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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纬在家中闲逸地招呼了几位邯郸相熟的商客,大家都是商圈子里的人,品茶赏春,听曲看花,谈谈生意经,再说说八卦长短,时间倒也容易打发得过。()
只听一名商人说道:“如今平原君府的生意不好做了。往年一开春,总要跟我定不少好茶和花草种植,今年下的量却却远不及往年。”
另一人说:“听说去年最得宠的九夫人与今年新立的正夫人有些龊龉,牵连着平原君几位夫人都争闹起来。君夫人一怒之下,借着整顿府务之名,所以停了部分供需,连累得我们没什么生意了。”
“这位正室来头不小,是魏国公室魏公侯的女儿,与平原君门当府对,自然是容不得出身低微的妾媵们。”
吕布纬在旁听着,暗暗好笑。
这一切皆是出自她的手笔。
卫屡与九夫人之间的一段往事,不管是出于真情假意还是利害关系,总要加以利用起来,再暗中将水泼到君夫人身上,卫屡已属魏人的身份,使她陷入是非圈内,无法置身事外。
表面和谐的假象被矛盾挑破,风波由此而生。
君夫人新嫁入赵府,对丈夫的爱妾们多少有些心病疑防。一听说那门外守望的痴情汉子是魏使,又是随着自己婚队而来的,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立时对府中的妾媵们起了戒心,思疑是哪个狐媚子使用的阴毒手段,首当其冲的人选,自然就是九夫人了。你想想,这谣言本来就关九夫人的,却突然转向泼到自己身上,这是什么原因?——无非是有人急于脱身而要陷自己于不义了。
含怒咬牙,心中恼愤不已。
而吕布纬却是借力打力,正好从中获图渔人之利。
如君夫人能掰倒九夫人,那便再好不过,若斗不过,也必能令九夫人焦头烂额一段时间。
然而这样做法必竟还是有些阴损,连累了君夫人名节。她新妇入嫁赵府,又是正宗的名门贵族,怎么忍容得这样的辱污,一旦知获真相,吕布纬免不了一身麻烦。
好在她已有考量这个问题,一早做好了万全准备,使得自己置身事外,半点把柄也不留。
魏姬在平原君府终免不了要与九夫人等几位受宠的妾媵一斗,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她和平原君这一桩政治婚姻并没有什么情基础,但牵一而发全身,别说她与与平原君的妾媵们相处不好,那怕是跟平原君相处不融洽,赵胜也不能因此而休了她,更何况这是新婚期间,平原君多少对这位新夫人还是爱惜些。
与其静观其变,还不如让她趁早立威。
因此,她这一招对君夫人而言,也没什么坏处。相反的,只要处理得当,不仅能将情敌逐出府门,说不定还能收伏公子胜的心。
况且她是堂堂的君夫人,名正言顺的平原君正室,她要治理内府事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公子胜反而不能过于干涉了,免得落个偏事不公的口实。
最让吕布纬得意的是,这两人成亲才二个多月,按当时的习俗,新娘成亲满三个月后,需要回娘家拜谢爹娘家人,这叫归宁。
君夫人归宁回到魏国后,自然对卫屡的家势来历相当关注,卫家人的麻烦也因此会不少了。
这一箭三雕,实在是为人为已的制敌妙招。
当前的她,正是尽力撇脱关系,以置身事外。所以日日在家设宴,尽是忙碌自己的生意客户,半点时间也没空闲着。
这不刚送走了客人,回来正在门外遇着蓝姐儿和吕哥子在说话。
见着吕布纬,蓝姐儿赶紧上前告礼:“吕少爷,这些日子多得你关照我生意,婢子感激不尽。不过我今儿得要向你辞工了,往后一段时间里,蓝姐儿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