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忙。”她的儿子也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她放开儿子，目光转到我身上。我觉得她眼神有种就不出的锐利，这也许与我的心虚有关。
“谢谢你来看煜明，”她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甜，让我觉得混身不自然。
我看着小灵，点了点头。
也许是感觉到说话的人声，董煜明很快就醒了。他向着着儿子直笑，又握住妻子的手。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我只觉这眼神很复杂，起码我一下子弄不懂。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只有走上前去。他对小灵说：“难得小青来看我，你替我好好招待她。”
正说着，他妻子的电话又响了。她说了几句，然后对她丈夫说：“大家在等我开会。我先送宁儿回家，晚上再来看你。”
她儿子似乎不大乐意，董煜明笑笑说：“爸没事了，还要跟叔叔谈些公事，你先跟妈妈回家。”
她们走了之后，我也想告辞。可是董煜明说，我在旁边可以给些意见。我只好陪他们开了一阵子会。
小灵送我回到宾馆，进了房间他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我。他热切地说：“我好想你。”
我抚着他的发脚，把脸贴着他的脸，笑着说：“你不觉得董夫人看我们的眼神很怪吗？”
“你在意？”他满不在乎地说。
“我只在意你。”我大笑。
小灵说下午跟小昭有个会议，让我在四点钟叫醒他。连日的奔波使他很快就睡着了。不过没多久他的电话就响了，他在睡意朦胧间说了几句话。直到醒来时才告诉我，董夫人约我们今晚一起吃饭。
“她为什么会约我们吃饭？”我奇了。
“商量公司的事而已。”小灵不在意地说。他不象我那样心虚。
他们开会开了很久，小灵派人接我和宁儿去饭店。董夫人最快来到。
小灵和小昭最后各拿着一台手提电脑进来。席间都在谈着跟远科谈判的事。远科的工程浩大。如果合作成功。未来几年就算不生产自己的产品。全厂工人都没时间闲着。不过对方的条件苛刻，又有几间公司虎视着。
董夫人也没闲着。她的电话从没停过。小灵曾告诉我，她是市里的一位高官。举足轻重。不过对丈夫的事情她从不过问。她的儿子见父亲容易见母亲难。
见宁儿孤单地坐在旁边，我忍不住同情他了，小声跟他谈学校的生活。他说话很有分寸，在他的目光中仿佛带着他父亲的深情。我一阵的恍惚。
董夫人接完电话对儿子说：“你爸爸没事了，你明早就回学校。”
“我今晚想去陪陪爸爸。”她儿子小声说。
她点点头。
晚饭后小灵故意落在后面。他悄悄地拉我到一旁。搂住我的腰，轻吻了一下，小声说：“今晚我会早点回来。”
我没好气，这个家伙怎么会变得如此多情的。
董夫人送我们到医院后，匆匆离开了。董煜明这时还没休息，在听护士读报纸。
我叫住了正想离开的护士，悄声问她董煜明的情况。她说他情况良好，主要部位额头缝了几针，脚轻微骨折。一个星期内可以出院。
回到病房，宁儿在小声为父亲读报纸。见我进来，董煜明对儿子说：“爸爸想看《参考消息》，你替我买一份回来。”
宁儿出去后，董煜明拍拍床边，示意我走近。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料到你会来看我。”
我默默地听他说着，不作声。
“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你还可以多留几天吗？”
“我还有工作。”
“我留给你的职位呢。”
“我想我用不上。”
轮到他不作声了。我们之间沉默了许久，直至宁儿回来。他回来之后，我便走了。找了个理由，我第二天便离开了。小灵虽然很不舍，但他知道自己忙，也没央求我留下。
至今我也弄不懂我跟小灵的关系。我们之间没有承诺，我也不敢相信承诺。他曾经是我最想嫁的人。到现在我也从没后悔跟他在一起。他不浪漫，也不够仔细。但他宽容，体贴。跟他在一起我的世界是平静的，仿佛在世外桃源，与世无争。我想任何女人都想这样过一辈子。
他从不怀疑我和董煜明之间的关系。也许是他大意，也许他的世界还保留着我从前所爱他的单纯。但我觉得小昭对我们所有人的事似乎一清二楚。
但我和董煜明之间曾经有过一点爱意吗？我不清楚，到至今我也不清楚。他的爱有如钱塘潮涨，小灵则有如三月春风。我在不知不觉中却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知道我跟小灵是永远没有结果的，无论我们是如何的爱着对方。这个不争的事实从我认识他的那天开始，我就清楚地意识到了。我们曾经是同事，他是我的上司。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结婚生子，但我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他的温柔体贴让我沉沦。他被小昭挖到董煜明的公司后，我们依然打着旧同事的招牌往来。因为两间公司是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每次到总公司开会，我都会跑去见他。因为总在公开场合见面，所以对我们之间关系了解的人并不多。
我苦苦地挣扎着，想努力摆脱目前这种状况。很难想象，小灵知道我跟董煜这种关系之后，他会如何地对我。我最担心的莫过于他不肯原谅我，不再爱我。我们这两三年积累的感情会被董煜明毁于一旦。我不敢想，真的不敢去想。
但要我直接拒绝董煜明，我却做不到。我怕他会迁怒于小灵。小灵能到今天这个地位很不容易，我不能冒这种险。进退两难，我很是苦恼。
刚进家门。董煜明的电话就到了。他说他复原之后就会来见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