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轻骑南下昼夜兼程,不日便越过江南东路。正行进在一片平坦地带,忽嗅到熟悉的气息。打眼望去,繁忙大道上一队商旅扬鞭催马,于是悄悄跟后头。
约莫个把时辰后,商旅转向了通往福建路的驿道。
时近中午,道上人稀,月丫弃了马,施轻功一溜烟窜到前方,两手叉腰,暴喝:“此山是我占!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商贩们闻声勒马,有人叫道:“兀你个臭小子,山在哪?”
月丫被指为臭小子,当然是换了男装,且脸上抹了锅灰,身穿旧褐衣、足蹬烂草鞋,连背上的斗笠都是破的。但人家那气势吞云贯月,爪子一挥指向道上一小坑:“就在这!此处原是高山一座,虎豹豺狼横行,绕行少说需走千里。兄弟我挖山不止,终于在昨儿把路开出来了。瞧见这坑没?兄弟一不小心挖深了点搞出来的。快扔下买路财,牙嘣半个不字,拿你脑瓜填坑!”
一个留三缕胡须的大汉冷冷道:“敢情这位小兄弟是愚公!明人不说暗话,是正点子只管上,不是滚开,爷们没功夫跟你耗!”
月丫仰天打个哈哈:“这位老兄爽快!兄弟不说废话了,兄弟的老娘守寡至今,打算招一个夫婿。兀那个络腮胡子,小子瞅着你挺顺眼,跟我回去!”
这队商贩有五六个络腮胡子,但有那么一位“老汉”虽然皱纹满面额角带疤,神采硬是不凡,怎么看怎么顺眼,月丫的爪子便是指向他。
“老汉”勾唇一笑,笑得颠倒众生,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说。这时辰也该打尖了,大伙且歇会。小兄弟车上请。”瞧情形,是这伙人的头。
商队有三乘大车,皆带蓬帘,不知装着啥好货。闻打尖令只有三人往边上升火,余者仍勒马立于道圈着大车。
月丫恶横了胡须大汉一眼:“让个道,小子要跟后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