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第一次见到史统领……不,史皓辰,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小人犯了偷窃罪,被官兵追捕,一路逃到城池外边儿,不小心给发现了,眼瞅着就要给官差抓住了,结果史皓辰就突然出现了,手下还有三个人,个个武艺惊人,还没等小人喘口气的功夫,七八个官差就死了,全给杀了,小人当时吓得是六神无主,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然后史皓辰就说话了,他说如今我已经犯下了死罪,如果我不跟着他们走,他们就会立刻离开,然后后面跟上来的官差就会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自然而然的我就会被判死罪,原本只是一个偷窃,最多罚点儿钱打几板子,然后关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了,还能吃皇粮,之前我真的觉得跑不动了就被抓了算了,反正也死不了。
结果看到一地的尸体,小人就知道不走不行了,不走的话不仅仅自己要死,一家子人也逃不开关系,杀了七八个官差,那是要命的事情,绝对逃不走,所以小人无可奈何之下,就跟着史皓辰走了,小人一开始只觉得他们是刀口舔血的江洋大盗,所以才杀人不眨眼,但是,但是后来才发现,他们不仅仅只是江洋大盗。
小人地位低微,不知道太多的事情,至今为止也只知道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组织,到底多大也不知道,就知道一个史皓辰,还有一个史皓辰告诉我们的首领,叫做二郎。什么名字我们都不知道,就知道叫二郎,史皓辰说只要我们向二郎效忠就可以了,没有别的,然后在庐江有一个聚会的地方,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听完吴忠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诉说,张无悔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那些聚会的人的长相和他们的身份之类的,你可不要隐藏不报啊!”
吴忠连忙说道:“小人怎敢隐瞒不报?小人说的都是实话。绝对都是实话。不敢隐瞒,真的不敢隐瞒,小人每一次参加聚会的时候,大家伙而不是蒙着脸就是戴着面具。史皓辰说这是规矩。所有给二郎办事的人都要相互隐瞒身份。绝对不能被旁人哪怕是同伴知道身份,大家都不知道各自的身份,聚会也就是碰个头然后就各奔东西。
每一次参加会议的时候都有大概一百多个人的样子。主办的人不是史皓辰,小人就在最初两三个月还见过史皓辰,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所以小人觉得自己的地位很低,根本不值得史皓辰那样的人亲自来训练,而且听一些老前辈说,史皓辰的地位很高,以前在长安城里面住过好一阵子之类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张无悔眉头紧锁,开始思考,史皓辰,蒙面,以前在长安城居住过,三年前,庐江,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大概就有一个脉络了,按照纵横部的机密资料记录,五年前的那一场行动中剿灭了叛逆近万人,将叛贼杀了个血流成河,但是主要罪魁祸首却没有几个人落网,就算落网的也都是没说什么的人,苏侯得到的部分信件里面也只提到了史皓辰和二郎这两个关键人物,其他人一概没有提起。
只是苏侯似乎注意到了些什么,把目标转向了南方,不久之后创立了纵横司,接着就创立了血滴子,再接着是血花,然后紧接着就是对江南地区的血滴子派遣,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年,也就是说,在血滴子们对江南开始监察和搜索的时候,这个家伙还没有加入这个组织,但是在那之后一年,这个家伙才因为犯罪被迫加入了这个组织,一直到如今。
史皓辰以前还在长安城居住过,贞观元年以后到贞观四年以前长安城没有大的动乱,一直到贞观五年才发生了那场事件,但是如今听起来,史皓辰这个关键的神秘人物的身份似乎值得推敲,在长安城居住过,这不是什么可以一笔带过的消息,在长安城里面居住过的叛徒,似乎,只有是那群人里面才有可能出现。
那群人里面,应该不是被完全扑杀了,陛下夺取皇位之后,的确杀了不少人,但是也放过了不少人,就算不是那群被放过的人其中的一个,但是有一点似乎可以确定,陛下所认定的杀掉的人里面,肯定有漏网之鱼,兵荒马乱的时期,漏网并不是太难,只要懂得躲藏,这一点张无悔非常有心得,全靠会躲藏,自己才能活命到现在。
照这样的思路来想,似乎可以想出一些很可怕的事情,这件事情看来已经不仅仅是伪造纸币的事情了,还很有可能牵扯到其他的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这些事情不能外传,只能让苏侯爷知道。
张无悔自己也不打算知道太多,于是接着询问道:“把这次你们用伪造的纸钞扰乱朝廷发布纸币一事老老实实的交代,不许遗漏,否则就斩了你!”
吴忠连忙说道:“这,这绝对不是我做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两个月以前,我们在庐江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那个主持会议的人就拿出了很多很多的那种纸币告诉我们,朝廷正在发行纸币,让我们那这种纸币到岭南来把这些废纸换成香料带回来,数量不用太多,因为人手足够,可以分很多次带回来。”
张无悔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制作的纸币吗?如何印制的那些人可有说明?”
吴忠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只是把这些纸币分成好多分交给了我们,小人拿了三万贯,一开始小人根本不知道这种纸片片有什么用处,到了岭南找人打听过后才知道这种纸币现在在岭南特别风行,可以拿来代替铜钱和绢布这种东西。但是小人就特别的震惊,然后就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