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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吕纬纬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端相谨严的衣裳,带着燕生便直往太子府邸而去。
依着礼法规矩,在黄衣小吏的引领下,来到一处精舍。
太子丹已是在座上了,身边依次围绕着赵括、卓迤等几个贵家公子,正正是谈笑欢畅之时。见吕纬纬过来,便招手相邀:“吕公子,快快过来坐。我们可都等急你了。”
众人亦都纷纷过来招呼,独那赵括,一脸的冷哂。
作过揖落座,太子丹说道:“在座各位都是谈得来的好朋友,我邀得大家来无非为联谊而聚,诸位不可拘礼。”
众人齐声应道:“这个自然。”
赵括斜吊起眼角,嘿嘿作笑:“吕公子最近生意好忙那,想必赚了不少。不如大方作东,请我等众人一乐。”
吕纬纬一向慷慨也不以为然,只乐呵呵地道:“这有什么,我早已有了这番心意,只不过今日是太子设宴邀请,我们不好夺其专美。”
太子笑道:“你一张嘴最是利害,嘴上说着大方,其实却是不愿奉献的,对不对?”
众公子便趁机起哄。
吕纬纬自然听出太子丹玩笑的成份,因而笑道:“小本小利,所赚不多。不过,仍可有些余力供大伙一乐。城东余富贵家的煨肘子、连诚家的红参炖鸡都是不错的,不如就小的作东,叫唤几个过来。”
太子道:“这两家味道虽是不错,但还不如我宫内所做的鲍汁熊掌。如今春初,正是熊掌一年当中最好的时机。”说着吩咐宫人上菜。
又说:“吕公子的炒锅能做出不少菜式花样,我宫内的厨子因而是也琢磨了不少花招,各位不防都来评评。”
众公子都是富等人家,各种山珍百味皆是尽尝,对美食追求滋滋不倦的,当下一边品尝,一边称赞:果然是美味。
卓迤笑道:“何不以乐舞赠兴?”
太子道:“有道理。”便命人唤出竽鼓笙乐等。
一时曲乐洋洋,气氛甚好。
赵括道:“吕公子多才多艺,听闻在平原君府神曲惊人,连公子胜都称羡。在下斗胆请君露得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他心里始终对吕纬纬有嫌隙,总是想寻些机会整治得他出点丑才算消气。
不想太子丹正是想与吕纬纬亲近关系的,对她多加回护,接口笑道:“我见他对吃倒是在行,其他的却不多见得有。”
正说道,忽闻有传:“师博士已到门外侯等。”
众人顿时都慌了,太子命乐队赶紧退下,又叫人迅速将这席上珍钮美味都撤了去,这才叫人传了进来。
吕纬纬又是惊异又是好笑,不知众人因何这般惧怕。
卓迤正在她身旁,说道:“这位师博士是太子的老师,能掌以嬓诏王,最是讲教什么德道行之类。他又最是讨厌众人聚乐,说是什么群党结派的,再罗嗦不过。若是不听他的,动不动就搬出条条律律来,真真教人头疼。”
吕纬纬斜了他一眼,说道:“他是太子的老师,也是出自于危身自立,怕被别人说太子聚党。”
卓迤点了点头:“正是,因而也不得不给些面子。”
吕纬纬默默:说不定人家是因为太子群着你们这样一帮的浪荡子弟,所以才不放心的了。
正说道,师博士已是进来了:“听说太子在宫外设宴请席,我是担心太子年轻,对下面的人管束不到的,以至礼制规条都过了。所以赶过来看一看。”
太子丹脸上有些不自然,却仍旧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老师挂劳操心,丹一直谨记师严,不敢越限。”
那师博士便满意的点点头:“礼制和刑法一样,都是要严格自守的。尤其太子你,将来一国之君,更不可轻漫越了礼度啊。”目光四下打量,又左右环顾众人。
吕纬纬见他衣着雅襦,头冠端正,饰物配制皆是合符礼制,不见有多出一点,也不见有少。眉须皆花白,脸有沧桑之色,可见是个相当劳心的人。
他目光转了一圈,在卓迤面上停顿住了:“这位。。。。”脸色萧严:“这位公子莫不是郭商之后?”
卓迤恭敬出列:“晚学辈拜叩博士。”
师博士却并不理他,转脸向太子道:“自古商者重利轻义,太子应该要结交些有学识学问、道德高尚的贤人。况且,这是太子重庭之地,没有勋功之爵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让他进得来呢”
卓迤脸微微发白,已显尬尴,瞧了太子一眼,强是忍住了。
连吕纬纬这种“没有功爵之人”,听了也同样有些不自然。
师博士目光已是溜到她脸上来:“这位公子面生得紧,不知家中大人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