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说不得已,"潋冷笑着打断秦安,"当我不知道吗,就连太子也早在两天前便回了自己府邸,皇上即便尚未完全康复,如今也绝无大碍,他南承曜放着新婚妻子不理,还待在宫中做什么?"
秦安面色未改,依旧平淡地开口,"圣命难违,还望王妃和小少爷见谅。"
他虽是对着潋在说话,言语间却连带提及了我,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开口道:"秦总管不必多说,慕容清明白。"
转眼看潋,他的唇角已经重新勾起了满不在意的弧度,"既然姐姐都能见谅,我还能说什么,同样,既然南承曜执意要做他的孝子,我又有什么理由放过做贤弟的机会?"
我心内苦笑,知道他脾气上来,怎么劝都是不管用的。依他桀骜的性子,即便是把整个三王府拆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想着,他却渐渐敛了笑,自马背上看着秦安,一字一句地冷冷开口,"那就不劳秦总管大驾,至于姐姐,我自然会护送她回家。"
秦安没有作答,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依旧是眉目平和。
按例,归宁当日,该是由夫婿骑马行于轿前一路引导的。于是潋轻夹马腹,缓缓策马至我的轿旁,笑道:"走吧。"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地回应,"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这里胡闹,赶快回家去。"
他挑了挑眉,把头微侧过来看我,笑道:"是了,我正要回家,条条大道,谁规定我不可以走这条的?"
一路上,彼此都未开口,我也没再掀轿帘,因为知道,他一直骑马陪在我身边,心底遂安定而温暖。
到了相府,父母并众家人早已等在门外,我刚落轿,便有姨娘上前来为我掀起轿帘,而潋亦潇洒地下马,大步上前,将手递给了轿中的我。
按礼制而言,新嫁娘归宁时若是自行下轿是为不吉,这本该是由南承曜来完成的动作。
停了几秒,我的视线对上了潋明亮柔和的眼,微微笑笑,依然将手轻搭上他刚毅的腕,缓步出轿。
父亲率着众家人向我躬身行礼,在他弯腰的瞬间,我看见了他发心的银丝,心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秦安亲自指挥人将归宁礼抬入府中,虽是默许了潋的一路护送,他却也坚持跟了过来。
父亲看向这些比礼制之规丰厚了许多的归宁礼,对秦安淡而有礼地开口道谢。
秦安恭敬地答话,又代南承曜解释了一番,然后便随府中婢女到西厅休息。
我端着青釉瓷杯盈盈下拜,向父母奉茶。家礼行过,母亲已经按捺不住地起身,一把将我搂进怀中,眸中泪光盈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