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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2.(2 / 2)

机动战士高达UC 福井晴敏 更新时间 2021-09-12

CG补正开始,宇宙殖民地的影像投影在视窗上。全长超过二十公里,直径达六公里多的巨大筒状物,仍然被块状杂讯(blocknoise)覆盖而无法看到它的细部。不过,从色泽的不同,可以判断出筒身有三分之一被辘轳覆盖着,而且辘轳前方连接的殖民卫星建造者所有人都叫它蜗牛的墨瓦腊泥加,那独特的形状,住在那里有八个月的自己都可以一眼分辨出来。

我回来了

眼前的密闭型殖民卫星,吞噬着颠覆世界的拉普拉斯之盒秘密,在暗礁之中静静地漂浮着。巴纳吉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没有错,他凝视着可以看出是工业七号的扩大画面。一切都从那里开始。独角兽、奥黛莉、卡帝亚斯,辛尼曼与玛莉妲也是在这里遇见的,之后被拟阿卡马收容,然后

一瞬间降临的冰冷杀气,让之后的思绪四散。巴纳吉反射性地推倒操纵杆,举起光束步枪的枪管。杀气凝聚在扭转身体、偏离轨道的独角兽眼前,并化为小小的光芒闪动,随后即刻化为粗大的MEGA粒子奔流,从独角兽的身旁擦过。

什么!?

找到你了,独角兽!

接着飞来的声音,让他想到邪气这个词而起鸡皮疙瘩。光轴再次发射闪过那有如光束麦格农的能源块,巴纳吉也扣下扳机应着。同样粗大的光轴交错,划过虚空之中。光轴的辐射光照出接近的机影,黑色的装甲在漆黑的宇宙中浮现。

在融入永夜的机体额间,从正面看来像是独角的复剑型天线放出金色的光芒。黑色的独角兽,报丧女妖在里面的驾驶员是

利迪少尉吗!

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所生出的魔物心中想着伏朗托那化为实体凝结的诅咒,巴纳吉为了应付下一波的攻击而驱使独角兽疾驰而去。报丧女妖也翻动黑色的机体,面罩内的双眼闪出光芒。面对着开始与结束之地,两架独角兽型第三度对阵,为了互相找寻死角而闪动着喷射光。

怎么会!为什么!?

听到像惨叫般的声音,怎么了!?最早做出反应的是奥特。米妮瓦隔着他的肩膀看向通讯操控台。RX-0,巴纳吉!回答我!美寻少尉叫着,她手搭着头盔的背影映入米妮瓦视野之中。

你说利迪少尉,利迪少尉向你发动攻击,是怎么回事!?

奥特的声音似乎也没传进她的耳里,她动手调整着雷射通讯的角度。美寻的声音与刚才判若两人,让米妮瓦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居然是利迪少尉!?奥特的声音也抬高了。

意思是说,隆德贝尔来了吗?独角兽呢?

残骸太多,侦测器追不上。似乎正与单一敌机交战。

侦测长回应道。既然光学观测追不上,那么雷射通讯也没理由追得到它。米妮瓦看着美寻拼命地调整,想要找出那段可能是交战前收到的声音的背影,美寻少尉,先报告!蕾亚姆发出的怒吼,让自己不禁肩头一震。是、是的!美寻反射性地打直腰杆,转过还没完全回神的脸朝向蕾亚姆。

还不清楚,只听到利迪少尉,还有报丧女妖发动攻击什么的

那张苍白的脸孔发出的声音,再一次让米妮瓦心脏噗通噗通跳,这次是让指尖都随之颤抖的剧烈鼓动。在米妮瓦愕然地仰望主荧幕的同时,报丧女妖?奥特呢喃着,是独角兽的二号机。艾隆穴嘴向他解释。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不是在地球毁损了吗?

应该是这样。与迦楼罗一起坠落的时候

但是他没有亲眼目赌;坐在炮雷长席的辛尼曼闭上嘴,将发白的脸孔转回正面。米妮瓦感觉到坐在司令席上的身体从骨子里发出颤抖。在这里的人们,并不晓得降落到地球之后的利迪。就算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办法将那些与目前的状况连结在一起。想着这些事只有自己知道,米妮瓦的目光,落在被太空衣材质覆盖的掌心上。

应该要牵的,不是这双手下定决心,将那伸过来的手甩开的这双手掌。急速远去的迦楼罗,以及那张仿佛与世界的联系被切断的悲痛神情。背负着家族的宿命,为了阻止盒子开启还不只如此。他为了抓住那时候没能抓到的手,而与黑色的独角兽订下契约

这不是思考,而是直觉。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觉得不能只是呆坐在这里,然而脑中又想不到该怎么办才好。就在她环顾舰桥时,无线电响起康洛伊少校的声音ECOAS920通知舰桥,喷射座出发准备完毕,让米妮瓦独自瞪大了眼睛。

随时可以出发,请通报战况。

我是舰长,目前状况复杂。保持现况待命。

是带袖的的增援吗?

还不清楚。奥特回答得含糊。预定先一步前往工业七号的ECOAS,已经做好出发准备了。拉到发着甲板的SFS,载著名为洛特的MS,武装的队员们一定也已经在机内待命中了。想到这里,身体便擅自行动,米妮瓦悄悄地离开了司令席。MS队,还没有追上刹帝利吗!?玛莉妲身上还有伤啊!正赶过去了啊!她背着辛尼曼与蕾亚姆互相咆哮的声音,没有与任何人碰面,离开了舰桥。

还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也许结果会让事态更加混乱,不过她的心中充满了必须阻止他们的思绪,米妮瓦屏住气息蹬了通道的地板。搭上电梯,按下MS甲板那一层的按钮。要是独角兽被缠住的话,那么我们想自己先前往工业七号。动作若不快一点,会被留露拉追上的。康洛伊焦急的声音从无线电流出,让她紧绷的肌肤发出颤抖。

虽然预测到大概的路径,不过能这么早就接触到真是意外的侥幸。从喷射座脱离后不过三十分钟,机体的推进剂也还留有十二分。利迪将背部的超级火箭炮装备在左手,与右手的光束步枪呈现双枪态势,并对着瞄准画面上补捉到的白色机体击发火箭炮。射出的380mm弹一面回转一面延伸而去,内藏在弹体内的数百颗铁球爆了出来。

在前一瞬间,喷发推进器的独角兽急速反转,从报丧女妖的脚边穿过。虽然利迪马上让火神炮齐发,不过心里也很明白这样起不了牵制效果。喷射光瞬间消失,利用AMBAC机动转身的独角兽藏身在残骸的暗处。看不见的杀气凝块从背后爬上身上让全身的汗毛倒竖。

好快!

他分明还没变成毁灭模式,却完全追不上。利迪让自机Z字移动,索敌的目光往上下左右看去,同时他对承受着压力的自己感到焦躁。精神感应装置荧幕明明显示正常运转,NT-D却毫无反应。是什么东西不够?跟可以那样操作机体的怪物面对面,总该发动了吧。

利迪少尉,住手啊!

瞬间,那头怪物的声音撕裂耳朵,让利迪握住操纵杆的手抖了一下。

你没有看清楚状况。我们没有理由在这里战斗啊!

闭嘴!

朝着无线电的发信方向,扣下光束步枪的扳机。带有平常四发份的MEGA粒子弹穿过残骸之海,一时之间照出混在岩块中的白色机体。它的独角闪出反射光,利迪立刻重新举起超级火箭炮。

反叛联邦的你们,打算接近拉普拉斯之盒。身为联邦的军官、身为马瑟纳斯家的一员,我有义务阻止你们!

无意义的空虚感让他的面容扭曲,利迪扣下扳机。拖着气体尾巴的火箭弹直击其中一块岩石,你骗人的吧,利迪先生!巴纳吉呐喊的声音从完全不同的方位传来。

你不是为了这种事来到这里的。快离开报丧女妖!那架机体太危险了!

忠实重现发讯方位的无线环场音机能,告诉自己独角兽的位置从背后绕到头上。跟丢机体的视线朝左右看去,少开玩笑了!利迪怒吼,将报丧女妖正对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那么,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是奥黛莉吧?你为了带她回去,才会驾驶那种机体!

迎面而来的声音,让羞耻的种子破裂后远去。利迪顿时血气上冲,但随即被一股令他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的冲击感麻痹身心,忘了攻击的他只是目送独角兽从头上划过。

是啊,你还是小孩子。小到不懂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无法处理的愤怒,化为自嘲的笑容扭曲着嘴角。在拟阿卡马见到的那张稚气的脸孔闪过脑海,利迪似笑非笑地上下颤动肩膀。没错,他是小孩。就算独角兽变得如此强悍,那家伙还是从那时候就没有变。只会展现着他那不成熟的自我意识,却想像不到他自己的存在严重地威胁着别人

这种家伙,居然被称作新人类,不负责任地扰乱世界!我饶不了你!

满腔怒火化为光束麦格农的光芒喷出,掠过独角兽。报丧女妖面罩下的眼睛闪动光芒,蹴向虚空,让右腕的光束勾棍发振。利迪蹬了一脚轨道上的残骸,逼近退后的独角兽,并透过防眩遮罩看到双方粒子束冲突发出的光芒。独角兽机体轻盈地闪过连续而来的斩击,向后方飞退,巴纳吉的声音再次响起:利迪先生,住手啊!

独角兽与报丧女妖在互相牵引着。我没办法再压抑了!

意思是你在手下留情吗!?你到底想让我丢脸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啊!

打完最后一发弹药的同时,连同超级火箭炮一起丢出去。闪开的独角兽绕到下面,白色的机体混进密集的宇宙残骸中。铿的一声,有如耳鸣的声音混在意识的一角,利迪踏下脚踏板追向巴纳吉。光束麦格农的光芒从加速的报丧女妖身旁闪过,直击一块宇宙残骸,粉身碎骨的岩块化为散弹洒向机体。

怎么!

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伏朗托他!

碎片啪叽啪叽地打在机体上的声音,混着巴纳吉远去的声音。藉着宇宙残骸间接进行攻击意思是只要他想做,随时都可以直接命中自己吗?对技量的差距感到战栗,咬紧牙关的利迪,看向仪表板上的精神感应装置荧幕。NT-D仍然不肯发动。报丧女妖仍然在沉睡着,只是以机械的身分包裹着自己。

报丧女妖,给我力量!

为此有必要的话,这没用的心灵与身体都可以给你。无意识中低喃之时,有如金属共鸣声的高频波再次震动着鼓膜,感受到刺痛的太阳穴响起声音

利迪,在后面。

声音化为金色的光芒流动,贯穿了头盖骨。做出反应的知觉擅自操作起机体,扭身转向背后的报丧女妖击发光束麦格农。转身的一击划过黑暗,击碎了岩块,飞散的碎片像烟火般在眼前扩散。被碎片群包围的独角兽在其中蹒跚而去。

是谁!?

利迪手扶住头盔看向左右。还未查觉声音的真面目,他先感觉到了独角兽拖着光带飞去的机身,利迪像是被牵引般地让报丧女妖追去。再次绕到脚边,蹬宇宙残骸一脚,从背后往头上冲去的白色机体就算离开视野也追得上,利迪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独角兽所划出的轨迹。

看得见!

利迪让机体往那轨道滑去,挥下左手拔出的光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同样拔刀的独角兽挡下的光刃发出光芒,冲突的粒子束干涉光爆炸性地扩大。利迪看到激烈地闪动的白色光芒出现颜色,七彩的棱镜光四处流动的景象。这光芒包围了报丧女妖与独角兽,促使各自的精神感应框体发出光芒,使得磷光喷发。

感应力场!?

巴纳吉的动摇化为波动传来。背负着也渗入驾驶舱内的光芒,利迪将纠砍的光剑往上方挥去。独角兽拿着光剑的手往上弹开,放空的机身向后摇晃。看穿了独角兽下一瞬间会喷射姿势控制推进器,采取脱离行动,报丧女妖立即举起来的手扣下光束麦格农的扳机。

逮到了!

粗大的光柱擦过独角兽,用护盾挡下飞散粒子的机身往后弹飞。他的恐惧、动摇、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一切都被自己看穿。利迪幻视到环绕着机体的光芒化为手脚,吞没了独角兽的景象。再也不会跟丢了。开放到周围三百六十度的知觉,连独角兽所散发的放射热都捕捉得到。

没错,这样就对了。逼死它。

分不清是风还是光的压迫感贯穿太阳穴,使声音响起,让利迪睁大双眼。

感应波动!?亚伯特吗?

混有阴影的思维,没有错,亚伯特也来到这个战场了。可以感觉到他的思维与自己的思维产生共振,让知觉扩大。刚才的通讯所谓的支援物资就是指这个吗?现实的思考被骚乱的光芒压过,利迪追寻着在感知野中四处飞翔的独角兽。亚伯特的思维捕捉到那想绕进死角的机影,转播给利迪的思维。他的敌意与憎恨在利迪的心中爆发,让心脏噗通噗通地加速。

独角兽已经是感应力场的俘虏了。只要引出报丧女妖的力量就能赢得了。

声音传达而来。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会有声音的时间,也没有必要,利迪不断听着自己好像要破裂的心脏的跳动声。报丧女妖的精神感应框体响起共鸣音。独角兽这件异物在两股思维的夹缝间跳跃着。那让自己的命运疯狂的机体;抢走米妮瓦,现在又想开启盒子的魔物。

要是没有它的话!

达到临界点的心脏破裂,爆出灼热的黏膜,从**渗出并通往机体的每一个角落,报丧女妖发出吼有如野兽般的低吼声。不可以,利迪先生!巴纳吉的喊叫声,也不过是混在机体咆哮之中的些许杂音。NT-D的讯号发出血色的光芒,利迪想像着拉长四肢的自己。

机体的装甲如想像中地滑动,顺着四肢伸展之势扩张的框体放出金色光芒。面罩被拉下,鸡冠状的角左右张开,扩展成V字型的复剑天线像狮子的鬃毛般发出光辉。

这就是钢弹!

转换成毁灭模式,不过零点五秒可是,感觉却好久好久。自己的感觉与机体一起扩张,神经一路扩展直到机械臂的指尖。身体好重,宛如沉浸在液体里一样,不过自己了解这是因为时间的感觉乱掉了。在一秒被拉长十倍的世界里,连空气都带有黏性。精神与**分离,压迫着只能用普通速度行动的血肉与骨骼。

不过,没有焦急的必要,要操作现在的报丧女妖不需要**。意向自动撷取系统,以及回应驾驶员意志的精神感应框体,会流畅地操作得到钢弹外貌的机体。操作连到机体全身的神经,利迪让报丧女妖往独角兽突进。一口气逼近的机体散发着黄金色的磷光,黑色钢弹的机体浮现在永夜之中。

近似悲鸣的声音响起,独角兽纯白的装甲渗出红色的磷光。回避报丧女妖的斩击,往后方翻身的机体扩展框体,同样得到钢弹外形的面孔看向自己。它的变化,以及随后举起光束步枪的动作,一切看起来都只是慢动作。利迪在麦格农弹射出的前一瞬间往上飞,跳到独角兽钢弹的头上。

太慢了!

顶出精神感应框体已经展开的膝盖,踢向独角兽钢弹的头部。翻滚般弹飞的机体回转,撞上宇宙残骸而陷入失速状态。你看着吧,亚伯特。我会用这双手去撕裂那否定我们存在的魔物。准星对准散播着磷光回转的独角兽钢弹,利迪的手指扣住光束步枪的扳机。

逮到你了!巴纳吉!

打空的能源匣被排出,MEGA粒子的奔流爆射而去。染上暴力色彩的光芒撕开了感应力场的光带,在虚空中拖出长长的线段。

不可以,利迪!

不自觉地大叫的同时,看起来有如战舰炮击的光束擦过机体,让94式喷射座的操纵室剧烈震荡。背后的扣具轧轧作响,米妮瓦她几乎被抛离座位的身体因恐怖而缩紧。是独角兽型!她听到头盔中传来的无线电声。

机体是黑色,观测到那股发光现象。两机似乎都变成了毁灭模式。

从台座上洛特驾驶员传来的报告,让康洛伊发出呻吟:钢弹在互相战斗吗?隔着他从后方座位站起,身子探向操纵席的背影,米妮瓦凝视着窗外那宛如极光的光芒。似乎包围着两架独角兽型机的光带,形成了直径达十几公里的力场,从这里看来就如同有拳头般大小,摇动的光之茧。光芒淡得像是映在眼里的残影,就算在眼前晃动,也毫无现实感,然而偶尔爆出的光束光却锐利无比,让米妮瓦不得不认清两机正在战斗的现实。

感应力场的光,与在地球所看到的一样。两架独角兽型机体的冲突,会发生吸收人命的魔性之光。说服康洛伊,与先遣队同行离开拟阿卡马,花了十分多钟。面对着在这期间往最坏方面发展的事态,米妮瓦心中掠过也许已经无法阻止的绝望感。从那道光芒中心发出的怒气,是这么地激烈。明明还隔着数百公里的距离,可是两人碰撞的气,强到让肌肤麻痹。

队长,继续接近太危险了。要是冲进两架独角兽的战斗之中

也许是抱着同样的感觉,握住操纵杆的加瑞帝上尉脸色苍白地说着。不只是喷射座,以坦克型态固定在机上的两架洛特也同样没有战斗力,就这么突入战场的后果不难想见。预料到康洛伊将会做出撤退判断,米妮瓦穴入两人之间的对话:再一点就好,请再靠近一点。殿下!康洛伊用责难的目光望过来,米妮瓦没有回看,视线盯着在窗外摇动的光之茧。

感应力场正在扩大。接近的话,也许可以传达我的声音。

可是,那道光芒有如能量的风暴。喷射座靠近的话,会被压垮的。

那么,我一个人也要去。请借我携带式推进器。

米妮瓦面不改色地说道,说什么傻话!康洛伊发出似乎真的生气了的声音。虽然这么早就毁弃了会全面遵守他指示的约定,不过没办法。米妮瓦从座位上探出身子,用女王的眼神看向康洛伊。

双方都是与我有关的人。只要查觉我的存在

光束再次擦过机体,冲击波摇动着操纵室。副驾驶席上的队员停下响起来的警报音,要回航了!加瑞帝回头对康洛伊叫道。康洛伊一言不发,看着米妮瓦的眼神没有移动。那令人想起他们狩猎人类部队别名,烧灼着眼球的目光射穿米妮瓦,过了不久,他的嘴角突然露出微笑,头稍稍低了下去。

而兽以洁白之姿接近一名少女,长存于她的心中。

吐露出自言自语,他的瞳孔被头盔的帽缘遮住而无法看见。这是歌咏独角兽的诗歌其中一节,对这个男人竟然暗记着这段诗感到意外的同时,米妮瓦也想像不到他此时念出这段诗的理由,皱着眉头看向ECOAS队司令的侧脸。康洛伊马上抬起头,消去嘴角的笑容,保持现状前进,四十秒。他发出刚强的声音。

在倒数到零的同时转向,从光之力场的南面穿过,前往目标宙域。

一瞬间想用kang议的目光看过来,不过加瑞帝又看回操控台,毫无表情地说道了解。倒数,开始。在副驾驶接着说着的同时,米妮瓦看着康洛伊的侧脸。康洛伊的视线看向窗外,要是状况不妙,我会在途中折返。他说道。

请您呼唤他们吧。也许您能够驯服那些野马。

说完,他看向自己。无庸置疑,那是到头来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不断地从不可能预测的修罗场活下来的男人眼神。靠着自主判断让自己同行,离开拟阿卡马的康洛伊,也许一开始抱持着什么打算。暧昧地接受这一切,米妮瓦将背部靠向坚硬的座椅。她闭上眼睛,思维集中在眼脸内摇动的光芒。大概是被小块的残骸打中,操纵室叩的一声纵向晃了一下,十秒经过。她听到副驾驶告知的声音。

利迪,是我。米妮瓦萨比。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握,她呼唤着。喷射座的引擎声突然远去,她感受到冰冷的真空进入太空衣内侧的感觉。

你的痛苦已经传达过来。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越是战斗,你就伤自己越深。

是你害的。

昏暗的声音化为压迫感涌过来。甩开手时所看到的悲痛瞳孔与声音重叠,米妮瓦感觉到与意识游离的**微微一震。

你否定了我;我拜托过你不要让我独自一人,可是你甩开了我的手。

那忘我的狂乱思维,将自己的存在硬推给米妮瓦的思维。虽然自己也感受到痛苦却无法停手,心灵对心灵施加的暴力。宛如孩童般直率而残酷的思维。

跟母亲一样。大家都只顾自己的立场,没有人肯帮助我。

利迪,那是!

(****199)

无意间叫出的话语,让现实的嘴唇动起。没有这回事,米妮瓦在意识之中想说下去,可是却查觉到自己仍然没有伸出手。只是接近,却不愿覆上他的手。因为她知道,该牵起的不是这双手。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激昂的思维化为针*,贯穿全身。不是的,想编织的意识没有化为言语,米妮瓦现实的**因痛苦而抖动。康洛伊吃惊地回过头来,叫着:殿下!?

利迪!

勉强连系着被撕裂、几乎弹开的思维,坐在座椅上的**伸出颤抖的手。感应力场在抓空的指尖前发出狂暴的光辉,足以动摇存在根源的暴风吹袭着米妮瓦。

熟悉的悲鸣摇动脑壳,让放在球型操纵杆上的手掌发麻,一时之间告诉了自己发生冲突的两架独角兽型机,以及毫无防备地闯进他们之间那思维的存在,摇动着玛莉妲的感知野。

公主!?

太乱来了。在反射性望向背后的刹那,于正面爆炸的光环膨胀,感觉被扯断的痛楚与冲击折磨着身心。玛莉妲无视痛苦拉着球型操纵杆,让自机移向不会正对爆炸光的位置。新安州背着被斩碎的感应炮爆炸光,急速逼近距离。

你有空去东张西望的吗?

伏朗托的声音传来,光束薙刀在擦身而过的同时挥向刹帝利的右手。装备在前臂的两挺光束格林机枪炮身皆被熔断,玛莉妲在诱爆前先一步分离机枪。在回转的视野之中看着被火球吞噬的格林机枪,玛莉妲让仅剩一座的感应炮迎向新安州。没有时间回到母机,能源即将用尽而漂流的自动炮台如同弹射般起动,冲向背对的新安州。

之前百发百中的MEGA粒子弹从感应炮的筒尖吐出,千钧一发闪过的新安州往左边移动。正如预料。玛莉妲促使感应炮改变轨道,就这么往新安州撞去。化为追踪飞弹的感应炮喷发推进器,在红色机体的轨道上交错。但是在前一瞬间,它的光束步枪缓缓举起枪口,装备在枪管下的榴弹发射器喷出击发的气体。

感应炮与射出的榴弹正面冲突,化为膨胀的火球,新安州靠着光芒掩护消去了身影。玛莉妲用肉眼清查着有许多残骸漂流的虚空。感知野中追不到。他熟稔隐藏杀气的技巧,也许是因为他不把人当人看,将自己置身世界之外,才能够完全封杀自己的气息。

感应炮用完了吧,玛莉妲中尉。

不知何时绕到背后的气息,传来有如冰一般的声音。荚舱的扩散MEGA粒子炮也被破坏,刹帝利已经没有光剑以外的武器。顺着无线电的发讯方位旋转机体,玛莉妲面对伏朗托声音的来源,目光扫向冰冷的宇宙残骸群。

为了与机器同调,而掏空脑海一部分的强化人真是奇妙,似乎有什么寄宿在那片空白之中,让你变得迟钝。

从宇宙残骸的暗处渗出的声音,带有怜悯同类的声调震动着鼓膜,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用怨念填满同样的空白,并且大言不惭地说这是宇宙居民的总体意识,空洞的男人发出的拌音

真是遗憾,你本来也能成为容器的。

杀气涨起,光弹从宇宙残骸暗处喷出。虽然在前一瞬间采取回避动作,然而各部位都受到损伤,质量变得不均衡的机体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让没能完全闪开的光束烧灼刹帝利的装甲。带有玩弄意识的光弹连续打向机体,让线性座椅有如要碎裂般剧烈震动。构成全景式荧幕的面板也发生龟裂,咬紧牙关忍下悲鸣的玛莉妲,在还没碎裂的荧幕面板上看到新安州逼近的机影。

没有时间展开荚舱的隐藏臂,一闪而过的光束薙刀捕捉到刹帝利的脚部。比起刚才强上一倍的冲击震撼着驾驶舱,让玛莉妲的头盔撞上操控台。安全气囊没能完全吸收冲击,与操控台边缘撞上的护罩化为圆形颗粒碎开,同时侧腹部发出沉重的声音,比痛觉更强烈的窒息感压迫身躯。从口中呕出黏稠的块状物,飞散的红黑色液体染在裂开的护罩上。在溢出头盔的血粒的对面,回转的星空中有无数的光芒拖着残像,自膝盖被斩开的刹帝利左脚急速远去。

是肋骨刺到肺部了吧。用被创造时就已经养成的习性推断身体状况,同时为了停止回转而动起控制姿势的手脚。失去一条腿的机体机动力低落,无法停止回转,也无法把握新安州的位置。下一次被狙击就完了我还可以战多久?在远去的意识一隅思考的瞬间,辛尼曼的脸孔不知为何在流动的星空中浮现,玛莉妲对意识不知所以然地飞跃感到疑惑。

那深处藏有温暖的瞳孔从回转的视野中流去,正在战斗中的巴纳吉气息声接着在耳边响起。想冲进战场的米妮瓦似乎在呼唤什么,其他还有葛兰雪的同伴与拟阿卡马上认识的脸孔,各自主张着自己的存在,流过星空之中。这是什么?玛莉妲在茫然的热度之中思考。环绕着我的复数思维寄宿在脑内的空白领域,让我变迟钝的人们。削出我的模样、照出我的形状的光在人造物的身体之中产生,真正的光?

也许只是错觉。可是,他们的存在让我成为人。让我成为迟钝而脆弱,会被杂乱的感情所影响的人类。我活着,玛莉妲心想。我不是人造物,我活着。在与其他人的关系之中找出了自我,理所当然的人类,呼喊着生命在此处存在着。

结束了。玛莉妲库鲁斯。

是伏朗托的声音,虚无的叫唤声敲进耳朵。切断与其他人的关系,磨亮自己的代价,就是变得连人都不是,只是个悲哀的怨念附身物。还没有结束,跟你不一样,我有人在背后支撑着我。吞下溢出的血液,玛莉妲靠着残存的荧幕面板瞪着新安州,用浑身的力量拉动球型操纵杆。

还没完!

刹帝利举起左手握住的光剑,将光刃砍向自己右肩。支撑荚舱的框体熔解,钢铁熔化的冲击也传到玛莉妲的肩膀,切下来的二片荚舱漂在虚空之中。她毫不迟疑地将左肩的荚舱也融断,玛莉妲让失去四片翅膀的机体面对着新安州,并且促使四片荚舱一起启动。

设在驱动部位的精神感应框体接收到感应波,让荚舱点燃推进器,使它本身化为感应炮。隐藏臂仍然健在的两片闪动扰乱的光束,包围新安州,另外两片化为巨大的飞弹杀向红色机体。

什么!?

伏朗托发出动摇的呻吟声,并用光束薙刀斩向其中一片。内藏发电机的荚舱发出巨大的光芒并膨胀,其他荚舱朝着重心不稳的新安州突击。具有与小型MS同等质量的荚舱撞去,并连续引爆,在数层火球吞没红色机体之前,玛莉妲让刹帝利的机身从现场脱离。

压过、并消去伏朗托气息的光芒连周围的残骸一起吹走。最后看到新安州的护盾连同断裂的手腕在逆光之中掠过,那有如小型太阳的闪光收缩,在蓝白色的气体之中只看到无数冰冷的碎片留在黑暗里。成功了吗?视线追着熔溃的护盾,目送那上面反射着遥远太阳光的新吉翁徽章远去后,玛莉妲头也不回地踩下了脚踏板加速。

压来的G力让漂在驾驶舱中的血液流动,打在背后的荧幕上发出啪答啪答的声响。折断的肋骨刺进肺部,让口中吐出新的鲜血,不过玛莉妲仍然咬紧牙关让刹帝利继续前进。虽然拟阿卡马来到了附近,可是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必须守护那些互相支持的背影,守护光芒。不只有一个,而是让我成形的复数光芒。这次一定要守护住,那从我身体之中产生的真正光芒。

还不能死不,我还不想死。以这出生至今第一次产生的念头为粮食,失去四片翅膀,变得更像人类的刹帝利机身奔驰在虚空之中。像血一样滴出的传导液引燃、闪动着细小的火球,独脚的人形化为闪烁的流星拖出一条光轴。

复数思维化为强风吹袭,产生乱流的战场吹进强烈的阵风。粗暴而纯粹、但是却熟悉的气息,让头皮有被拉扯的感觉,亚伯特不自觉地用单手扶住头盔。

什么?不是利迪,是谁在呼唤着?

他隔着操纵室的窗户,看向周围。只看到蒙眬地晃动的光带,视野内看不到喷射光之类的光芒。报丧女妖与独角兽钢弹也绕到死角之中,不过既然两机正在交战,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与高速飞行的两机相比,这台喷射座就有如钝龟一样。光是在突入战斗区域之后,能够早早发现交战中的两机就已经接近奇迹了。

当然,这奇迹是有原因的,就是搭载在台座上的货柜,那相当于独角兽型一架份量的预备用精神感应框体。虽然没有流出货柜外头,不过里面的精神感应框体一定也在发出共鸣的光芒。在窗外摇动的感应力场,与在其中继续战斗的报丧女妖以及独角兽钢弹就是最好证明。两机的冲击只在扩大到直径接近二十公里的光芒中,并没有脱离到力场外侧。以两机的加速性能来说只要数秒就可以脱离了,不过他们仍然留在力场之内,就好像力场是擂台一样。被精神感应框体互相牵引的特性所束缚,想脱离也脱离不了的独角兽钢弹而将他们连结的,一定就是这架喷射座。

货柜与报丧女妖的精神感应框体互相共鸣,形成了捕捉独角兽钢弹的网子。就算没有精神感应装置,不过他大概知道独角兽钢弹在哪个方位,而且也感觉得到这些情报有传递给利迪。只差一步就可以将巴纳吉逼入绝境了,不过却有其他人的思维,像是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地介入手扶着脉动的太阳穴,居然随便闯入脑海中!亚伯特发出烦躁的声音,不过现实中传来的一声吼叫亚伯特先生!让他转动了瞪人的目光。

已经到极限了,必须脱离。

阶级是上尉的驾驶员似乎叫了亚伯特许多次,并且隔着头盔的护罩,用苍白的脸孔看着他。下一瞬间,光束麦格农的粗大光条从前方划过,从窗户射进来的闪光涂满操纵室。开枪的是报丧女妖、还是独角兽钢弹?不管是哪一边,亚伯特都知道只要被擦过就会被吹走,可是很不可思议地他却感觉不到恐怖。反倒是就这样什么都做不了,而从这里脱离,才更令他害怕。要是玛莎决定使用殖民卫星雷射的话,那么也没有办法抢回她了。不可以。立即否定,亚伯特用目光追逐着闪过窗外的两道喷射光。

我们离开的话报丧女妖就会孤立。独角兽已经因为连续战斗而疲累了,继续压制就可以打倒它。只要再一下就行了,留着。

必须尽早葬送掉独角兽钢弹,让报丧女妖帮忙搜索她。可是。对仍然怒吼着的上尉,亚伯特的声音硬压过去,做就对了!并且交握起颤抖的双手。

顺利的话,我会给你玩一辈子都用不尽的钱。总之

风唰的一声吹起,夺走接下来的言语穿过天花板。跟刚才一样,认识的思维化作阵风吹进身体内侧,亚伯特忍住突然涌现的呕吐感,这是什么?他呻吟着,并看向脚边。被影子涂满的操纵室地板,浮现淡淡的光条。在眼眸深处闪动的光条,下一瞬间跃至喷射座的前方,化为现实的光芒映在亚伯特的视网膜上。

没有办法追上那道马上脱离视野的光芒,监视器的重播画面显示在荧幕上。受粗糙的CG补正过的机体,是一架拥有短胖身躯的MS。虽然全身被推进器的光芒所环绕,不过那架机体亚伯特有印象。虽然因为损伤使得它的机影变了,但这就是

难道说!

全身的毛孔张开,腋下渗出汗水。虽然失去了它最大特征那四片荚舱,不过没有错。亚伯特在荧幕内中看到那名副其实地油尽灯枯的刹帝利机身,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内藏无线电的头盔。利迪,你听得见吗?他对无线电叫着,并且将身子探出操控台环顾四周。

有新吉翁的MS现在往你那边过去了,不要对它出手!那上面、那上面坐的!

充满恐惧而僵住的嘴巴,发不出她的名字而嚼着空气。无线电内只流着杂讯迪的应答声。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传达了过去,亚伯特只能急躁地敲打操控台。要将独角兽钢弹逼入绝境的思维明明就连系到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指示却传达不了?

去追那架机体!要活捉驾驶员!亚伯特抓住上尉说着,被上尉一句不要开玩笑了!挡了回来,随后他看到光束麦格农的光芒从头上擦过。被冲击**及的喷射座大幅摇晃,洒下来的飞散粒子散落打在机体上。

玛莉妲!

在剧烈摇晃之中,亚伯特第一次用声音喊出她的名字。刹帝利的光芒已经不见踪影,只有远方战斗的光芒在感应力场之中闪烁着。

互相以光束麦格农射击,在轨道交错的一瞬间将左手机械臂往前方伸出。双方发出精神感应拦截的波动补捉到对手,看不见的斥力在无法动弹的两机之间冲突着。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出力不分上下,演算能力也不分上下。就算互相夺取了对方的系统,也不可能分出胜负。利迪让报丧女妖退后,独角兽钢弹也往后方飞退,同时击发的头部火神炮让细密的火线交错。接着拔出光剑的时机也完全一样,有如在照镜子的两架机体将粒子束纠斩在一起。

没错,我跟你的直觉很合。不过

在极近距离击发光束麦格农后,将空的步枪接合在左手侧面。报丧女妖将护盾背在背后,两腕的光束勾棍显现,之后往躲开光束的独角兽钢弹突击。

我的杀意跟你不一样!

报丧女妖喷发推进器,交互甩动左右的勾棍。只靠一把光剑没办法完全挡下,勾棍的光刃擦过被压制的独角兽钢弹侧头部。从融化的装甲漂出气体之血,独角兽钢弹立刻扭身远离报丧女妖,利迪先生,你被机体吞噬了!巴纳吉的声音传来。

报丧女妖的NT-D失控了,这样下去你也会毁掉的!

这样很好啊。NT-D,新人类抹杀装置!驱逐威胁人类的病原体用的系统!

蹴离虚空,报丧女妖让机体回转并张开两腕,机体化为光刃的风车斩向独角兽钢弹,以千钧一发的差距后退的白色机体也从两腕喷出光束勾棍。

就为了人类的革新这种愚蠢的幻想,却让百年前的诅咒成为现实了。得要有人当祭品去镇住啊!

双方回转,以里拳的诀窍互相攻击的粒子束两度、三度爆出冲突的火光。利迪假装会第四度进行攻击,却收起勾棍冲向独角兽钢弹怀中。立刻对脸部挥去的勾棍被对手的勾棍弹开,瞄向侧腹部的另一把光刃仍然被光刃挡下。四把光刃互相牵制,利迪!巴纳吉的呻吟在接触回路响起。

你跟我正适合当祭品。留下诅咒的马瑟纳斯家,与隐藏诅咒的毕斯特家。只要各自继承血缘的我们消失了,这百年来的恩怨也会消灭。

你认真的吗!?

不应该会这样的。那原本不是诅咒而是祈愿。要不是产生了新人类这种东西!

白热化的意识叫出来的瞬间,独角兽钢弹的双腕一闪,两把勾棍被弹开的报丧女妖往后晃动。利迪虽然第一时间重整态势,不过独角兽钢弹接着绕到背后的举动,连在延长十倍的时间之中都无法目视到。

几乎接近瞬间移动的机体,对报丧女妖的背后挥出勾棍。避开狙击肩部关节的一击,转过身去的报丧女妖面对着陆续挥来的攻击。躲过不断以令人恐惧的准确度瞄准关节挥来的光刃,左右扭动机体的同时,你这股力量正是最好的证据!利迪叫道。机体比操作早一步动作,报丧女妖的勾棍横向扫开逼近眼前的粒子束。

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适应了宇宙的人类,人称新人类的人类亚种。让拉普拉斯之盒的诅咒化为现实的人!

趁着挥动的走势往前踏去,轮到利迪展开了攻势。光束刃互相弹开而发出的火光,有如机枪般连续闪动,使双方机体放出的精神感应框体磷光变薄。

所以,就算被机体吞噬灵魂,我也要用我这普通人类的手打倒你!

为了维持现在的世界,有百亿的凡人生活的社会怀抱着在不断爆发的胸口底部凝结而成的话语,利迪连续挥出光束勾棍。不对!不是这样,利迪先生!巴纳吉的声音迸出,独角兽钢弹的双眼突然寄宿了宛如人类的光芒。

你也是新人类,这道精神感应框体的光,是从你身上散发的。

什么!?

你应该也听得见。大家都在担心着你。奥黛莉,还有拟阿卡马的人们也是。

两眼发出的光芒刺穿了灼热的身心,让利迪握住操纵杆的手冻结了。同时之前排除在意识之外的声音压过来,一起流进僵直的身体中。怎么会、为什么、住手、停止啊。在无法分辨的复数思维之中,也混着亚伯特不知道在叫什么的声音,几乎掐住喉头的压迫感压在身体上。这是什么?我看得见人的思维,与自己有关的人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亚伯特我的哥哥他也在呼唤着。利迪在混乱与恐怖的漩涡之中,听见巴纳吉静静地诉说。

问题不在怎么出生,而是怎么活下去。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新人类,只要没有失去感受的心灵。

只是精神感应装置的杂音。是报丧女妖的系统收到感应波罢了!

不是这样的话不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是为了什么呐喊,利迪否定了独角兽钢弹,可是声音仍然哇哇地响个不停,让他抱住头部。机械只不过是增幅罢了,你为什么不懂!巴纳吉怒吼的声音压破头盖,给予蠕动的脑子更沉重的负担。

那架报丧女妖,也是可能性的灵兽。拥有反应人心的系统。

闭嘴,不要说话!

盒子如果真的会带来灾难的话,那毁掉就好了。我们一起去吧,利迪先生。奥黛莉也这么期望着。

太阳穴脉动着,头要裂开了。可以感觉从内侧溢出的力量,以及从外测流进来的力量发生冲突,而压迫着脑部。够了,住口。不要随便在我脑中说话。啰嗦!用浑身解数叫着,利迪全力将脚踏板踩到底。报丧女妖从独角兽钢弹脱离,让勾棍的光刃,再次拿出光束步枪的机体宛若在恐惧般地左右看去。

你在哪里,亚伯特!?杂音太严重,我听不见你的声音!

感应力场的光带摇动,不可靠地摇摇晃晃飞行的喷射座机影映在报丧女妖的视野中。那个吗!?低喃的同时,更加严重的头痛袭向利迪,让他用双手压住头盔。住手,停止,不可以。复数的思维强烈地穿入脑海,让喷射座的机影凝聚了否定的意识。利迪压住从头壳传达到头盔的抖动,用看着敌人的眼神注视着喷射座。

不是,是从刚才就吵得要死的家伙!

那不是亚伯特的机体。感觉到的报丧女妖拔出光剑,往喷射座冲去。利迪,不行!背着巴纳吉的叫声,利迪捕捉到94式喷射座那像床座的机影,并看到固定在台座上的两辆装甲车。认识到那是狩猎人类部队的四不像坦克,感觉有如好久以前的一个月前记忆浮现,拟阿卡马MS甲板的味道呛入鼻腔。还放在个人房的复叶机模型、诺姆队长死前的呼喊。我还没有忘记看电影的约定喔!美寻少尉低语着

蛊惑人心!

挥开令人僵住的记忆,他举起光剑。没有什么像样武装的94式喷射座慢吞吞地做出回避动作,在粒子束即将打进机首操纵席时,从其他方向发出的声音化为波动贯穿了利迪的身体。

住手,那上面载着你重要的人。

女人的声音明晰地在脑中响起,利迪加以反应的思维拉回光剑。零点一秒之后,擦身而过的喷射座操纵席大大地映入报丧女妖的视野,透过防风玻璃看着自己的脸孔映在利迪的瞳孔之中。

米妮瓦!?

就算穿着太空衣,也能明确地判别她似乎在叫喊中的样貌。为什么?就在他思考时,喷射座从脚边穿过,远去的喷射光拉开与报丧女妖之间的距离。暂时让机体漂流的利迪,接着看到疑似声音之主的机影划过视野。

有着厚重机身的单眼机体,放出与杀气不同的波动俯瞰着报丧女妖。虽然机影不同,但是与那架四片翅膀很像的机体。米妮瓦叫它刹帝利。是与拟阿卡马勾结的吉翁军之人吗?利迪一瞬间想着,并且回望那明显直视着自己的单眼,却在被混乱吞噬之前将目光从独脚的机体上移开了。那上面载着你重要的人为什么你会知道?不过是个人造的人偶,为什么会知道我跟米妮瓦

玛莉妲小姐!独角兽钢弹呼喊着,并接近独脚的机体。它的精神感应框体放着分不清是黄色还是绿色的光辉,七彩的光芒波动压向报丧女妖。你看,我们可以这样地互相共鸣。巴纳吉的思维化为光漂流而来,让利迪对那毫无顾虑的眩目感到血气冲脑。他举起光束步枪,装上预备的弹匣,将枪口对准光芒的源头。刹那间,粗大的光束从背后穿去前方,报丧女妖被冲击波扫到而变得跌跌撞撞。

舰炮射击!?

主炮级的MEGA粒子弹连续射击而来,光束削去报丧女妖的立足点,撕裂虚空而去。利迪从那暴虐之中逃出,透过感应力场的膜层瞪向火线的来源。一边用炮击打散进路上的残骸,拟阿卡马白色的船体逐渐接近。住手、停止、不可以。无数的声音顺着主炮的光轴压迫而来,几乎烧断神经的光芒与叫声往报丧女妖洒去。那曾经是我的居留处射来的火线。苛责着脑海的否定思维

所有人都要否定我吗!

他大叫,并将光束步枪的枪口对准拟阿卡马。那装满了否定思维的袋子,必须要让那舰桥消失。没有其他的思虑,利迪的手指扣住发射扳机。与报丧女妖同调的视野染上血色,他明确地目视到那像是木马头部的舰桥。

住手!

巴纳吉呐喊,但是利迪早了一步扣下扳机。在能源匣中保持简并态的MEGA粒子完全解放,光束麦格农的光条从步枪喷出。它一直线地伸向拟阿卡马然而突然穴入其中的独脚机体,挡在光束的前方。

双手张开,有如在保护拟阿卡马般扩展机体的刹帝利,它粗壮的巨体遭到麦格农弹的直击。上半身瞬间蒸散,只剩下半身的机体短暂的在虚空漂动,随后膨胀的爆炸光环,让刹帝利不留痕迹地消失了。

呜哇─!

无声扩散的光芒,与兽吼声重合。是独角兽钢弹的声音巴纳吉的声音。就好像这一声让他失去理智般,连悲痛都无以形容、宛如野兽的声音在虚空中扩散,使利迪感觉扣下扳机的手指开始颤抖。爆炸的光芒扩大,包围了仰天恸哭的白色机体。在覆盖所有视野的光芒中,与爆炸光不同的某些异质物发出锐利的光,无数像针一般的光之雨粒往四方飞散。

什么这是什么光

被透过装甲,进入驾驶舱的光之雨粒贯穿全身,让利迪坐在线性座椅上的身体抖动。已经不能称为爆炸光,将视野与思考都抹成一片空白的光芒扩大,包围了呆呆地直立的报丧女妖。光芒扩展到整片宙域,将存在的所有物体照出土让月球与地球间,闪烁着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

留下在真空中扩散的光芒,刹帝利就这样一下子消灭了。与今天在这战场上被击坠的数十架MS一样。让人不能去想像身在其中的驾驶员们的思念,以及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相同的人生。

自己好像在呐喊吧,这蒙眬的印象是唯一的记忆。没有声音、不带思考,巴纳吉看着吞没玛莉妲而扩大的光芒。她死了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她死的。她还没有让我带去冰淇淋店,还没有治疗那遍体鳞伤的身体,连与辛尼曼见面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一切都正要开始,自己解开对自己下的诅咒,她才正要开始活着而已。还没有生存的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连骨头都不剩地消灭了?她没有死,玛莉妲小姐不可能

自己在哭泣着。比心灵更早接受现实的身体,无条件地流下了眼泪。在蒙眬的视野中,精神感应框体的光辉变化,驾驶舱中浮现红色的攻击色。被那映出自己内心的光芒所驱使,巴纳吉眯起湿润的眼睛,将光束步枪对准被光芒照耀而静止的报丧女妖。

他咬紧牙关,将与机械臂连动的指头扣住扳机,不这样他无法呼吸,被心中的热度填满的身体将会胀破。饶不了你,你也消失吧。在化为爆炸炉心的心中低喃,就在他的指头要使力的瞬间,巴纳吉看到降下的光芒轻飘飘地化为手的形状,并且抓住了光束步枪的枪口。

不是这样的,巴纳吉。

轻轻地压下光束步枪的光之手,穿过装甲进入驾驶舱。感觉仿佛闻到玛莉妲的甘甜体味,巴纳吉连忙将手伸向光芒。

他也在痛苦着,你应该也懂的。

想要抓住的指尖扑了空,打到仪表板上发出钝重的声音。碰不到,明明这么温暖,却抓不到。仰望那静静地俯视着的半透明光芒,可是、可是!巴纳吉大叫。

这样太过分了!你没有遇过任何好事啊!只是战斗、受伤,乱七八糟的!

说不定说不定之后你总算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了

榨出的声音被呜咽声吞没,无法完全吐出的感情化为水滴从眼睛洒出。碰触他颤抖的肩膀,玛莉妲弯下身子轻轻地抱住巴纳吉。包覆全身的光芒传来玛莉妲的重量与温暖,一点一滴地渗入巴纳吉的心中。

没有这回事。你在替我哭泣,我也知道有其他许多人在为我惋惜。这样,就够了。

那船长该怎么办!?连玛莉妲你都不在了,他要如何是好呢?明明你是船长的光芒

拉近无法抱住的光芒,抱不到实体的双手压在胸口上。我的心中有你在,是你为我点亮了光芒。玛莉妲露出带有些许困扰的微笑,用发光的指尖擦拭巴纳吉的眼泪,之后她以与进来时同样的方法远离了驾驶舱。

巴纳吉,现在的我,看得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透过全景式荧幕,站在虚空中的玛莉妲说道。在她视线的另一头,是漂着虹彩光芒的感应力场之海。由人心所编织而成的光之场所(FIELD)

每个人都站在那道门前。也许总有一天,带着**穿越门槛的时候会来临。在这里,甚至看得见充满光辉的时间。

时间看得见时间?

在这条彩虹的彼端,有道路继续延伸着。

低喃着,摇动长发的玛莉妲溶入光芒之中。忘我地想追去的巴纳吉,意识因为这动作而离开**,他感受到自己漂出到感应力场之海的错觉。

错觉?应该是吧。就算我身为新人类,但是也不认为人的意识与身体可以如此自由。不过,巴纳吉的确被抛出到虚空,游在感应力场之海,与玛莉妲的光芒重合,同时透彻的思维在宇宙之中划出一条线段。在不受时间与空间束缚的领域中,两道思维有如在嬉戏般互相融合,接触着这片宙域中的每道人心。

在发出金色光芒的独角下,眼神茫然若失的报丧女妖伫立在虚空中。在机体之中,黑色的驾驶服即将饱和的身心颤抖着,他大概还无法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吧。不知道何谓敷衍,对什么事都是用正面去面对,不知变通的利迪。连将扣错的钮扣重扣的空档都没有,只是不断地封杀自己的孤独灵魂浮现在光芒之中。

那不懂得变通的心灵,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

玛莉妲对他说着。接触到化为光芒的思维,发出咿!的悲鸣声,扭着身躯的利迪眼睛因恐惧而张大。他这样的反应,必定也是源自于他的不知变通。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世界便无法成立。可是,过于坚持只会令人窒息。希望你能够待在巴纳吉身边。狮子与独角兽,是要成对才能维持平衡的。只有其中一个人,也许会毁灭了世界。

这是:什么声音我、我疯了吗?

两只手压着头盔,无法咬紧的牙齿喀答答地打颤,利迪的瞳孔颤动着。不过,他的目光还未失去理性。他的深层心理理解到这是有必要的声音。而他表层的意识,也已经逐渐地察觉了。

你可以冷静下来看看周遭。世界是如此宽广,有这么多的人互相回响着。

抖动的瞳孔数度眨动,环顾左右的虚空。映出他的心灵的精神感应框体光芒变得和缓,狮子的钢弹逐渐恢复冷静。抚摸过去曾是自己分身的机体之后,玛莉妲远离了报丧女妖。慢着!背对抬起头的利迪,在虚空中翱翔的思维前往另外一道光源。

被货柜漏出的精神感应框体磷光环绕,亚伯特所搭乘的喷射座也静止在虚空之中。沐浴在刹帝利的爆炸光之中,发现到自己粉碎了自己的希望,却到现在还无法接受现实的脆弱心灵。空虚的声音,不断追寻着已经不存在的希望,从狭窄的操纵室流出,却无法传达给任何人。

那道光你做了什么,利迪?告诉我状况。你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见

想要爱我的人。

照在身上的光,传达了玛莉妲的思维。塞在副驾驶座的巨体抖动,玛莉妲他低喃,随后的瞬间,亚伯特的面容变得险恶。将悲伤化为憎恨,攻击他人的同时也伤害着自己,扭曲而又悲哀的工作。他一如往常地,将无法处理的悲伤切换为对他人的憎恶,将习惯于绝望的身体涂成一片漆黑。

谁把你击落的。利迪吗?利迪!是你干的吗!?该死的巴纳吉,为什么让玛莉妲上战场!你总是这样子,把我重要的事物给

不是任何人的错。发生在那个人身上的事,只能由那个人承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也一样。

被父亲背叛,被姑姑怂恿而对父亲下手。为了填补由此而生的黑暗,憎恨着异母兄弟,给予利迪报丧女妖,然后憎恨从理解一切的亚伯特眼神中消失,而渗出悔恨的泪水。可是、可是!发出幼儿般的声音,想要抱住光芒的亚伯特躯体趴到操控台上,第一次正面承受的悲哀让他的背影发出颤抖。

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我一定可以重新来过我一个人办不到,只有我一个人办不到啊!

不要害怕,你已经在重新开始了。我希望你能把想告诉我的,也告诉大家。

不要!你死掉了吧?像母亲一样,丢下我死掉了吧!?我才不要听擅自死去的人说的话!

亚伯特这样的话你也会死的。思考和大家一起活下去的方法吧,你知道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等等!不要走,玛莉妲!我的!

握住那伸长的手,在最后传递了温暖之后,玛莉妲的光芒远去。紧抱着那逐渐散去的温暖,亚伯特弯下身子,拼命地想保留这股温暖。蜷成一团的背影透出嚎泣声,然而那已经不是没有人听得见的怨言,而是足以动摇接触到的人们心灵,自灵魂发出的声音

拟阿卡马没事吧?是什么当盾挡住了!?

不是钢弹。但是光芒太强无法观测。那到底是什么光

洛特上的驾驶员,用呆滞的声音回应康洛伊的咆哮。米妮瓦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在94式喷射座的操纵室内,她一个人承担起失去事物的重量,静静地看着窗外照进来的光,那凛然屹立,内心却充满柔和温暖的思维之光。

公主,很抱歉。玛莉妲库鲁斯,只能到此为止了。

所以,贯穿身体的思维凝结成这样的声音,她也不感到意外。米妮瓦翡翠色的眼眸垂下,你这个人真是她榨出颤抖的声音。泪水流到长长的睫毛上,受玛莉妲的思维之光照耀,宛如朝露般闪动着。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陪罪。吉翁只是为你带来痛苦却没有给你任何的回报

如果您总是把心绷得这么紧的话,是会折断的。请放宽心胸,公主您还有必须去做的事。

微微摇动了肩膀,米妮瓦抬起湿润的脸孔。映着光芒摇晃的瞳孔凝聚焦点,就仿佛玛莉妲真的存在于那里一样。

巴纳吉就麻烦您了。他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需要公主您的支持。

可可是,玛莉妲独角兽所追求的,也许正是你啊

不断存在在银镜中,以及她心中的可能性之兽。反省着自己不但什么都做不到,还成了让利迪发狂的原因,米妮瓦的拳头紧紧地握起。玛莉妲留下寂寞的笑容,透明的躯体从米妮瓦身旁离去。

有血液流通的身体,需要的是同样带有温暖的人类躯体。请您去吧,巴纳吉在呼唤着您。

巴纳吉吗

对低喃的米妮瓦点头,远去的玛莉妲再次溶入光芒之中。奔驰在没有静止,却也没有顺畅地流动的时间与空间之中,这股思维降临至最后一个该造访的场所。

受伤的船体沐浴在光芒之中,对航行在残骸之中的拟阿卡马来说,眼前这异质的光辉可能也不过是连续发生的状况之一罢了。被化为舰艇护盾而扩散的光芒照耀着,舰桥中的每个人都吓傻了眼,不过他们没有失去对应现实的理性。

是刹帝利!玛莉妲中尉舍身成盾!

被击坠了吗!?

赶紧确认!这跟爆炸的光芒不一样!

美寻宛如悲鸣的声音,以及蕾亚姆还有奥特的叫声陆续地交乘着。只有辛尼曼一个人并没有吓到,他那张旁人看来十分冷静的脸望着光芒。并不是他不清楚状况,甚至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早一步了解状况,并且加以接受。因为混在光芒中降临的思维,比观测情报更早一步飞入舰桥,站立在他的眼前。

船长,联邦与毕斯特财团正锁定着这个宙域。虽然不会马上进行攻击,不过请多加注意,我感觉到强力的能源胎动。

玛莉妲你、你这家伙,在最后的最后跑来,居然来说这种话

辛尼曼心里非常清楚,正因为自己是最受她信赖的对象,所以她才会来对自己传达重要的讯息。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压抑不住,无以言喻的悲哀与愤懑从全身渗透出来,辛尼曼盯着在操控台上方凝结的思维之光。看到从他眼眸洒出的泪水,玛莉妲的思维像是俯下脸般地晃动着光芒。

不用担心我们了,说说你自己啊。你要走了对吧?要和菲伊与玛莉去同样的地方了对吧?说句怨言啊!不要摆出一副接纳了一切的表情,骂骂我啊!我我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啊

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因为我担心只是击中我,会不会不足以抵消光束的威力。船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玛莉妲!

说不完的。你为我做过的、拯救了我你是我的光芒,玛莉妲库鲁斯这个人类的光芒。

在窗外闪动的光芒逐渐淡去,玛莉妲的思维也跟着变淡。辛尼曼突然从座位站起来,想抓住逐渐消逝的思维却扑了空,倒下的身体摔在操控台上。

少开玩笑了!那你就给我回来!甩开死神,回到我身边来!做不到,就我过去!不要再去任何地方了。玛莉妲,我取消之前的命令,留在我身边,不要丢下我!

爸爸,不要为难我。

玛莉姐的思维摇晃着,包裹了抓着操控台的手,最后仅存的重量与温暖和辛尼曼重合。

想要抱紧她却无法抱住,辛尼曼抱着自己胸口,肩膀像是得了疟疾般抽搐,无法顾及面子,他的呜咽声响彻了舰桥。

这里还集he了其他许多的光芒。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光辉,在黑暗中寂寞地伫候的许多光芒请去找出他们吧。就像让我重生时一样。

光芒消失了。玛莉妲的思维也失去形影,在辛尼曼身体内溶逝而去。辛尼曼抱着自己的胸口蜷曲着身体,将头盔抵在操控台上,之后就一动也不动了。在奥特等人无语的注目之中,压抑着的呜咽声从太空衣的背后漏出,染进那永远不会消失的光芒的身体不断小幅度地颤抖着。

光芒终于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虚空回复到原本的黑暗。从已经忘记**的余韵,逐渐失去人类形象的玛莉妲思维脱离,巴纳吉回到了被留在独角兽钢弹内的**中。

玛莉妲的思维随着放出的感应力场光辉,消失到人的知觉所无法触及的彼岸。太阳系之外、银河的另一端、不是此处的其他宇宙连接到彩虹的彼岸,名为可能性的地平线。不论如何,在那里连时间都充满着光辉。一定没有战争、没有不愉快,不需太空衣也能在虚空中翱翔。玛莉妲梦想中,那洋溢着光芒、无限的地平线名为可能性的神所居住的场所,的确存在于这道彩虹的彼岸。

可是,对有**的身躯来说,那太遥远了。我们还必须过着抵抗不合理、用现在的力量互相理解、传达这**温暖的时间。巴纳吉抬起头,流干了泪水的眼睛看向实景影像呈现的宇宙。

已经听不到玛莉妲的声音了。周围只有能够知觉的世界,包容着独角兽钢弹。数万的群星仿佛在告诉自己,现在只要这样就够了,它们投射出硬质的光线,让那片没有那么简单用完的空间闪耀着光芒。

在光芒完全扩散后,只剩下一片蓝白色的气体浮现着冰冷的颜色。看不到几乎都蒸发掉的机体碎片,只剩漂流无数年的宇宙残骸慢慢地游荡着,缓慢地搅动急速稀薄的气体云。

很平常的击坠场景可是,不一样。他有种发生爆炸的瞬间世界进行切换,有某些东西反转了的感觉。光束的火线断绝,利迪环顾宁静无声的暗礁宙域后,打开护罩擦拭脸上的汗水。

手的颤抖无法止住。他感觉的到心中的悲哀凝聚成了沉重的铅锤,使得胃部变得沉重。其他人一瞬间放出的思维,在内心深处凝结成的铅锤。几近狂乱的知觉填满身躯,那消失的声音主人,现在仍在内心的某处。

这就是,新人类的感应?

原本只是打算否定而发出的声音,却让再一波的颤抖直达指尖。不是精神感应装置的杂音,那到底是谁。失去精神感应框体的光辉,让报丧女妖面对着气体云悄然伫立的利迪,听到一句强烈的不是这样而吃了一惊,转向背后看去。

玛莉妲小姐她,总是那么努力因为她是那么努力活下去的人,所以她的心声才能够传达。

压抑的声音颤抖着,距离不到一公里远的独角兽钢弹双眼发出和缓的光芒。明明是前一瞬间还在战斗的对手,可是却感觉不到敌意与恐怖。就好像互相残杀这件事,只不过是分不清是梦境或现实的遥远记忆。而对此也不觉得不可思议,利迪只是看着失去光辉的机体,巴纳吉他用疑惑的声音叫着。独角兽钢弹没有回应,只是点燃姿势控制推进器回过头,露出毫无防备的背影远去。

不是拟阿卡马的方位,虽然察觉到他是要前往工业七号,不过却无法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是那么努力活下去的人,所以她的心声才能够传达。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段话,利迪的目光落向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

跟是不是新人类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有没有能够传出的心、以及能够接受的心,区别人种一开始就不会有用。已经没有人的心声会传给我。我把家族的问题与个人的怨念搞混,只是被未经判断的憎恨驱使而杀了人的我,没有可以传达给别人的心灵。告诉我有自己重要的人搭在上面的声音,亚伯特单相思的女性,告诉我这个世界太过宽广、不需绝望,要拭去身上的憎恨的人,我却用这双手

感测圈内,无法捕捉到米妮瓦的94式喷射座。也听不到亚伯特的声音,拟阿卡马保持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是孤单一人,在实际感受到的心中,悲哀的铅锤融解,化为眼泪从利迪的眼里喷出。没有任何人在,没有任何人肯对我说话。我让米妮瓦、巴纳吉、亚伯特、父亲,还有大家都失望了。可以重来的话我好想重来,想回溯时光,再次与大家重新相会。这次我不会再走错了。我不会再迷失那个不是独自一人,只能与大家一起活下去的自己了。

可是,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不断溢出的泪水,在流出的瞬间浮起,化为圆圆的颗粒在眼前流动。被洗去自己无知的水珠环绕着,利迪在报丧女妖的驾驶舱压下声音啜泣着。

突然感觉到头痛,让罗南伸手扶住头部。

在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压迫感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甚至传到胸口的剧烈头痛。感觉宛如幼年时的利迪在哭泣,是自己的错觉吗?回想着带来胸闷的压迫感,罗南揉揉眼头,深深地吐了口气,再次看向六面大型荧幕。站在旁边的玛莎眼神瞄过来,低喃着辛苦了。

要去休息室抽根烟,或是至少坐着吧?

不需费心。要是在我没看到的时候,殖民卫星雷射发射了,那可受不了。

只是笑了一下,玛莎没有再继续搭话。看到她额头稍微渗出的汗水,罗南确定这女人也感觉到了。他再次将视线看向从月面照到的望远影像。

高加索之森殖民卫星雷射格利普斯2的管制室状况,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变。频频传出的报告仍然维持着军人的单调,映在望远影像上的战场也只是显示着无法判别的光点,不过前不久,有很沉重的某些东西吹过这间管制室。似乎是呐喊、又像是阵风的那东西,摇动了管制室中全员的脑海,罗南他甚至在荧幕另一头看到幻象。

伴随着在太阳穴脉动的头痛,罗南看到了爆炸光的其中一点扩大,并洒出光之雨粒的幻象。当然,那不是现实。就算要开玩笑,也不会说自己听到了三十万公里以外的战场悲鸣声,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可以感受到的神经。那不过是闪烁的光引发的一种集团催眠罗南勉强做出结论,并用还在晃动的视野盯着目标光点看。艾布尔斯司令走到身边,从观测到最后的战斗光芒算起,已经过了三分钟。他用僵硬的语气说着。

战斗似乎正在结束。拟阿卡马仍然健在。照着现在的速度,再三十分钟左右它就会抵达工业七号。

他的脸色微微发青。集结全军力量的新吉翁舰队,却被一艘船舰给击破,让它离目的地近在眼前。那脸色就是他对这艘叛乱舰的威胁程度,重新评价的证据。罗南平心气和地接受了事情的推演,却也对自己已经预想到战斗的结束感到疑惑,他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再度回到荧幕上。艾布尔斯的视线移向玛莎:

以留露拉为中心的新吉翁残存舰,也会在拟阿卡马抵达的一个小时半之后抵达目标。射线上的安全已经做过确认了,随时都可以下指示。

就是说,时候终于到了。

双手抱在胸前,玛莎看向自己的眼神带有伶俐的光芒。感觉到自己又往悬崖跨出了一步,还没有。罗南接着否定了。

等到他们接触盒子再说也不迟!

真是悠哉呢等到他们开启盒子就太迟了喔!

所谓盒子的开启,是指封在里头的秘密被公开。有必要认清楚知道真实的他们会怎么行动。

米妮瓦萨比是聪明的少女。知道事情真相的她,也有可能就这么继续保持着盒子的秘密。觉得对象是她的话应该可以进行政治性对话的同时,却也想起她那不在意得失的翡翠色瞳孔,结果还是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望向工业七号的影像。盯着自己看的眼神眯起,玛莎说:只有知道盒子内容的人,才能做出这种判断呢!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差不多也可以告诉我了吧,拉普拉斯之盒的真面目。百年前,那应该与首相官邸一起粉碎的东西,到底记载了什么。

预料之中的问题抛来,让罗南悄悄地叹了口气。对玛莎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吧。不管会迎接什么样的结果,今后联邦与毕斯特财团的共生关系都将迈向新的阶段。就在觉得继续沉默下去也没有意义,正面对着似乎有点紧张的玛莎之际。背后的铁门开启,艾布尔斯司令!吼叫声响彻了管制室。

有紧急事项,请准许我入室

推开站在门口的警卫,气势强悍地踏入室内的男人,脸孔与罗南对上的同时冻结了,而罗南与玛莎也同样倒抽了一口气。罗南议长还有玛莎夫人布莱特诺亚看向两人的脸低喃着。布莱特上校,我可不记得我有下达入室许可。艾布尔斯瞪着他,往前跨出一步。不过罗南在自宅与他面谈时就确定,他不是会注重阶级以及权威的男人。果不其然,布莱特无视艾布尔斯,环顾了室内,看到大型荧幕上格利普斯2的异样后,他用带有生硬怒意的视线看向罗南等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尖锐的怒吼,让各自面对终端机的管制员们一起回头。似乎被他的气势压制,艾布尔斯涨红着脸吸气,罗南斜眼对他看了一眼,举起手制止他,并回望布莱特。同时偷瞄着玛莎垂下目光,好像在说着真是的那表情,罗南用眼神示意艾布尔斯要门口的警卫退出。布莱特没有去在意那因为丢了面子而露出愤怒,对警卫们说道没你们的事了的基地司令,也直接回看着罗南。

他是从哪得到消息的想这些也没用。计划让拟阿卡马与米妮瓦一行人接触,前往盒子的正是布莱特,而将他牵扯进事件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就算正在调职处分中,但是有他这样的人脉及远见,会找到这里来也没什么奇怪的。罗南内心并没有太多疑惑,只抱有演员都到齐了的感慨,并将视线移回荧幕。捕捉着殖民卫星雷射、工业七号、暗礁宙域战场等地的望远影像。环顾这一切可说是阴谋构图的影像,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低喃着。

下决定的是他们。再不久,一切就会有结果了。

(****237)

稍微收敛下巴,跟着仰望荧幕的布莱特侧脸渗出焦躁。背负着许多只能等待结果的视线,拟阿卡马的光点慢慢地移动,一步步地逼近与工业七号之间的距离。

穿过操纵室后方的客舱,钻过气闸门后,就到了曝在真空中的94式喷射座台座上。在足以趴着MS的空间里,有坦克形态的洛特纵排着,几乎塞满有如床铺的长方形空间。米妮瓦在气闸门的勾子挂上救生索,加以拉紧之后,蹬离台座飞向洛特的机身。没有遮蔽物的视野中,映着寂静的暗礁宇宙,可以看到有无数相对速度一样的宇宙残骸浮游着。

刚诞生的细微碎片,与喷射座同航路并包围了周遭。被大小似乎可以怀抱的月球所发出的光芒照耀,不时闪烁着光芒的碎片,就有如在真空中飞舞的萤火虫群。速度比喷射座稍快的碎片群,从米妮瓦身边慢慢地流过。无数的光之碎片各自闪烁、互相嬉戏的同时,点缀了通往工业七号的道路。

玛莉妲的碎片。被心中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所影响,让米妮瓦咬住嘴唇。她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将身体转向机体后方。远方闪动着推进器的光芒,黑暗中浮现白色的人型机体逐渐接近。不久机体便大到可以判断是独角兽,它喷发推进器减速,在喷射座的正上方进行定位。

解除毁灭模式,恢复成独角的巨人慢慢地下降。纯白的装甲曝露出污染它的无数伤痕与焦痕,让米妮瓦对它超乎想像之外的耗损惊讶得说不出话,此时它的驾驶舱门突然开启,腹部出现空洞的机体俯瞰着米妮瓦。巴纳吉在呼唤您没有多加反刍刚才所听到的声音,米妮瓦蹬离洛特的车体跳了上去。在独角兽的机械臂抓住台座上的导航器,与喷射座的相对速度归零之前,她碰触到那开着四角型开口的驾驶舱门。

驾驶舱内异常阴暗,是因为全景式荧幕投影着宇宙的实景影像吧。米妮瓦的上半身探进与外头没有区别的黑暗中,看到了浮现在黑暗中的白色驾驶服,巴纳吉她不由自主地叫着。驾驶服的头盔稍微动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声音才察觉到,他的眼睛眨动着,奥黛莉你怎么会在这里?虚脱的视线透过护罩传来。那还没有发现驾驶舱门已经打开,宛如就要散开的面孔在眼前摇动,让米妮瓦一下子抱住了巴纳吉。

米妮瓦用双手抱住他的头盔,两人的身体在线性座椅上紧贴着。错开心灵的位相,拼命地压抑着感情的巴纳吉这样下去他会毁掉。就在她抱住那冷却的身心,想多少传递自己的体温时,奥黛莉?从碰触的头盔传来宛如直接对话的声音。虽然话中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过巴纳吉的双手也抱住了奥黛莉的腰不放。就像是要联系住即将掉落的身躯,熟悉的掌心抱着米妮瓦,透过太空衣不断传递着些许的体温。

玛莉妲小姐她,跟我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巴纳吉细细地低喃,米妮瓦让身体稍微退开,窥视着隐藏在护罩下的脸孔。

她要我不可以生气,要原谅利迪少尉。我有做到喔

还流有泪痕的双眼颤动着,传遍全身的振动也传递给了米妮瓦。头盔,仿佛想要吸收那些颤抖一般地紧贴着身体,亏你能够忍住。她紧紧地抱着巴纳吉的她挤出带有哭调的声音。

真了不起,巴纳吉。玛莉妲一定也以你为荣

当然的,那个人第一次这样拜托我可是可是

从腰部绕到背上的手臂加强了力道。哽咽的喘息摇动着头盔,米妮瓦也闭上渗出泪水的眼睛。

可以让我再这样一下子吗?

似乎终于找到发泄口的感情,让他的声音产生起伏。米妮瓦用不输给巴纳吉的力量紧抱住他,取代回答。颤抖变得强烈,啜泣让肩膀激烈地上下波动。将身子寄予紧紧抱住自己的米妮瓦,巴纳吉发出声音哀号。

有如孩童般毫无顾忌,散发一切情感仍然无法收拾的痛哭。无法压抑的颤抖打散了浮起的泪水,米妮瓦看向背后,正面的舱门口,可以看见带状扩散的银河群星。以银河为背景,浮现在其中那小指头大小的物体,就是与正在手中颤抖的生命相识,一切开始的地点。与殖民卫星建造者墨瓦腊泥加一起,漂浮在暗礁宇宙中的工业七号。

玛莉妲让我们见识到,那道住有可能性诸神的地平线,仍然那么遥远。但不管有什么样的真实在等待着我们,现在都只能前进。委身于喷射座的律动中,米妮瓦看着越来越大的工业七号。失去杀气的宇宙,仍然是如此黑暗,玛莉妲的碎片围绕在周围,不断地投射出蒙眬的光芒。

推进器细小的光芒,从无数层的残骸另一侧划过。与独角兽接触的喷射座闪出的那道光芒,在注目之下混入宇宙残骸之海,从望远镜的视野中消失了。

叹了一口气,将贴在头盔护罩上的望远镜拿开。虽然杰斯塔的监视器解析性能比太空衣用的望远镜要来得高,不过前题是机体状况必须良好。关上脚边的检修盖,奈吉尔从胸部装甲上环顾自机状况,他对连主监视器都裂开的损害情况感到相当郁闷。虽然进行了应急修理,不过这样子能不能回到雷比尔将军都还是问号。应该对至少四肢没事这点感到庆幸吗?

从旁边流过,戴瑞的杰斯塔状况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主监视器似乎没事,奈吉尔看到那护目镜型的眼睛追着喷射光,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吗?他试着问道。先一步结束应急修玾,己经回到驾驶舱的戴瑞,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是工业七号吧,没有其他的去处了。

拟阿卡马也采取同样的航路。他们的目的是前往那里

我想也是吧,有种总之去了再说的感觉。也许那啥拉普拉斯之盒就在那里。

奈吉尔突然想起米妮瓦萨比的声音,也想起了华兹说道该做的事只有一件的声音,在苦涩之中,他听见了戴瑞继续问道要与拟阿卡马会合吗?的声音。那急性子的家伙还没有交到会为他哭泣的女人就走了呢,在心中低喃着,仰望着吞没华兹生命的宇宙,他带着叹气回答:先不要好了。

有些事情是旁观者清。雷比尔将军应该也快到了。保持距离,我们也往工业七号接近。

了解。可以动吗?

只是要动的话倒是没差。反正要是遇到感应机体,这架杰斯塔也应付不了。

虽然觉得丢脸,不过这是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战斗中最深刻的体会。完全无法穴手独角兽与紫色MS的战斗,新安州甚至刚出场我们就遭到强制驱逐。被独角兽与新安州所发出的那来源不明的光芒卷入,结果被弹飞到战斗区域外。

旁听到的无线电中说那似乎叫感应力场。不知道双方战斗的结果,也不清楚弗尔伏朗托的生死,不过已经感觉不到那高压的杀气了。差距大到唤不起悔恨感,倒是让头脑开始想着什么是互相感应的精神、适应宇宙的人类应该如何,这些哲学性的思考。如果是华兹他会怎么想?不自觉地想着,奈吉尔的脸颊苦笑不出来而歪着,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戴瑞的声音回答。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这个宙域已经没有与独角兽为敌的新人类了。

断定的口气,让绷紧的脸颊多少放松了一点。看来被感化的不只有我而已。奈吉尔看向戴瑞机的方向,问道:有没有找到报丧女妖?既然还留有与独角兽一起战斗时的感觉,让他期待着说不定能感觉到利迪的存在。不过戴瑞用含糊的声音回答:宇宙残骸太多了

发生那场奇妙的爆炸之后,感应力场的光芒也消失了。难不成那就是

这倒不会吧。那个虽然不敢肯定,但我想不是利迪。

当时的压迫感,化为遥远的回响仍然留在心中。那是女性的声音。观测到报丧女妖与独角**战之后不久,随着某些东西爆炸,一起扩散而出的声音。自己能像这样用冷静的头脑概括现况,说不定也是托那声音安抚破烂身心的福。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满脑子想着报仇回到战场,而步上华兹的后尘。

感应力场。精神灵魂作出的力场吗?

下意识地低喃着,就在他苦笑着这真不像是自己的时候,奈吉尔看到视野的一隅有东西闪了过去。

顺着惯性漂流的残骸中,其中一片的颜色深深地映入眼里,往工业七号的方向流去。那不是碎石类的东西。虽然残骸小到无法辨识形状,不过那是

红色彗星?

被月光照亮,一瞬间露出红色,那疑似MS的残骸无声地滑过寂静的暗礁之中。转眼间混在其他的残骸之中而无法辨识,融入了连望远镜都追不到的黑暗之中。

《第十集待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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