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就带着梅子来到我的棚居房。
仿佛一阵春风,吹进了古井无波沉寂的大地。汪勇和徐荣飞用一种怪怪的眼光看我,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那意思仿佛在说,哎呀哎呀,军哥,你行啊!踩个破三轮车,也能带个漂亮的女孩回来。
接下来,这两个二货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抢着来梅子的手上接行李。说出的话,让我把刚刚喝进嘴里的水,硬是一口给喷了出来。
“嫂子,一路辛苦啦!”
我看到,梅子被他俩的话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好像女孩子看到蟑螂老鼠那样。
“滚!”我抬腿轻轻踢了这两个家伙一脚。
人家一个女孩,要多大的勇气,才敢放心一个人跟我来棚居房?
他俩的话,让梅子有种羊入狼窝的担惊受怕,估计晚上都不放心闭眼睡觉了。
还好,梅子对我还是很信任的。相处几天后,竟然哥长哥短地叫着围绕我转了。
俗话讲,是金子总会放光的。
我们虽然不是金子,但艰辛的忙碌,让我们深深体会到了生活的粗糙和荒凉,体会到了生存的艰难和不易。
艰苦的岁月磨砺了我们的心境,让我们从幼稚迅速走向成熟。
我没有放弃自己的写作和武术,汪勇也没有放下他的画画,徐荣飞现在的爱好,就是抱着吉它弹奏,练习歌唱。而梅子,竟然也是能歌善舞的。
这样,终于有人向我们说:“军,你们其实是可以去广场摆摊献艺的。”
换做以前,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但生活的节奏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不可能的事,也就顺理成章让我尝试去做了。
深圳的工业区比较集中,有的一个工业区,里面的员工都有上千近万人,并且工厂多是采用八小时制的三班倒。
这样,在各种消费场所,夜晚跟白天几乎没什么两样。
特别是那些大商场附近的广场,人山人海。卖小吃摆摊的,几乎是通宵营业。
我们终于是忍不住诱惑,鼓起勇气走向了广场。
首先是徐荣飞抱着吉它边走边唱,占住一个空旷一些的地方。
然后就是我耍着拳脚,翻着筋斗,表演武术。梅子则在我的旁边,翩翩起舞。
这样,汪勇便煽情地喊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正宗的校园歌声和舞蹈,还有精彩的武术表演,惟妙惟肖的肖像绘画,全部都是原创的即兴表演!”
于是,徐荣飞便把我连夜赶写的歌词,用饱经沧桑的嗓子喊了出来——
告别了家乡,告别了校园,走进了社会。
生活,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啊。
情是缘,爱是缘,所有的日子,都等着被情感慢慢地侵占。
一个季节有一个路口,一份情怀有一份追求。
可我们,点点滴滴的真实存在,却永远站在生活的边缘,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随着徐荣飞颤抖的声音歌唱,我注意到,有很多年轻人在悄悄抹眼泪。
或许,这辛酸的歌词,引起了他们的共鸣,让他们想起了自己背井离乡的经历。。
“好!”陆续有人拍着巴掌往地上扔钱。
不知是为徐荣飞,还是为我,抑或是为梅子,在疯狂而激动地鼓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