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夜晚很快降临,层层叠叠的乌云聚集在天空,缓缓向着皎洁的月亮游移。
吴月娘今天可又是累的半死,自打西门庆要她找捉妖人之后,她几乎日日在寻找,可是那捉妖人放佛就地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她带着她的姘头玳安,几乎问过了整个清河县的人,可是貌似除了那天她们捉奸小分队的人、潘金莲外加陈经济见过捉妖人,其他人都没见过。
怎么可能呢?那么大的人、再加上那么怪异的打扮、再再加上那奇怪的说话语气,没理由大家都没注意到啊!吴月娘心里打开了小算盘,难道真是世外高人?
玳安跪在吴月娘身下给她捏着脚,“大夫人今天辛苦了,明天我们再继续吧,今天看大夫人也累了……”
“不累、不累,”吴月娘摸了摸玳安年轻俊朗的脸,她现在可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了,怎么会放过身边这个俊俏又听话的小家奴?“一会儿,我们继续耕耘。”
(小玉在此穴句话:吴月娘口中的耕耘就是埃克斯埃克斯欧欧)
玳安用手指轻轻勾着吴月娘的脚心,一脸顺从的笑容,“玳安全听大夫人安排。”
吴月娘的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就在这时,从房顶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西门府的女主人与家奴,实在不堪!”
“是谁!”玳安急匆匆的拉开了门,跑出东厢房,紧张的左顾右盼,他是见识了和潘金莲通奸的陈经济的下场的,所以,他不得不怕。
“在下袁东跃。”袁东跃一袭青衣,从房顶飞跃而下,稳稳的站在了玳安的面前,竟比玳安高出一个头。
玳安仰视着眼前人,胆小的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人不是西门府的人,他是谁呢?会不会告诉西门庆自己和大夫人的事情呢?玳安的心“怦怦”的猛跳,仿佛听到了自己被宫刑时的凄惨叫声……他恐惧的捂住耳朵,向后退了两步。
袁东跃?一听这个名字,吴月娘急急的擦了脚,踏上鞋子就跑了出来。
咦?吴月娘疑惑,面前这个袁东跃,和那日所见的有些不同,虽然是同样的脸庞,但是那日所见之人,头发只是及肩,身穿不知道是什么所制成的露臂半衣和怪异的纯黑色裤子,而面前的人,如墨般的黑发高高束起,身着淡青色长衫,腰系汉玉九龙佩,站在淡淡的月光下,无比的和谐……如果上次的感觉是怪异的话,这次则是大方气派,够帅!吴月娘在心里给这样的袁东跃打了100分。
“找我何事?”袁东跃看也不看吴月娘,只是背过手安心的望着天空中遥不可及的圆月。
吴月娘慢慢的踱到袁东跃身边,陪着笑脸,“是这样的,袁大侠,上次您不是说西门府有狐狸精吗?我们是想找袁大侠来除妖的!只要袁大侠肯助西门府一臂之力,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原来他是捉妖人!玳安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哼!”袁东跃一拂袖,一脸的不屑,“低俗的女人!我袁东跃安能为五斗米折腰!我捉妖,乃为使命,而非钱财!”
“是是是,”吴月娘搓搓手,不要钱更好啊!干活不要工钱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袁大侠的风范,月娘佩服佩服!关于狐狸精一事,月娘心里已有一二!”
“谁?”袁东跃终于回头瞟了吴月娘一眼。
只一眼,吴月娘的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翻腾,一瞬间,她好像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带着娇羞无比的表情,她开了口,“我们西门府的六夫人,李瓶儿。”
“李瓶儿……”袁东跃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是有喜了的那位夫人吧!”
吴月娘忙不迭的点头。
“我自然心里有数。明天我会来府上拜访,到时候请大夫人带六夫人出来相见。”
袁东跃语毕,双手向后一摆,身体再次飘飞起来,淡青色长衫随风舞起,背影渐渐消失在空中。
吴月娘一时竟看得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穿着单薄的布衫立于冷风之中……终于,她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玳安已在身后静静的恭候多时。
“玳安,耕耘。”吴月娘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在玳安的搀扶下回了东厢房。
不一会儿,东厢房的蜡烛便灭了,里面传出阵阵欢歌燕语……
房顶上的袁东跃,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满月,自腰间抽出玉箫,放在自己下嘴唇的一半左右,薄薄的淡粉色唇瓣一张一鼓,如葱根般的手指在箫孔间缓缓按下,悲凉哀婉的曲调随着风儿飘散……
白泠心被这曲子搅得心神不宁,来到这金瓶梅的世界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哀怨的曲子。她起身,批了件厚纱外衣,静静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靠在游廊的雕柱上,白泠心闭着眼睛聆听箫曲,心中慢慢的浮现起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白泠心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莫过于李清照的宋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每每看到暗恋的男生身边已经有佳人相伴时,她就会拿出李清照的词,自我发泄一番。说到这个暗恋的男生……只要是见过的帅哥,白泠心几乎都暗恋过了囧。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只敢远观而不敢有所行动的花痴小白一个。
一曲终了。白泠心感叹,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感怀了?为什么今晚听了这段箫曲,却有这么多的离愁思绪呢?吹箫的人在哪里?是不是美男呢?(惊!她又开始YY了!)
屋顶上的袁东跃将玉箫穴回腰中,望着远处痴痴的李瓶儿,心里已经有了底。
金瓶梅的世界与李清照的时代是同一平行线上的,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如此熟背李清照的词,甚至,在这个乱世里,他们根本不会了解到还有李清照这么一位婉约词人。
也就是说,袁东跃的目光犀利的落在了白泠心的身上,她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泠心突然没来由的抖了一下。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