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最后一场也就两道题目,一篇策论,一首试帖诗。
这两道题目相当于后世的附加题。考的是士子对时政的熟悉程度和为政能力。
科举从来都是以八股文为重点,至于政治能力的高低,这东西需要培养,也不可能从一两篇文章中看出来。
不管是考官还是考生,对最后一场都不怎么关心,只要顺利把题做完,不出大问题就可以了。
经历了令人窒息的两天之后,最后一天的考场上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气氛。很多读书人都放松了身体,也不打草稿,提起笔随意地在卷子上写着。不少人一个上午就将卷子作完,剩余时间则在考舍中静坐养气。
别人怎么样,包应霞根本就不关心,他和其他两个副考官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吴节身上。
就三个考官看来,本期院试除了吴节,根本就没拿得出手的人才。而科举本身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几百士子,最终能够走走天子面前参加殿试的,估计也没两人。
可只要出了这么一个,就是考官们莫大的荣耀。
寻常人一提起某某年某地的院试,都不会记起那一期究竟取了多少人,或者有谁作了一张好卷子。可只要这一期的考生中有人在将来中了进士,不管过去多少年,一提起这一届考试,知道的人都会惊叫一声:“啊,是那一年啊,那期好象出了个进士……”
“啊,嘉靖三十九年成都院试啊,知道知道,翰林院xxx就是在那一期考中的秀才。”
只要出来这么一个人物,三个主考官就算是功德圆满。
而吴节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到这天,第一场的卷子还未批阅完毕,第二场的卷子又堆了起来,三个主考官忙都昏天黑地,也无暇去过问其他人,就让衙役注意吴节,一有消息,立即报告。
好在今天的吴节一切都很正常,气色也好,精神也足,答卷子的时候也是满面的笑容,好象是智珠在握的样子。
“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审学政在考场里呆了三天,被热得快要发狂了:“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回话的衙役有些尴尬:“就是……那吴大才子的尿也忑多了些。”
“什么尿?”
“吴节今天不住地解手,马桶都装满了,熏得厉害。”
“啊!”众人不觉宛尔。
审学政大为不快:“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不要来报告了,择要紧的说。”
“是,大人。”
……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了?”见那衙役一脸的慌张,包应霞忙提起了精神。
“回包、包大人的话,吴节的右手肿了。昨天是左手,今天却换成了右手。”
“这是怎么回事?”审学政猛地站起来,急道:“右手肿了还怎么写字,怎么答卷?”
“审大人稍安勿躁,吴节他左右手都能写字,不要紧的。”包应霞却松了一口气。
想起吴节前天同时答两份卷子时的情形,审学政摸了摸满是汗水的额头:“我倒是忘记了,呵呵,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