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考场的其他地方,到处都是生火做饭的士子们,许多人都同陆轩和林廷陈一样,根本就不会做饭,满世界都是考生们的咳嗽声,像夏夜里的蛙鸣,此起彼伏。
估计是看秀才们做饭实在滑稽,站在天字号考棚区的那个号官想笑又不敢,一张脸憋得难受。
陆胖子将最后一块肉吞下肚子,也不洗碗,朝那号官招了招手。
号官严肃地问:“什么事?”
陆胖子大着舌头:“我醉了,要睡一会儿,等下题目纸来了,立即叫我。”
号官也不回答,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让死胖子闹了个老大没趣。
吴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题目纸一说啊!这考卷是用来答题的,至于考试的题目则要单独印在另外一张纸上。这情形倒有些像自己上次考托福,除了考题纸,另外还有一张答题的卷子,全是小方框,答题的时候只需提起铅笔吐在正确的答案上就是了。可惜,那次托福的成绩,好象不怎么样。
因为没有经历过乡试,吴节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形,很是事情都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既然要单独印一张题目纸,看样子,这第一场的考题数量不少啊!
只不知道,这题目什么时候能够发下来。
他还是觉得不塌实,索姓也不睡了,就烧了一壶水,泡了杯茶,一边品茗,一边静静地等着。
倒是对面的陆家兄弟和林廷陈都躺下睡觉了,看样子,早不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明远楼上更鼓也敲了好几次,终于到了寅时,也就是后世燕京时间凌晨三点左右,考场里微微搔动,到处都是士子们翻身起床的声音,和低低的叹息声。
然后,就有一只大灯笼从远处过来,来的是一个从七品的官员,他后面跟着几个书办,书办手中的木制托盘里都放着一叠稿子,看来,这就是本期乡试第一场的题目了。
那个从七品的官员每到一个考棚前,都会用一把火签一样的东西敲敲号门上的栅栏,然后将题目递进去。
“夺夺”声由远及近,听得人心乱。
临到吴节时,秋雨还是在下,从昨天凌晨到今天黎明,整整一天。
题目纸因为淋了雨,已经有些发软。
吴节想起昨天在家里所做的噩梦,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实际上,每次考试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担心,担心考题变了,自己却一个字也作不出来。
忙将题目凑到灯光下,只看了一眼,吴节就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变!
然后就将题目放在桌上,用镇纸压了,一身绵软地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觉,精神高度紧张,实在是太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