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幻,一轮皎月不知何时爬上了枝头,远山近土呈现出一片迷蒙,让人捉摸不定。三水前线数十里之地战兵汹涌,人流像浪潮一样滚滚而动。
夜空之下,鬼哭狼嚎,人嘶马鸣,喊杀之声此起彼落。黄土高原之上,万马奔腾,蹄声如雷震天撼地,远方还不时传来夜枭的悲啼!
簇簇火把照红了半边夜空,汉军各路人马对鲜卑大军展开了疯狂追击,马军在前步军随后,向逃亡的鲜卑大军追去。本来声势浩大的鲜卑铁骑现在却成了一盘散沙,向北仓惶逃窜,在他们中间还挟裹着大量鲜卑牧民。
人挤人,马挨马,太多了,多得汉军斩杀不尽,这些人生生地挡住了汉军追击之路,让汉军裹足不前。更多逃脱无望的鲜卑人干脆下了马,放弃了手中兵器,畏缩一旁,直接向汉军投降。
“长生天啊!给我们大鲜卑勇士留条活路吧!”
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看着满天血色,看着鲜卑铁骑不断倒在汉军的屠刀之下,看着自己身边只有几千散兵,心头在泣血,仰望苍天痛苦地悲呼起来。
“大人,我们有救了!”不知何时西部鲜卑大帅曰律推演到了置鞬落罗近前,颤声说道。
“有救!怎么有救?你有何法?”置鞬落罗看着浑身带伤的大帅曰律推演不解地问道,他实在是想不出如此绝境面前还有何生路可言。
“大人,您看前面那座座山谷,只要我们退到谷中,再派一支铁骑守住谷口,就能挡住汉军的追击了!”大帅曰律推演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块谷地说道,那座山谷正是通向北地的必经之路。
“长生天啊!您终于开眼了!给我们大鲜卑勇士指点了一条生路,大鲜卑勇士们快、快点进谷!”绝处逢生的欢喜,让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如逢大郝,眼含老泪,喜极而泣。这一刻置鞬落罗感到死亡是如此接近,生命原来是这般脆弱。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鲜卑人逃进了谷中,身后汉军的追杀声也是越发临近。
“曰律推演大帅你带着大家先行撤退,他们是我们大鲜卑未来的希望,答应本座一定将他们好好地带到大草原,本座留下来挡住汉军!”鲜卑大王和连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也投降了汉军,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万念俱灰,身上透发出一股死气,沉声对曰律推演说道。自己给西部鲜卑带来的灾难还是自己来承担吧!
“大人还是您先走吧!您是西部鲜卑大人,西部鲜卑可以没有本帅,却不能没有了大人,只要回到了大草原,我们就可以重整旗鼓,再展雄风!”大帅曰律推演也是心中感动,这个时候他想得最多的还是西部鲜卑人的前途。
两人推辞再三,最后还是大帅曰律推演带着几千铁骑留了下来,阻击汉军追兵。
汉军铁骑追到山谷时,立即遭到了曰律推演率领的鲜卑铁骑顽强抵抗,在狭窄谷道里展开了一场厮杀。汉军虽勇但谷道太窄,让他们无法发挥出正常战力,鲜卑铁骑又是殊死拼搏,所以汉军一时也难以突破。
“铛、铛、铛……”
一阵退兵的铜锣声传来,正在与鲜卑铁骑混战的汉军听到锣声,依次退出了战场,一场惊天大战到此就告一段落。
这次中部鲜卑、西部鲜卑十万铁骑南下,跟随其后的牧民、奴隶军更是多达三十万之众,最后逃进山谷北撤的鲜卑人不足十万,将近三十万鲜卑人不是战死就是成了汉人的俘虏。
这一战鲜卑大王和连战死,中部鲜卑实力大损。西部鲜卑更是损失惨重,实力从以前鲜卑三部中的老大,一落千丈,到了灭亡的边缘。
汉军虽然取得了最终胜利,但伤亡同样惨重。
左翼鞠义率领的一万五千河西郡兵,战损过半。右翼徐荣率领的一万五千杂牌军,伤亡更是多达一万以上。就是八部众精锐组成的中军伤亡也高达两千之数,两千重步部、两千长矛部都受到了重创,强弓部、强弩部在与鲜卑人的对射中也付出了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