个不算大的精致小盒子装着,她两只手合在一起才包裹得住,刚才唐旭尧塞给她时用他一半的手裹着的。
陆然轻轻打开,里面装着一沓树叶型的便签纸,最上面,是一个已经小巧的p3。
借着外面的灯光,p3和便签纸明显都已经有了一些年代,便签纸五颜六色的,边角已经有些泛黄,上面还写着字,隐约有些熟悉。
陆然伸手拿了起来,翻着老旧的纸张,手突然有些颤抖,眼睛瞬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军训第一天,认识了冷面教官,很帅,很死板,不过,颜不错!”
“军训第二天,被折腾得筋疲力竭,长得好看的男人内心都藏着一只大怪兽!”
“军训第三天,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军训这个东西,同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叫唐旭尧的男人!”
……
“军训第八天,被罚出列,被罚跑十圈,昏迷,被灌药,后悔没把手中的水泼他脸上去。”
“军训第九天,我真泼了他一脸的水,不过不是故意的,我滑倒了。”
“军训第十天,被他照顾了两天,没再被凶,很细心,突然有些不习惯,心里怪怪的。”
……
“军训第十五天,这几天过的很开心,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全面爆发,我确定我真喜欢上他了,没道理啊。”
“军训第十六天,侧面消息,他没有女朋友,真好。”
“军训第十七天,和他开玩笑,真找不到女朋友我可以委屈点替上,他说他不敢收,到底是真的呢还是开玩笑。”
……
“军训第二十天,回校倒计时中,想到要离开了突然很难过,想去告白,会不会被拒绝呢?”
……
“军训第二十三天,能看到他还是很开心,晚上躲在被窝里给他发短信很幸福,我决定军训一结束就告白,保佑不要被人抢了先。”
……
“军训第二十五天,他今天好像有心事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军训第二十六天,心里有些不安,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了,可是好担心会害他被处罚,克制,嗯。”
“军训第二十七天,他好像真遇到什么事了,一整天没怎么见着人,短信也半天不回,难道他有女朋友了吗?心里很不安呢。”
“军训第二十八天,早上收到他的信息,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什么意思?一天没看到他了,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事了?”
“军训第二十九天,还是联系不上他,问了另一个教官,他说他已经走了,怎么可以这样子。”
“军训第三十天,明天就要走了,可还是联系不到他,很难受,他怎么可以这样!”
巴掌大的陈旧纸页被陆然抖着手一张一张地翻了过去,曾经用心写下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时光的痕迹,有些地方的笔迹甚至已经模糊不清。
陆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便签本为什么会在唐旭尧手中,早在九年前军训结束后她就已经遗失了把它遗失了。
她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却喜欢在便签纸上简单地记下当天的心情,然后贴在笔记本上,那个笔记本早已在搬回学校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个便签纸很显然是经过精心整理和保养的。
整个小便签本最后一页的背面上有一行字,很苍劲:“如果可以重来……”
那一行字不是陆然写的,她认得那字迹,是唐旭尧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的了,黑色的墨迹已经褪了色,有些地方甚至已经不太辨得了。
“怎么了?”一直专注开着车的陆仲谦终于察觉到陆然的异样,侧头望她,一抬眸便看到了她一脸的泪水,声音不觉一紧,视线就移向了她拿着的便签纸上,望了眼,望向她,“唐旭尧写给你的?”
陆然摇摇头:“不是,我以前写的。”
因为哭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手已经伸向了躺在盒子中的p3,拿过耳塞。
很普通的一个p3,只有简单的播放暂停上一曲下一曲及选择的功能,陆然已经好几年没再用过这种东西,手伸向播放键时还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