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有罪恶感了。她还是不想被你讨厌的。而且这件事她也无法控制。
这家伙用简直就是她的面庞说出这些。
你、你到底是什么!?从什么时候起依附在她身上的!
依附么,请你不要用这种说话方式。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出现的。
那是为什么!
因为有危机在迫近。
他盯着我。
我莫名其妙地向后退缩。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锐利。
我是自动型的。发现周围有异常发生时,就上浮到了宫下藤花体内。所以,我的名字叫不吉之泡。
看来是他自己起的名字。
异常是什么。
这所学校里盘踞着妖魔。
这么说着,他的眼神会这样说的我好像也很奇怪,总之,他的眼神看上去写满了认真。
太阳已经落山了,屋顶上划过一道长长的阴影。不吉波普的黑色装扮有一半都融入其中。
而且还融入了周围。是非常危险的家伙。现在还没有开始大范围的活动,但是如果它是动真格的,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只听他说的话,完全就像是疯子的独白。但是,亲身在他的视线中听他说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你不是在说大话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竭尽全力地尝试反抗。确实,这种家伙要是取代了藤花的身体,我的青春也就等于结束了。
但是,藤花的另一个人格若无其事地说。
嗯,我明白。所以说我不会出现那么久的。这也是自动的。之后她就会作为宫下藤花安静地生活,并跟你谈情说爱。
谈情说爱我说啊!
这家伙说话方式中的时代感也太奇怪了,把我称为你之类(译注:原文是君。),简直就像是明治时代书生的称呼方式。
我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像这样在放学后埋伏起来也没有意义。毕竟大家都回家了。
也就是说,你所说的危险者在学生之中吗?
我终于像是被诱惑了一般,问了他这样的事。
不吉波普嘟囔着。
恐怕是。
那到底是什么啊?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危险。被觉察到的话也会危及你。我不想让宫下藤花的恋人遇到危险。
听上去有点罗嗦,不过这句话是用她的表情和声音说出来的。
有那么不妙的话,就更应该告诉我了。那个身体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也产生了干嘛要认真看待他啊这种情绪。这种情况只是精神不安定的藤花稍微有点神经病症状的妄想我明明知道这一点,但面前这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是那个藤花。我也只能这样认为。
不吉波普呼地叹了口气。
真没办法。但是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啊啊。
我咽了口唾沫。他说什么我都不能感到惊讶。
但是他的话太过于简单,反而出乎我的意料。
是吞噬人类的存在。
我挂掉打给藤花家的电话,立刻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
头脑一片混乱。
双重人格?
那算什么啊!!
夸大妄想也太过头了吧。又不是学园RPG的设定。
(但是,要把藤花带去精神病院也有点)
不吉波普说她忘记了一切。这也就是说,如果让她跟医院或医生接触,在那期间不吉波普不出现她就完全是正常的,带她去的人反而会被当成白痴。
我打开一本从学校回家路上买的文库书《在心中呐喊关于多重人格》。书里似乎是尽可能挑选了简单易懂的内容,但也不过是在书店里寻找时会喊出有这回事有这回事那种精神病学一角里也有的,已经奇怪地引起世间人普遍关注那一型的内容。
作者用聊天般的笔触写出文章,读也倒能读,但还是因为不停排列出难懂的字句让人头脑发晕,不过,我被这种病例在日本是极为罕见的,几乎没有发现过。这句话吸引了。
虽说我还不太懂,但是听起来多重人格的基本就是被束缚在压抑现实中的人,将自己跟现实生活不相容的感情托付给其他人格,从而创造出新生活。书上还有人类有善的可能性,也有恶的可能性。我认为就是说,当人被迫过上二流社会的生活时,因为主张这种可能性可以独立存在才形成了多重人格。不管这是多么病态的行为,给本人和周围人带来多少破坏,可能性本身并没有善与恶的区别这种让我似懂非懂的内容。在日本,基本上还没有对他们的行为规范产生根本性的明确共识,多重人格被当作精神分裂对待的情况压倒性地居多。关于这一点,具体说来是混淆了神与人吧作者如此说明。
我看了看作者的名字,叫雾间诚一。内附的个人简介里什么都没写,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但是,我不由得认为他写的内容是正确的。
(那么不吉波普是哪种可能性,又是什么把他逼迫出来的呢?)
我一骨碌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
你们看到哭泣的人就如此无动于衷吗?
他的话又浮现在我脑中。到底是为什么呢,好在意啊。
似乎是这么回事,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
第二天放学后,我又见到了不吉波普。地点还是在屋顶。
被逼迫而出的可能性么。唔,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也可能是这么回事。
我去藤花的教室时看到她不在,就想她说不定是来了这里,来这一看果然如此。他们似乎是在课程结束的同时进行替换的。
但是,我大概不是属于宫下藤花的可能性。
那是什么?
嗯。是啊。是这个世界的吧。
听到他干脆而自然地回答,我一瞬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世界?什么意思?
但他毫不在意我的茫然,继续说道。
我是没有主体的。宫下藤花在思考什么我也不懂。她有产生我的私密**,也许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我欠缺梦想这种东西。我是为了自己不得不承担的义务,或者说是使命而存在于此的。
就是全人类的危机吗?
嗯。
为什么是你啊。
为什么呢我也想知道这一点。
不吉波普仰望着头顶宽广的天空,叹息般地说道。
然后,他没有看我,继续说着。
但是,该怎么说呢。你是想为我治疗吗?
我吃了一惊。我当然是有这个打算。不管怎么说,宫下藤花是我的女朋友。但是,现在我不由得有种该治什么该怎么治的想法
不,嗯会是怎么样呢。
我不是因为戒备他的反应才这么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上去不会向任何人施以伤害。藤花本人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困扰。
(只不过是在约会时彻底放了我鸽子)
实际上没有我在会比较好吧如果不是因为义务。
他的侧脸本来就是我喜欢的女孩之脸,而且还一副寂寞的样子,于是我忍不住说道。
你也很辛苦啊。
根本不像是对夸大妄想狂的多重人格口中的胡言乱语该给出的回应。
嗯,还好。但是你瞧,我很少出现的。
还以为他要为我半吊子的安慰发火,而他只是认真地给出回答。他这种态度完全不像是个疯子。
我和他一起仰望着天空。那一天的天很阴郁,没有之前那样美好的夕阳,天色只是渐渐地昏暗下去。现在的天空已是一副要下雨的沉闷状况。
我说能问点事吗?
怎么了?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对那位流浪汉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你能让他停止哭泣?
我只是给了他需要的建议。在痛苦的时候,任何人都需要他人的帮助。
需要帮助?你怎么知道?
他在哭泣。那份痛苦是一目了然的吧?
理所当然又干脆至极的回答。
但是,但是啊
你无法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于是叹了口气。
你是无法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你是个好人呢。
不吉波普突然说。
哈?
不,我是觉得可以理解宫下藤花喜欢你的心情了。
不要用这张脸说这种话。明天我见到宫下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说完之后我才想到,这样的说话方式简直就是承认了不吉波普的独立存在。
不吉波普的表情很奇特。他被帽子遮住的左眼眯了起来,嘴角右侧微微上扬。是藤花绝对不会做的左右不对称表情。
不用介意。我是我,她是她。
后来回想起来,我发觉他那副表情说不定是苦笑。但是那时我还不明白。只是认为那是带有微妙的讽刺之意并给人以恶魔之感的表情。
结果,我也没有把这家伙的笑容看到最后。
4
从那之后,每天每天我都在不吉波普监视的时间到屋顶上去,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我跟班里的人完全合不来。
也会向他抱怨这种事。
哦?你不用参加升学考试吗。
嗯。父亲的熟人开了家设计事务所,我一直在那里打工,那个人说过你很有前途,很有审美能力之类的夸奖,也说是不要去上大学了直接来我这里吧。
很厉害嘛。是被老板看好的手艺人呢。
藤花会说那种不稳定的前途没问题吧?,他则坦率地表现出钦佩。于是我开心起来,得意地说。
没错,是手艺人。说是设计师也差不多。就是按订单做事这一类的。
真不错,脚踏实地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本人脱离了世俗吧,不吉波普像是发自心底地感到钦佩,如此说道。
但是宫下说是太不稳当了。
嗯,可能吧。我虽然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女孩子比起憧憬浪漫的男孩,还是有抵抗感的HeartMother更适合。我喜欢的好像净是些古董。(译注:日语原文原子心母,这是著名乐队PinkFloyd在1970年的作品。)
他这么说着,眯起了一只眼睛。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一去不再来的黄昏时光。
5
某一天,纸木城突然不见了。
她没有来学校。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她这样似乎是离家出走了吧。
开玩笑吧?
听说这件事之后,我不由自主地喊起来。
是真的。老师也这么说。她连家也不回。
班里的女生冷静地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那家伙会离家出走?
不知道。她跟大家不是很谈得来呢。长着一张漂亮脸蛋,谁知道她会不会想着去东京之类的地方呢。
她用鼻子哼了一声。
班里的女生跟一直笑着开玩笑的纸木城比起来,大多数都表情匮乏。
但是她的成绩不是很好么。已经过了志愿大学的线了吧?
还真清楚呢。
什么嘛,竹田君喜欢她?
不是这样的。但是
我越说越激动,但班里的女生首领佐佐木只是静静地说。
但是,我也算是能明白那孩子的心情。说到底还是逃避了吧。
你说逃避,逃避什么?
我很是惊讶。纸木城对一年级和二年级的男生脚踏两条船。难道是这件事吗。
但是佐佐木所说的并非如此。
竹田君是不会明白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用考试。你怎么会明白这种压力呢。
听到她的话,我语塞了。
就是啊。你怎么会明白。
就是就是。
女生们基本上都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
其他男生也都沉默着,像是在看我,又像是没有看,他们都在外围扫视着自己的单词书。
如果真的能逃开我也想逃了。但是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因为我们没有纸木城同学那么不负责任。
佐佐木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冷漠。
大家都点了点头。
似乎没有人在担心纸木城。
看到哭泣的人
不吉波普的声音在我仿佛耳边响起。
这时老师来了,我们中断了谈话回到座位上。
我一边听课,一边满怀着坐如针毡的心情。
前面座位的人在自习。上课已经只是走个形式了,比起学校大家更重视升学考试。老师也熟视无睹地自说自话,没有针对任何人,也没有提出问题。
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存在于此的呢。
纸木城是怎么了。她那副开朗的态度是虚张声势吗。她确实给我些许这种感觉,但是我还是不认为她是那种会逃避的人。
未来的岁月会化为乌有
但是话虽如此,我对她的了解跟对班里同学的了解差不多。
连藤花被不吉波普依附的事也不知道。
我没有听讲也没有记笔记,比抱怨要参加考试的大家态度更为不认真,只是一直生着毫无意义的气。
那一天我去了屋顶,却没见到不吉波普的身影。
我等了片刻,在太阳下山之后就放弃了,无精打采地走回了家。
然后,第二天我在屋顶上等来了依然穿着女生制服的不吉波普。
呀。
看到扬起手的动作我知道那是他,不然的话我会以为是藤花吧。
衣服怎么了。
嗯。已经不需要了。所以没有带。
他以前对我说明过,藤花会无意识地把他的衣服带来。
怎么回事?
危机已被驱除了。
他干脆地说。
哎?
这下该分别了。竹田君。
给、给我等一下!你突然这么说
没办法。我就是仅此而已的人物。危机驱除后就会消失。如同泡沫一般。
说什么危机你没有拯救世界吗!?不是还完全没有拯救吗!
不,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像你所说的那种拯救不是我的工作。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
你没有打倒盘踞在学校里的妖魔吗!
所以说已经打倒了。虽说不是我做的。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了。
但是,怎么会怎么会
谢谢你。竹田君。
不吉波普突然对我低下了头。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至今为止我一直都在战斗,拥有的朋友也只有你。你是把我当作宫下藤花的附带品来交往的吧,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真的。
我忽然发现,自己喜欢这个家伙。
没错,从第一次在街头遇到他起就一直很喜欢。
这跟他那张藤花的脸没有任何关系。
我非常喜欢这位把我想说却不能说的话说出口的男子。
别走啊。
哎?
别走。你现在对我来说是朋友。拜托你了,再多出现
我低下头,用干巴巴的声音说。也许是哭了。
不吉波普又做出那幅表情。
竹田君,我不能那样做。
不,怎么不能!
现在,你只不过是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罢了。
我的呼吸瞬间堵塞。
就连宫下藤花对你也有这样那样的意见。你不可以只是自己烦恼。
但是但是你又怎么样啊!没有人注意到你,就这样消失什么的,不是很寂寞吗?
不是有你在吗,竹田君。
我这种人
很遗憾,就像我有义务一样,你和宫下藤花也有自己的任务。你们不得不拯救自己的世界。不可以无谓地自卑。
不吉波普斩钉截铁地说。
我已经没什么好对他说的了。
但是!
我扬起俯视下方的脸,面前已经没有人了。
我突然在屋顶上来回奔跑。
但是那位奇人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跟最初见到他时一样,他就像一阵风般消失了。
我从紧急楼梯上走下时,宫下等在那。
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他。她看着我微微一笑。
来迟了哦,竹田学长!
她在咯咯笑声中对我说。
哎
不是学长叫我出来的吗?迟到还真过分呢。
是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会觉察到自己不知道。我会自动修正她的记忆。
是这样吗。
她会自己制造出身在此处的理由。
啊、啊啊抱歉。我跟朋友见了个面。
在房顶?被不良团伙叫过去的?
现在哪有那种人呢。
也是!
她又笑了。
我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很可爱。
今天的补习什么时候开始?
嗯,五点。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
听到我这么说,她茫然起来。
可以一起放学吗?
没事的,我可是纪律委员。
没问题吗?
校门口值班的是我的后辈。总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我硬是带着藤花走了。不过牵手还是不敢的。
新刻在校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站着之前的星期五才被停学处分的有名不良学生雾间凪。
她的个子很高,传言中她是一个模特般的美少女,就是这位女孩用稍微有些尖刻的表情看着我。
跟新刻类型完全不同的人竟然会是她的朋友,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看到她们两人站在一起,别人稍不留神就会把她们当成是相差几岁的姐妹或者年龄相近的母子。
哎呀,学长。
新刻没有在意我身边站着她的同班同学藤花,对我笑了笑。
嗯。
我给出了含糊的回答。
哦?你就是宫下藤花吗。
雾间凪突然站在藤花面前。
是、是的。
我叫雾间。请多关照。(译注:雾间的子城是オレ,即俺,这是一般由男性使用的第一人称。)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称俺的她像是想跟藤花握手。
喂,我说!
我****道,但是藤花微微摇了摇头,坦率地跟雾间握了握手。
谢谢。
雾间凪浮现起有点像不吉波普的苦笑表情,就这样退下了。
就在我们茫然若失的时候,新刻说。
喂,学长,宫下同学。快点把卡放进去吧。
她如此催促道。
我们按照她所说的继续办完手续,离开了学校。
路面上堆满了落叶。
这些红叶掉落的时候很美,但掉下之后就变脏了。
藤花像是不想踩到落叶一般,谨慎地迈着步子。
还好吧。但是落下的时候果然还是很美的。
这就是所谓设计师的审美观吗?
那倒不是。
啊~啊。学长还真幸福。
藤花突然开始咔嚓咔嚓地践踏着脚下的落叶。
喂、喂!
今后我每天都有周期小测验。每天每天都是这样。
咔嚓咔嚓地,就像是在跳着踢踏舞一般。
话是这么说。
但是,我果然还是要升学。
她的脸别向一旁,一边继续踩响地面一边说。
我想该对学长说一声呢。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记得我有反对过她。
因为学长一个人自信满满地决定了将来的去向,简直就像是在嘲笑我们一样。
喂喂,那是
我想说的台词,我刚这样开口,但是看到她有些微妙认真的眼神就沉默了。
我压力很大呢。不安到连饭都快吃不下了。但是,已经够了。我总算解开了这个心结。
她抬起脸。
我吓了一跳。
那是一幅跟不吉波普相同的表情。
其实啊,学长。我还记得自己没去周日的约会。
哎?
但是,我想让你也稍微混乱一下。对不起。
这么说着,她低下了头。
这个动作属于藤花,没有丝毫不吉波普的影子。
(难道说)
是她的不安招来了不吉波普吗?
这就是潜伏在学园里的妖魔吗?
这样的话被打倒的就是我。
我将自己的不安传达给不吉波普,而她也没必要再害怕了吧。危机已经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藤花则看着自己的鞋子。
哎呀,完全弄脏了嘛。
这么说道。
然后她说像个笨蛋似的,嘿嘿嘿这般羞涩地笑了。
不吉波普说自己没有梦想。也不会露出笑容。
哎嘿嘿。
看着藤花明朗可爱的笑容,我不禁这么想。
不吉波普做不到的
笑容,就是我们的任务。
间奏
Interlude
故事稍微向前回溯。
在不是白天也不是夜晚的昏暗之中,横卧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少女。少女一动不动。
曼提柯尔就站在她的身旁。
曼提柯尔以优雅的动作躬身俯向倒地的少女身体。
拂起她的刘海,亲吻她的额头。
然后是鼻子、下巴、脖子、胸口、腹部、小腹,就这么一路舔下去。在那之后,少女身上留下一道淡淡地蓝色线条。是因为曼提柯尔的唾液而变色了。
舔完少女的身体,曼提柯尔移开了自己的嘴唇。
于是,少女的身体发生了异常。
她全身的皮肤表面开始咔嚓咔嚓地产生裂痕。
曼提柯尔静静地守望着这一切。
最终,少女的身体变得像是干燥的泥偶,啪地崩毁了。
紫色的烟雾飞腾而起。
那股烟雾被曼提柯尔吸入口中。
烟雾一点接一点地涌出,曼提柯尔毫不换气,如同拔掉木栓的水槽般无穷无尽地饮用着烟雾。那雪白的喉咙咕咚咕咚蠕动着进行吞咽。
吸入最后一丝烟雾,她像是在擦拭口红一般,用舌尖舔过自己华美的嘴唇。
她的嘴唇一角有一滴液体唰地流下。烟雾凝固而成的液体毫无疑问就是血与肉的颜色。
少女化作灰尘的身体已经形影全无。
唔呵呵,
唔呵呵,
唔呵呵呵呵
在一片昏暗之中,曼提柯尔笑了。
这个名字是古代波斯语中食人的意思。
曼提柯尔那幅嫣然的笑容在昏暗之中,宛如黎明的玫瑰般闪耀着光辉,昂然讴歌着它那份邪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