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儿笑了起来,却让人觉得凄凉,"二姐,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就如同当时的我一样。母亲常说,我太心高气傲,这种锋芒毕露的性子,终有一天是要吃亏的,从前我不以为然,可现如今,却不得不信。"
她继续笑着,眼中却是冷漠一片,"父亲的寿宴上,既是请了三殿下,又如何会遗漏了太子?是我作茧自缚,那一曲笛音,那一段舞蹈,没有打动我所爱之人的心,却引起了东宫的兴致。"
我想起了不久前的中秋赏月宴上,滟儿一身素衣,清冷美丽,如同月中的仙子,笛音亦宛若天籁。而她刻意而为的那场表演,我虽未能亲眼看到,却不难想象,该是何等的惊尘绝艳。怪不得那一曲"惊鸿"她吹奏得那么好,原来,百转千折、耗尽心血的苦练都是为了他!
"不知道南承冕是怎么跟我的父母说的,我只记得母亲那时的眼泪和哀求,我慕容家虽然势大,毕竟是臣子,这些王孙贵胄,得罪不起。纵然有皇上赐婚做借口,可毕竟驳了太子的意,日后境遇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滟儿转目看向我,凄然笑道:"所以,既然婚旨上并未言明是将哪一位慕容小姐指婚与三殿下,不如就让姐姐嫁入王府,我入东宫,这样才更两全其美。"
我看着她,克制住心内蔓延的寒意,问出了声,"母亲是这样同你说的?而你也同意了?"
滟儿摇了摇头,"太子的意思压在那里,父母亲亦是无能为力。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母亲一直不停地流泪,我知道她亦是心疼我,可是,她对我说,我是慕容家的女儿,注定是要为家族利益牺牲的。我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和不得已,却没有办法做到一点儿都不怨恨。"
两行清泪,缓缓滑下了她如玉的面颊,她并不去擦拭,依旧轻轻开口,"起初,我自然不肯同意,无论母亲怎么说,我都是摇头不依。逼得急了,我甚至推开她夺门而出,母亲只是泪流满面地看着我,却终究没有阻拦。"
滟儿面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越来越多,但是神情却是清冷如昔。我明白:在她的心内,定是有暗沉的疼痛在不断翻涌。
"我在街上不停地跑着,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去找三殿下。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凭着什么样的身份去找他,找到以后又能如何?可是,我依旧不停地跑,一直奔向三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