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是岸。”钰旌躺在地上说道。</p>
可在此刻，钰旌的话对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钰伟来说，就像是恐惧的幽铃，催得他慌忙捂住了耳朵。</p>
只有顾靖遥走上前去。</p>
“这场公道，得靠你自己去讨了。”钰旌看向了他，语气是里满是歉意。</p>
顾靖遥扑通跪了下来，“为什么？”</p>
“人来世间，不是宿命，而是抉择。”钰旌笑了笑，“我只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罢了。”他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p>
“可有时，你的选择，就是你的宿命。”莫问东又从棋碗中捏出了刚刚投进的那枚白子，然后放入了怀中。整个过程都极为郑重缓慢，生怕弄损了这枚棋子半分。</p>
坐在他对边的剑祖忽然发现，今晚的月色格外好。</p>
因为，他在莫问东的脸上看到了晶莹，经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p>
“终究还是有情啊。”剑祖叹了口气。</p>
且问哪个无情之人，会为逝世的母亲设局至此，甚至以天下为代价。</p>
“该走了。”莫问东忽然站了起来，夜风拂起了他的银衣。</p>
剑祖问他，“去哪？”</p>
“去迎接那场洪流。”银光一闪，莫问东已不在原地。只是在棋盘正中的天元之地，多出了一枚白子。</p>
白子之下，有一枚黑子砰然碎裂。</p>
顾靖遥无助地看着钰旌闭上了眼睛。若深究起来，钰旌的死，与他脱不开干系。</p>
若不是当日在天机楼，钰旌用一枚属相之玉救下了他的儿子，说不定钰旌就不会死了；若不是他执意要跟上来的话，钰旌也不会动用最后一枚属相之玉来救自己。</p>
在无穷无尽的愧意里，他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往。</p>
满门被灭，后又被担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因为这份罪名与妻子不得已分别，而后又传来了妻子的死讯，紧接着就是现在，曾对他许诺为他追回公道的钰旌，死在了他的面前。</p>
每一次不幸的发生，他都还能够抓住最后一丝活着的理由而活下去。</p>
但这一次，又是什么，会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p>
“你终于死了啊。”一道阴冷疯癫的声音自顾靖遥身后响起。</p>
钰伟低头看着钰旌的尸体，双眼睁得格外吓人，“也是报应，你就安心成为我的养料吧！”他将骨爪伸向钰旌的丹田之处，钰旌虽已身死，可不知为何，浑厚的内力还在，足以让遭到重创的他东山再起！</p>
顾靖遥忽然笑了。</p>
因为很可笑。</p>
真的很可笑。</p>
钰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才把钰伟祭出的精魄打回原位，将他从生死的边缘拉了回来。可换来的又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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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钰伟怒道。</p>
可还没来得及等到顾靖遥回话，他的骨手就被折断了。</p>
“啊！”钰伟倒在地上，满脸痛苦。</p>
不远处的洛飞羽听到了这声惨叫，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来晚了？”</p>
顾靖遥将那截骨手狠狠甩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了钰伟的胸膛上，“你该死了。”说完后猛地一踏。</p>
钰伟所修的骨爪汇聚了全身上下所有骨骼的养分，以致他其他地方的骨质都是无比疏松，再加上他此刻毫无反抗之力，胸口竟生生被顾靖遥给生生踏得陷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