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蕙闻言拿起丝帕放在嘴角,轻轻笑了一下:“我听灵秋说少夫人性子极好,很亲近咱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日后,雪蕙也便多了一个可说话的人。”
拉着雪蕙的手,和她一并在藤椅上坐下来,希孟才点点头,附和着她的话:“这可真好,若不然希孟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这院里,当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雪蕙见少夫人说话不似小户人家那样不知高低深浅,便在心里暗自猜度出一些阁老看重她的原因,料想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见她那日惩罚惠琴的做法,也知道她没在大宅子里呆过,手腕到底还稚嫩了一些,便想借着她的手,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患。
打定主意后,雪蕙才再度开口:“要说这人的命当真是不可强求。就拿咱们这些作妾的来说,即便出身不差什么,说到头来也还是要压在人下,被人百般羞辱啊。”
一听这话,希孟便猜到她今天来的目的,怕是那日自己一时冲动罚了大房夫人近婢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府皆知,所以有些人误以为她还稚嫩,便按耐不住,到自己这里想讨点好处,最后能够借刀杀人才好。
即便心知肚明。希孟还是故作压抑的问了一句:“雪蕙这话是从何说来,可是有人欺负咱了?”
闻言,雪蕙鼻头一酸,眼里便泛起了雾气,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要不咋说是少夫人贴心,这府里的正房可哪会这样关心咱们这些个妾室,平日做事稍有差错便是一顿数落,最近竟然老实的呆在房里都被莫名的扣了半年的月俸,这叫咱日后可怎么过活啊!”
一听这话,希孟立即明白过来。白天自己偷听到大伯的话,当时他只是说克扣大房夫人的月俸,自己那会儿还对大房夫人很是同情来着。却不曾想到一转身,那大房夫人就将妾房的月俸给扣了,来填补自己房中的亏损。
这大房夫人可恶,可这妾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这不来自己这边诉苦来了。
希孟见她眼里泛起泪花,便拉起她的手,顺着她的心意,愤愤不平的说着:“这可真是可恶,不过希孟不大了解府里的规矩,改日希孟去问问阁老,再看看能不能帮雪蕙讨回来。”
见鱼上钩,雪蕙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希孟,略显激动的紧紧握住希孟的手:“雪蕙有劳少夫人费心了。”
“雪蕙说啥客气话,别忘了,咱可是一家人。”希孟安慰间,在一旁候着的春桃看到希孟一直不动的小脚翘了翘,便会意过来,轻声问了一句:“少夫人,这会儿天色不早,您看是不是该去厨房传膳?”
一听这话,雪蕙是何等精明之人,便急忙站起身来,再次给希孟问安,便开口表示要离去。
希孟也站起来客气了一番,便吩咐筱风送雪蕙回去。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春桃才过来扶着希孟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少夫人,您当真要管那大房的事?”春桃知道希孟不了解府里的事情,深怕她中了什么人的套,一脚踩进去,惹来一身腥。
“你跟在身边也有几日,依你之见,我会怎样做?”希孟听得春桃的问话,步入屋内后,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想到这是少夫人明着考验自己,春桃便拿捏了一下分寸,小心翼翼的做答:“回少夫人,春桃觉得少夫人定然会去见见阁老,这话也会提起,不过可能说辞会有些不同。”
“不愧是首席大丫头,刚刚我还在想着如何做,不了你却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希孟坐下来,抬头看着春桃,便越发的满意起阁老送给自己的这个丫头。
不过要想让她和自己一条心,怕是还得经历点什么事。思前想后,希孟觉得如期先收服春桃的心,倒不如先从那六个小丫头里找来一个。
毕竟都是刚入府的,不懂宅子里的水深水浅,随便经历一个什么事,就能让她们服服帖帖的甘心为自己卖命。
这会儿春桃正要开口回话,院子里再度响起沙沙的脚步声,跟着门外传来细小的声音:“少夫人,厨房丫头来送晚膳了。”
“让她们进来吧。”春桃开口吩咐了一声,便走到桌边将往日容尘坐的那把椅子给搬过来,放在了希孟身边。
丫头们端来的果然是清淡的饭菜,尤其每晚特意准备的滋补汤,竟然是她最爱的排骨莲藕汤,希孟便接过来,拿起汤匙,舀了一勺。
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喝了一口,却是突然挑了挑眉头,低下眸子看着这碗汤,不再动手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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