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见杨翦这当儿居然走起神,轻轻咳了一声。
杨翦回过神来,看着吕布问道:“下官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吕布也不知道杨翦什么身份,只是营外他手中的诏书不似作伪,如今又被这问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问道:“大人这话却是何意?”
杨翦说道:“入长安还是去兖州,若让温侯选,温侯会怎么选?”
吕布脸色微异,笑道:“大人说笑了,兖州是曹操的地盘,吕某去那里做什么。”
杨翦看了看吕布,说道:“长安李傕郭汜当权,温侯去长安怕是难以大展身手。兖州四战之地,的确大有可为,若温侯据有兖州,那就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不用再颠沛流离。”
吕布看着杨翦,神色不为所动,静待下文。
杨翦继续说道:“温侯有大好前程,下官自不敢阻拦。只是皇命在身,回去总要有个交待。皇上身边无人,本想召温侯回京听用,如今怕是不成了,还请温侯派二三位部将让下官带回去向皇上交差。哎,皇上现在实在是无人啊。”
吕布心中犹疑,问道:“大人想带走谁?”
杨翦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温侯的功夫天下无双,手下亦是猛将如云,听闻成廉、魏越皆有万夫之勇,不如”
“这万万不行,此去兖州,曹操断不肯罢休,到时难免连番恶战。成廉魏越等人断不可能让你带走。”
吕布这话说得坚决至极,一口回绝。
却见杨翦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温侯要去兖州却是真的。”
吕布神情一滞,看着杨翦道:“这事本来也瞒不住。大人再另位挑两位就是。”
杨翦大感为难,思索了许久,这才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高顺和张辽吧。”
吕布再次摇了摇头,说道:“高顺是我先锋精锐陷阵营别部司马。”
“温侯”,杨翦直接打断了吕布的话,说道:“据下官所知,高顺这个人常常惹你不快,那温侯将他交给我,将陷阵营交给自己亲信之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至于张辽,自追随温侯以来,仍为北地太守,既为部从,又是朝廷官员,用起来只怕也没那么顺心吧。”
吕布看着杨翦,心道:“这个年轻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看样子应该不是阉人,莫不是关中某位世家子弟。竟是连我心中所想都知道。”
高顺这个人,忠勇没得说,就是三天两头的在自己耳边唠叨,太烦人了。再说,这个人又不喝酒,又不劫掠,还喜欢在自己这里指斥诸将,诸将私下早有怨言。自己也有意以魏续取代他统领陷阵营。
至于张辽,与自己的关系,便如自已与袁绍、张杨一般,很多事情的主动权在他自己手里。
也罢,如今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给皇上给朝廷送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好说话。
“这两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但布一向忠君爱国,皇上有诏,自当奉之,便忍痛割爱,将他们举荐给皇上吧。”
杨翦见吕布一副肉痛的模样,站起身来,正色的说道:“温侯忠义,陛下自会记在心中。下官便在此祝温侯此去兖州能大展抱负,威服天下。”
吕布哈哈大笑道:“那就承大人吉言,日后若是有机会来兖州,布一定好好款待大人。”
对于这个年轻人,吕布还是比较欣赏的。
自从败走长安,李傕郭汜把持朝廷,自己也成了叛逆,取消了封号与爵位,一直如丧家之犬一样,流亡各地。
而这个朝廷派来的年轻人口口声声温侯温侯的叫着,态度谦和,言辞中又多为自己考虑,这让吕布的心情变得很不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