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副模样,郯彬忍俊不禁,趁她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前,他大步走到门口看向外面,“除非你肯好好上进,不然不准你接近我。今天,你就睡书房吧。”得意地说完,他觉得自己出了一个极好的点子,开心地离开门还不忘骂上一句,“老色女。”
这……桑琼望着不知在高兴什么的郯彬离开,脸上流出困惑的神情,她摸摸自己的下巴,怀疑地问自己,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解决了同房的大难题?
“也太顺利了吧?”她自言自语道,打量了一眼小小的书房,其实书房的隔间就有床铺,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是她事前为长住准备的。以为要编排体弱多病的借口,或者故意惹怒他,结果竟什么也不用做,他主动开口不让她同房,她真是娶对人了。正得意着,院子口探出一个小脑袋,桑琼一眼就认出来,板起脸沉声叫道:“小柯,什么事?”
小柯怯怯地露出红彤彤的脸,刚才正君的话他都听见了,原来因为正君不肯两人还没有洞房,这种事让下人听了主子面上一定过不去。轻抿一下唇,他乖巧地说:“没事,公子让奴才来看看。奴才刚到,就看到正君离开。主子,没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她笑道,心想这孩子倒机灵。“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是。”他快步进了书房,蓦地发现屋子里只有他和主子两人,想起以前被女人调戏的种种,他紧张地崩直了身子。
假装没有发现,桑琼淡淡地问,“玉儿让你来看什么?”
他猛地回神,小心答道:“回主子的话,刚才在偏厅,正君提起让主子考功名的事,公子也觉得好,想快些知道正君劝说的结果,就让奴才来听消息。”
“这事你自己看着回。”她说,没有把目光移到他这边,“玉儿搬到这边也有些日子了,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吗。若他心里有不痛快的,你可偷偷来回我。”
“是。”他欠身应道,略微迟疑了一下,“主子,其实公子还想知道家里是不是真这么困难?他一下子买了两个小厮是不是给主子添麻烦了?”
“玉儿跟你提起过这个?”
“是……”他轻声应道,脸涨得通红,公子才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些话。
“这是你想问的吧。”桑琼正色道,转眼盯着吓得不敢抬头的小柯,“你的身份是比小栋高,不过主子倒觉得这钱花得值,你比小栋懂事,以后玉儿有什么想错的事,你也能在旁提醒。家里的财产么,主子我自然不是告诉你。不过你放心,饿不着你,也断不会把你卖出去。其实,买下你们花得钱远比请帮工划算,他们一年的薪水就够买好几个下人了。”
“那为什么?”小柯不解地看向她。
“主子我高兴,这要理由吗?”她双手一摊,舒适地坐到摇椅上闭目养神,“你就全心陪着玉儿,说不明哪天主子我一高兴,就替你找个好婆家,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分什么主仆,都是一家人。”
最后几个字,轻若游丝,桑琼仿佛睡着了,那带笑的表情又像是醒着。小柯站了半晌,见她不再出声,便轻声退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耀得他差点流下泪来,想起一直照顾他的小竹,亲切相待的玉棋以及从不苛责的桑琼……他才发现自己有家人了。走到院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胸口的温暖真切地熨平种种不安,也烧红了他的脸。有这样的主子真好,他想,却不知心中蒸出异样的情绪。这是他许久之后才懂得的感觉。
回到玉棋住的院落时,他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玉棋放下手中的玉棋,询问地看向他,想知道父母商量的结果如何,要是母亲不听劝,他会帮着父亲说说她。娘亲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夫君就能重新振作,不再整天无所事事没个正经的。
“主子似乎很怕正君,正君的话,奴才想,主子不敢不听的。”
“这样就好。”玉棋开心地扬起嘴角,听说娘亲以前是很厉害的,他也想看厉害的娘亲是什么样子。
见他高兴,小柯也松了一口气。小栋不屑地哼了一声,指着两人教训道:“真不懂你们有什么好高兴的,以前主子那么宠公子,公子的要求主子有时还会打混过去。现在正君一来,主子就全听他的了。等正君生了孩子,主子哪会再理公子呀。”
“怎么会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柯暗想,两人都没洞房哪里来的孩子呢。
“怎么不会,十个后爹九个毒。我就是被后爹卖给人伢子的。以前我娘亲也疼我,后爹骂我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呸。”小栋红着眼道。
两人第一次听小栋提起自己的身世,心下伤感。怕玉棋听进去,小柯半骂半哄道:“看看你这脾气,自己一点就着还想把别人也烧了呀。也就主子肯买下你。你怎么同公子比,公子再不济还有杏姨小竹姨夫还有你我。主子若真有昏了头的时候,也不用你,光是杏姨就酸得她不安宁了。”
想起两人斗嘴的样子,小栋轻笑一声,面上仍不服气,“不听我的,你们就等着看吧。”
“是,是,你还是遮遮你的兔眼睛吧。”小柯打趣道,跟玉棋相视一笑,心想,只要公子不介怀就好,主子断不是小栋娘亲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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