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真是我要给父亲,不是父亲强要的……”他小声解释,说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也没有多想,就把东西拿走了。其实,你上门去要回来也不妨事,你现在还小,可以更任性一些,没关系的。”
他轻轻摇头,羞涩地靠在她胸前,“我自己把东西给父亲,现在却哭了……不好。”
“谁说不好了。”她捧着他的脸,凑上前抵着他的额头,“娘一直觉得玉儿最乖最懂事,比家里任何一个都懂事,是世上最好的孩子。不过会撒娇会流泪的玉儿,娘也喜欢也觉得好。娘以前也说过,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好,任性一点没有关系的。”
“嗯。”他点头,眼眶又湿了。
“好,娘不说了。”她抱着他坐下,下巴靠在他头上,“来,吃个梅子,都打开了也放不长。”
她拿了一颗放进他嘴里,他笑着弯着眼角,一时却尝不出味道来。他知道娘疼他,所以更不想让她担心,要是他能再懂事些就好了。桑琼看他笑出来才安心一些,一边跟他说话逗他笑一边拿好吃的给他,也没有再去郯彬那儿。
自郯彬病后,她每天都会在他那儿呆一会儿,今天买了东西回来只在他那边停留了一下就回去了,郯彬以为她会再去,谁知等到深夜也没有看到她,不免有些气恼。到了深夜,也不知是不是糖渍梅吃多了,他肚子不舒服拉了一夜,到了早上才好些。桑琼早上也没有来,他一气不由说了些狠话,别人听去倒也罢了,偏是小杏不在帮工那些人听了私下议论传到了外面。城里的人皆说他极不贤惠,侮辱妻主欺负幼小,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拿水泼桑琼他却病了,夺了玉棋的东西他泻了一夜。
这些议论不会传到郯彬那儿,丹鹃却听说了些。她也不知道真假,偷偷叫了小杜回来一问,总算知道大概。前几天,她听说郯彬病了,她本来想去看的,但是岳母不好轻易去看出嫁的儿子,除非儿子犯了大错她才得出面谢罪。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更不好去看他。
“桑琼那件事,是彬儿欠妥当些,不过玉棋的事,他是无心的还替人受过,也不知那些吃的干不干净,别是放坏的。”丹鹃心疼地说,忙让人准备了些补品让郯彬补身子。
晓杉想了片刻,问小杜:“你看玉棋这孩子怎么样,为何他当时不说,事后又在桑琼那儿哭闹?”
“公子是极知礼的,他当时推不掉才把东西给了正君。至于哭闹那事,奴才也想不到。”
目光一转,晓杉教训道:“你跟着彬儿,凡事要规劝着点。彬儿就是脾气急些,行事不计后果,现在外面却传得他像恶夫一样,这话要是传到他那儿,他多闹心。”
“是,奴才明白。”小杜低头应道。
又交待了几句,晓杉才让他走了。等他退下,丹鹃才问起他话里的意思。
“你觉得玉棋不喜欢彬儿?”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听进去多想。光彬儿一个就够闹的了。”他抱怨道,又怕彬儿受了委屈。“明天我让人送些土产过去,顺便看看彬儿,小杜也小不知深重。”
“早知道就多派些人去了。”丹鹃后悔道。
“世上哪有这些早知道。本来还想叫桑琼来给她谋个差事,现在新皇刚继位,一些事情乱得很多,这事也不能办。好在她也闲着,不怕等不怕乱。”
提到时事,两人都缄了口。政局不稳,好在槿城是小城,闹不起大动静。丹鹃就怕忽然有什么调动,若她到了别处,郯彬在这里更没有人照顾了。
新皇继位数月,小杏离家也多时了。等她一回来,桑琼觉得家里一下子清静不小。郯彬在外面那些话,她自然知道。家里就瞒着玉棋和郯彬,怕他们听了烦心。小竹大概知道些,外人面前不说什么,小杏那儿却藏不住话。
“你没看他那样,竟然拿水一桶桶朝主子泼,比嘴脸就跟宫……什么里那侍君似的。主子没说话,我自然不能说,心里却恼极了。主子以前哪被这样对待过。”他极不服气地说。
“是……”小杏赶路回来,刚躺下就有些困了,可小竹非拉着她说话,她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答应。
“当初,那什么侍君拿点错怪到我和琴君身上,琴君一个揽下了,要被打,主子赶到冲出来替他挡了一板子。那时,主子说她宫里的人她会回去好好教训,要是都让那什么侍君管着岂不是整个宫都要他费心。气得他嘴都歪了,我在旁边听了真解气。主子那么好脾气的人,就替琴君发火,这次公子都哭了,她却没说什么。”
“公子真哭了?”她精神了一点,以为是外面乱传,原来是真的。
“是,第二天眼睛还肿呢,还不敢说,我是偷偷问小栋才知道的。事情不大,不过公子会哭,可见有多委屈。”
“公子还小,这个年纪哭哭闹闹都正常。”
“可公子以前就不哭。”他争辩道。
“是……”小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继续听他在那儿抱怨,自己已经昏昏欲睡,脑中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玉棋哭了的事,那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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