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地一声屋子里最后一个完整的花瓶摔碎在地。郯彬站在桌边,不解气地踢开脚边的碎片。他的父亲林晓杉听说他气呼呼地回来,把自己关在屋内发脾气,猜想他一定是受了委屈。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城主之子,前几年被那几个女人逃了,至今外面还有闲话说彬儿的不是,这次彬儿看上的女人,就算绑也要绑回来跟彬儿成亲。瞄了一眼躲在屋外的侍儿,林晓杉冷声问:“小杜,说说,是谁那么大胆子惹我家彬儿生气?”
“老爷,是佟桑琼,她把公子轻薄了。”小杜照实说。
“什么!”晓杉脸色大变,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竟有人敢……有人敢……”
“谁?你说有人把彬儿轻薄了!”如雷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消片刻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出现在院门前,一把拎起小杜的衣领。
小杜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城主……是佟桑琼。”
“她好大的胆子。”夏丹鹃怒气冲冲地松开手。
“你光说什么用,一个城主连儿子的婚事也定不好,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晓杉指着她骂道,未被岁月磨去的姣好脸庞染上愠色。
“是,是……”丹鹃连连点头,不敢对爱夫大声,朝旁边下令,“快,把佟桑琼抓回来,本城主要重重治她的罪。”
“是,城主。”侍卫们连忙答应。
“等等。”林晓杉拦下他们,问吓得跪在地上的小杜,“姓佟的武功很高吗?”
“好像不会武功。”小杜迟疑地说,生怕说错话,惹府里最厉害的人生气。
“那彬儿怎么会被她轻薄?”疑惑地跟丹鹃对看一眼,林晓杉目光微转。
“有许多原因……诗会的人都看到了。”
“她也是参加诗会的人?人怎么样?”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丹鹃转怒为喜,问:“才学如何,模样如何,家境如何?”
“小人也不知,不过她的家境应该不是太好。”小杜小声说,觉得城主和正君好像误会了。
“小小奴才,也学会势利了。”林晓杉轻喝一声,吓得小杜再不敢说不好。
“小人知错。她衣着平常,模样倒还过得去,才学不清楚……不过严老似乎对她特别礼遇。”
“怎么说?”丹鹃好奇地问,能让她这位一向以严谨出名的恩师礼遇的,应该不是一般女子。
“她在会上出言轻佻,严老没有怪罪她,公子想出手教训姓佟的,也是严老拦下来了。”
“这样……”丹鹃略一沉思,目光看向刚才正要出发抓桑琼回来的侍卫,眉头一皱,她冷声喝道:“还不快把姓佟的抓……”
“……请回来。”林晓杉接下丹鹃的话,淡笑道,“难道城主会以势压人,逼别人来娶我家彬儿吗。你们把她请回来,不管她肯不肯,都小心着点,别让她跑了。”
“是,正君。”她们齐声答应,怕像前几次一样让女人跑了回来挨板子,急忙追了出去。
城主和正君果真是误会了,跪在地上的小杜暗想,要开口解释,看两人心情正好又不敢多嘴。算了,等人抓回来了,公子自然会处置,他在心里说。
在集香斋小睡一会儿后,桑琼悠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诗会也参加了,也向男子示好了,不过那人有相互倾心的对象不喜欢她,她也没有办法。照这情形,她要在诗会上找一个男子回家给宝贝儿子当爹是不可能了。扬起的嘴角很快落了下来,她不纳夫儿子一定会失望,怎么办,要去找媒人想办法吗?正想着,一队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快,把她拿下。”领队的一声命下,左右上前闪出刀把她夹在中间。
“喂,干什么……”桑琼大声喊着,看好他们的打扮知道他们是城主府里的人,她刚得罪了郯彬,一定是他派人来报复。这种情形,她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严梅是城主的恩师,万一有什么事有她出面相助。反正不会有事,她就搞得热闹些,抿着唇,她可怜兮兮地眨眨眼,“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佟桑琼是吧,城主有请。”
请?她有些不解,试探着问,“那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
那就不是请了,她心下想,哭丧着脸求道:“各们行行好,让我先回家跟我儿子交待一声吧?”
来人不敢对她太凶,领队的也老实,为难地摸了摸头,“小姐,你就先跟我们回去吧。城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既然公子有心,你就从了吧。”
从?从什么?这哪跟哪呀?桑琼心下不解,失了玩笑的兴致,叹息地点头乖乖地跟了她们回去。路边的人指指点点,似乎把她看成郯彬今年的成亲对象,糟了,这下误会大了,她想。到了城主府,他们把她带到厢房就恭敬地退下来了。没一会儿,还有下人端茶给她,桑琼心里发毛,不知城主打什么主意。
听说她被抓进府,小杜连忙通知郯彬,要是再误会下去就糟了。“公子,城主把姓佟的抓回来了,就关在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