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乌倮在吕家受到极为推崇的款待,受不了热情挽留住了几天。到了第四日,吕家终于还是留不住了,他再三请辞决意要起程跟寻父亲而去。
吕家也明白这番不能继续留了,于是备上厚厚的一份礼,由吕承宗和女儿亲自将他送出城门,这才算作了别。
吕纬纬站在城门下,冲着乌倮挥手:“乌家哥哥记得有空要再来濮阳看韦儿哦。”
乌倮在马背上转过身,也笑着朝她挥挥手,心想这女娃娃倒是有趣,时而语出惊人,思想比成年人还要老道,时而又童真可爱,稚言稚行惹人发笑。
他自小在众星捧月般环境中长大,加上技艺出众,在同辈中已是领袖人物,正值着十五六岁的青春期,在父亲长期的嘱教下,性格虽是沉稳见长,但内心还是有压抑难抒。同龄人中难得可一倾心事的知交,而吕纬纬既善察观颜色,加上进修过心理课程,往往说一便知十,再借助自己少女时期同桌男铜学的青春烦恼经历,谈话间往往能一言击中他少年人的心事。
亦因此他对吕纬纬好感大增。
不过,吕纬纬对他却是另有一种评价,觉得他过于少年老成,长期在大宗族家教下、大商业环境的熏陶,十五六岁的花季应该无忧无虑而实在不宜有这样沉重的背负感。总而言之,他心机较一般人深沉。
乌倮这一去,且就不提了。
且说吕纬纬随着父亲往回转,一眼瞄见躲在一处屋柱下的卫英,正挤眉弄眼的朝她打暗示,顿时就心领神会。跟父亲告了一声说要过去那边糖芽铺子瞧瞧,想要就此脱身。不料才刚一转身,立时就被吕承宗抓了回来,他虎下脸道:“哪也不许去!乖乖的随我回家去。”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还真是很担心吕家这唯一的脉血就此断了。
吕纬纬哭丧着脸,就这么被他硬是拉了回去。
回到吕宅,吕承宗宣布了一条新规定,以后少爷每月最多只有出门三次,而且每次务须有三个人跟着。又念着女儿年岁渐长,开始男女有别了,再给她挑了个心细伶俐的贴身的小丫头,名字叫桃桔。
他其实倒是很想关一直将她关在园子里直到满十五岁的,但敌不过吕纬纬不惜牺牲形象,满地的泼撒劲,只这么好折中迁就了。
闷闷不乐的被关在家中,吕纬纬托腮趴在窗前无聊的看着池塘上荷叶田田,清风拂柳,心里想着魏家那两兄弟,也不知怎么样了,卫英有没帮着向卫泶求情?
这两人一个面善敦厚,一个英气郎然,不象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假若真象匪徒所说的那样他们有亲人被作要胁,还不知该心急成什么样呢。
想了想,命人取来竹简,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说道:“这个带去到卫英公子,就说我请他明日我家作客。”
屈指数了一下,明天是泮宫学子例休,他应该可以来吧?
再环顾四下,吕宅虽占地面积庞大,但长住了十年,再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玩艺。吕府里每个人都各有各的事情忙活,就她袖手闲闲无事所做。吕纬纬总觉得她现在的童年象是少点了什么。
对了!是热闹!有孩子的地方最是热闹,眼珠转了转,于是想既然不能出去,何不招人进来热闹?
不如在家里开办个公童乐园!反正吕家有的是地方,嗯,说不定还可以收取门票,早早的赚上一票呢。想到这个顿时兴奋了起来。
第二天,卫英如约而至,他给吕纬纬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魏家那两哥们被关在水牢里,受了不少的苦头。不过因为有他在卫泶面前求情,他们近期内还是死不了的。
吕纬纬心想,一定是你小子不太会说话了,让卫泶大夫怒气不涌消,有心要折磨他俩久一些呢。
可得想个办法救救他们才行,尤其那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再捱下去只怕会给身体带来伤害性的永久后遗症呢。但自己也一个小孩子,要去求见卫泶肯定于礼不合,加上他性格梗硬,为人偏彼狭隘,也未必肯听她的说话。想了想,就问卫英:“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