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妹红着脸：“可，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呀。师傅，不然你帮我唱一个吧。”
“那可不行！”崔雪“不会唱，叫总会吧，学一声鸡叫狗叫就过关了。”
在众人的催促下，山妹只好学了一声狗叫，把众人乐得前仰后。
下一个是拉草弼，黄根荣站起来：“我们闹着玩，我大叔就算了吧。”
大家都表示同意，拉草弼却站了起来，对众人拱手：“大家对我这么好，我也就来一个吧。等会大家别笑话我就好了。”
“好啊！”众人拼命鼓掌。
拉草弼弯着腰站了起来，他有点驼背，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绕桌走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座位后，他谄笑着：“请大家，都少了什么东西么有？”
众人赶紧检查身，崔雪先喊了起来：“我的手表不在了！”金凤跟着：“我丢了梳子。”经检查，石建明的墨镜、帅明的钢笔和山妹的手镯都不见了。
拉草弼缓缓伸出手，大家丢失的东西都在他的手里。
“天哪！这也太神了！”崔雪惊呼道“我不能回去了，拉草弼大叔，你教我这本事吧。”
“崔雪妹子，这偷的本事你想学我可不敢教啊？”拉草弼摇着手。
崔雪奇怪地：“这为什么？”
“没有人会想当偷的！”
“偷怎么啦，我就要学，以后我偷富济贫！”
众人大笑，石建明：“崔雪，你当偷后，我愿意让你天天偷。”
“去，去！”崔雪道。
“不对呀？”帅明疑惑地“大叔，你为什么独独不拿黄根荣的东西？”
众人一想也对，果然是黄根荣没有少东西，便疑惑地拉草弼。
“这，我解释一下。”拉草弼谄笑着：“呵呵，我们有个规矩，不拿穿制服人的东西，习惯了。”
原来如此，众人大笑起来。拉草弼也跟着笑，他的心里很暖和，这些年轻人没有拿他当外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快乐的聚会，自然有一番感概。
夜已深，酒也渐入佳境。众人边喝酒边唱歌，有时一个人唱，有时二三个人唱，更多的是大家一起唱，拉草弼和山妹则坐在一边，笑着他们闹。
……
时光有如大峡谷里的河水，潺潺流淌一去不回头，不知不觉中，帅明下乡已经五年了。在这五年里，除了皮肤依旧白皙外，帅明从一个幼稚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山里的年轻农民。除了双枪季节，平时他都在学校里为山民碾米，附近里乡的山民也常挑着稻谷来这里碾米，通过收取加工费，碾米厂每年除了费用外还能给队里缴红利，达明队长很是高兴。除了碾米外，帅明还负责喂养队里的五头猪。虽然每天也很忙碌，但跟出工下田比好多了，最起码免去了日晒雨淋之苦。
空余时间，帅明照样研究针灸按摩，用九宫格给山民画画，手相算命只在熟悉的圈子里玩，因为他怕被人搞迷信。这五年里，除了帅明，一九六九年来前山大队下乡的所有知青都陆续调走了。因为帮村民针灸按摩和画画，帅明好几年被评为公社的知识青年标兵，出席全县的知识青年代表大会。有次知青代表大会结束后，公社连书记找帅明谈话，他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一有招工指标公社都推荐他，但每一次招工单位都不敢要他，公社也实在没有办法。连书记鼓励帅明要相信组织相信党，在农村好好锻炼，将来一定会有机会。帅明不想多什么，只是笑笑而已。经历多次失望后，他对调回城的事已经非常失望，也很麻木，他对自己的将来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
也许失意的人需要某种宣泄的管道，帅明渐渐喜欢起文字来，他开始学着写诗歌，甚至还学着写和剧本。在孤独和寂寞的山村生活里，幸好蔡晓萍、马云芝和崔雪经常给来信，帅明才知道很多山外的消息。蔡晓萍和马云芝积累好假期后，会来山坑村帅明，每次她们来，帅明都很快乐。崔雪在那年修好柴油机回厂里后，通过父亲的关系拼命推荐帅明，因为不是正式招工，柴油机厂也同意了，但派去借用帅明的人到坪石公社了解到帅明父亲的历史问题后，什么也不立马转身囘厂。为这事，崔雪跟厂里闹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崔雪后来跑到山坑村大哭了一场，帅明花了很多口舌才把她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