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拜年那天一样,一家人坐着马车,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郯彬的心情却和当时不同了。()这会是他和父母最后一次见面吗,他难过地垂下眼,一想到要离开疼爱他的父母就觉得自己很可怜。桑琼谅解他的心情,路上没有跟他说话。当马车到了城主府时,郯彬深吸一口气,硬是扬起嘴角跟着她下了车。小杏已经事前来通知过,三人到达客厅时,丹鹃和晓杉正等着。
“幸好是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你又闯祸了呢。”亲呢地拉过郯彬,晓杉一边抱怨着一边细看。“怎么了,见了爹爹不高兴吗?”
“不是的。”郯彬连忙摇头,转头看向桑琼,她的事他也不知要怎么跟父母说。
桑琼淡淡一笑,朝四周的下人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站着。丹鹃等的心急,不知她有什么话要说,蓦然反应过来她在暗示让左右退下。会有什么要紧事,丹鹃不耐烦地想,朝下人使了眼色。他们欠身退下,也没有多想。
“现在能说了吧。”丹鹃皱眉道。
“是。”桑琼点头,仍是淡笑着,“先请岳母原谅小媳隐瞒身份之罪。小媳是娶了亡夫后才改名叫佟桑琼。”
“你是入赘?”丹鹃先想到的是这个,之后是另一件她瞒着的事,“还是在说你有婚约的事?这事我不肯,不管你定的是什么亲事,你娶了彬儿也绝不能再娶别人。若有人拿七出之条来怪彬儿,就先来治我的罪。”
“不敢。”桑琼垂首道,“小媳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娘亲,你听着就是了。”两人一问一答的,郯彬听得都快急死了,痛快说清了大家轻松。
被儿子这么一说,丹鹃只得乖乖听着,心想,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她多问几句他就急了。
“说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我本是姓商的,原名叫商容瑶,是先帝的妹妹,就是当年意外身亡的二皇女。京城的事想来岳母大人也知晓了,我明天就要动身赶往京城,今天特来辞行。”欠身行礼,她伸手握住郯彬,淡然看着二老。
二人愣在那里,丹鹃本想怪罪她大逆不道,看她的样子又不像说谎,难道她说是真的?回过神,她目光一沉,冷声道:“若是真的,我更不能怪罪你,你现在已经是二皇姨了。朝中的事的确刻不容缓,你要去,于公我不能拦你,不过于私,我不想你去,就算你要去,也留下彬儿,也可以把玉棋也留下。我会替你照顾,等京城形势明朗,我亲自送他们进京。”
“如此当然最好。”
“不行!”郯彬头一个反对,更不用说玉棋了。“我要跟着桑琼,她到哪儿跟哪儿。我不怕什么危险,总好过她有什么事我没在身边,光想着就让人上火。”
玉棋附和着点头,紧紧抓着桑琼的衣角,不敢多言。他没想过会有危险,若是出什么事他跟着也许是个累赘,可是他已经没有爹爹了不想连娘亲也没有。
“彬儿!”丹鹃怪责一声,看他态度坚决知道拧不过他只得叹气,转而问桑琼,“你带多少人去,京城有人接应吗,要不要我派几个好手给你?”
“不必,我还有几个能使唤的人。这次回京打算秘密行事,京中一切打点妥当了,柏太后那边的人我几乎都认识,能请她们相助。”
“好吧,你凡事小心,记得照看好彬儿,若有个万一,不管你姓什么我都让你好看!”她指着桑琼的脑门说。
“是。”桑琼点头应下。
儿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二人再疼郯彬也知道这个道理,也不能强留。晓杉拉着郯彬和玉棋到房里说些离别的话,也嘱咐两人在外要注意什么,留桑琼和丹鹃在厅里用茶。当丹鹃问起归期时,桑琼沉默不语,丹鹃猜到几分,也知她的难处。
“有事记得报个信,我就郯彬一个儿子,他嫁给了你,我就把你当女儿。这话现在说来,有些不敬,但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