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比目有些心不在焉了，启男哥好像真的生气了，表情很淡，以前他是从来不会这样子的，看来他还是很介意我和傻大鱼。
“韩比目同学。”负责实验的老师侧头打量着走思的她，那是一张清秀的面孔略带几分焦虑。
“韩比目同学！”老师提高了嗓音，“试剂瓶不能这样拿！”
翼杰冷不盯回过神来，面对大家的注视一下子慌了，手紧张地将桌上的东西打乱了，空试剂瓶也摔在地上，碎的声音狠扎比目心脏。
糗大了。
韩比目向老师鞠一躬，表示歉意，翼杰面部有些抽动，这死丫头在搞什么啊。
“好了，一会儿下课，你把实验室卫生打扫一下，”老师微微叹息，现在的学生感情世界太复杂了，这个多影响生活和学习。
韩比目点点头。
俞赞傲从他的实验小组探出头来，眸子里泛出水的光泽，倒影全是韩比目，心抽紧，感觉自己因为她变得越来越狼狈，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她就像他的指挥棒，随时左右着他的喜他的怒。
俞赞傲很懊恼，不甘心自己被控制。
韩比目在靠窗的位置，望着残阳，人都说，这个年龄的人是早上**点钟的太阳，我也是，不过是晚上的，人老了，什么事都做不好，这不，这么大一空荡荡的实验室全让我包了。
有那么一张桌子乱得是乌七八糟，一看就是林天宇傻大鱼那一组搞的，比目叹口气，无奈的模样。
韩比目将一瓶透明的液体举过头顶，这是什么东西啊？不清楚。
放下……这力道没有控制好，瓶口溅出来的液体一下子进入了比目眼睛，她闭紧，**辣的痛。
韩比目忍住痛，蹲下，使劲揉眼睛，却越弄越糟糕，真的很痛，眼睛里好像是涂满了辣椒，眼泪受刺激地流出来，冲流出了一些药剂。
“韩比目！”
蹲坐在地上的韩比目听到了有人她的名字，却不想张嘴回应，因为喉咙很干，她已经乱了分寸。
就是那么一下子，淡落的茶香离近，一股清香。
使蛮力将她拽起，比目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似乎还有一个人紧张的呼吸和心跳，眼睛被水冲洗的好多了，俞赞傲慌乱地脱下上衣，交给韩比目捂住眼睛，这样可以暂时止痛，飞快地……绝对飞快的速度冲出了实验室，甚至打翻了所有植物的样本，管不了这么多！只有一个念头——去医务室拿药！
有清凉的液体滴进了她的眼睛。
韩比目缓缓睁开眼睛，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
一张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担心地望着她，“丫头，还好吧？”
“启男哥……”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不小心！”严厉的指责，韩比目装作怯怯地依偎在他怀里。
“对不起啦。”
苏启男细细地吹比目的眼睛，清清痒痒的。
“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不可能！你会不在我身边吗？”韩比目眨着带有水珠的睫毛，倔强地看着苏启男，苏启男不作答，只是对她微笑，微笑，再微笑。
“眼睛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谢谢启男哥的救命之恩，呵呵……”韩比目紧贴他怀里，傻呵呵地笑。
“韩比目！你忍一下！我把要拿来了！”俞赞傲喘着粗气，飞快地跑进实验室，跑时的风将头发吹得很乱，紧促的呼吸说明他真的很卖力。
但是！依偎在别人怀里的韩比目那样让他心痛！
韩比目从苏启男怀里起开，看着手中半湿的白色T恤，刚才的淡落茶香……韩比目惊愕住了。
俞赞傲用冰冷而绝望的目光狠狠刺着他。
有一点起风，窗台外的盆栽摇晃不定，奚落的枝叶碰撞的声音似乎想阻断寂落。俞赞傲转身离去，脚步很急促，摩擦地的声响很大，脚上的重量一定很沉。
韩比目追出在室门口，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被揪着，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俞赞傲这个家伙……
苏启男将韩比目的头扭过来，使她靠在自己怀里，“不要看。”
空旷的街道，银色博伊飞驰着。
《雨下一整晚》
（街灯下的橱窗有一种落寞的温暖
吐气在玻璃上画着你的模样
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转弯不知要去哪个地方
闹区的电视墙到底有谁在看）
车灯映出的灯柱在夜幕下算不上美，也是不寂寞的点缀，街上电视屏幕总是重复着一首歌，俞赞傲漫无目的的开车在街上。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用来勾着鼻子，思绪却在乱着，没有规律。
（原来我从未习惯你已不在我身旁
街道的铁门被拉上
只剩转角霓虹灯还在闪
这城市的小巷雨下一整晚）
今晚不想呆在公寓，在看到韩比目和苏启男在一起的时候，他脑子运动地很慢，静一静会好吧。
夜空中飘飞着香烟的味道，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道路中间，看着那栋灯光通亮的白色别墅，看不出他的心，他的眼神。
俞赞傲转弯没有减速，却突然看见道路中间的男人，慌忙地刹住车。
男人偏转过头，车子正好在他面前，一步之遥，技术不好的人是无法做到这么短距离的。
俞赞傲打开车门。
奇异的淡落茶香，不是他的。
“有撞到吗？”俞赞傲站在男人身边，如果男人不佝偻的话，应该是和他一般高的。
男人只管盯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眼神，空洞洞地让人畏惧，他就像没有灵魂的一具空壳，却因为那股淡落茶香的出现，恍惚地涌上一种感觉，异常强烈。
俞赞傲见他没事，转身进车，“不要站在这里，会很危险。”
男人看着车子驶去，随风带落的茶香。
车身的标志是博伊。
——博伊。
男人望着银色博伊驶入俞家别墅，呆呆的，眼睛变成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男人将风衣裹严，转身，步伐搓地，脚下的声音从公路一直传入俞家别墅，打破原本的安静。
俞学渊猛然从床上坐起。
俞阿姨打开灯看着他，“怎么了？”
“做噩梦了？”俞阿姨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
“关灯。”俞赞傲躺下。耳朵里不断响起刚才沉重的脚步声，他睁着眼睛，头上的天花板让人看得眩晕。
整个夜像中了魔蛊一样，死得诡秘。
“爸呢？”俞赞傲坐在餐桌上，佣人端上早餐。
“你爸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很早就出去了。”俞阿姨刀背酸奶给他。
“那我待会给爸买安神茶。”俞赞傲接过酸奶，一口灌下，潦草地吃着面包。
“你不去送比目上学吗？”俞阿姨瞅着他。
俞赞傲不回答，只是吃的动作放慢了。
“闹别扭了？”俞阿姨乐翻了天，“人家吵架都是女儿回娘家，哪有你回的啊，呵呵……”
“妈！”俞赞傲打断俞阿姨，听着俞阿姨的笑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嗤笑起来，“胡说什么啊你！”
“比目快要过生日了吧，菲嘉让我这几天陪着选礼物。”俞阿姨凑近他，“你、知、道、吗？”
俞赞傲很不在意的样子，“那将是个值得啜泣和哀悼的日子，这个世上干嘛要有她啊。”
“就是，这个世上干嘛要有她让我儿子心绪全乱，让我儿子担心，让我儿子有时候傻笑有时候着急，让我儿子改变成一个合群一个……”俞阿姨注意到她儿子的凶凶的眼睛，停止了说话。
“那你总要感谢上帝把她送给你吧。”
“妈……你不要乱讲！我快恨死上帝了，干嘛派她来我身边折磨我！”
俞阿姨挑着眉毛，哦，这么说，你已经接受了上帝的礼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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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个生日而已嘛，干嘛这么兴师动众。”韩比目抱着一大堆礼物站在操场上，愈看愈有一种幸福感。
“一年一度的韩比目破壳日当然要纪念一下喽。”那可可轻笑道。
“今天也将成为世界末日，俺必须要发泄。”乡巴佬开着拖拉机，拉着一大堆萝卜开进了操场，众人笑，乡巴佬发泄的方式就是排气啊。
韩比目侧头看着离开朋友群，坐在双杠上的俞赞傲，他神情霸道地看着她，“看什么看啊，今天是我倒霉日，别指望我有东西送你。”
韩比目咬着嘴唇把头转过来，“我没有指望啊。”
小小的失望。
但是没有关系，启男哥一定会给我惊喜的，一上午没见他了，当然最珍贵的礼物往往是最后出场的。
韩比目冲俞赞傲吐吐舌头，才不稀罕你！
尚大。二幺幺班。
窗外蓝天白云，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不过了，还有透明如水晶的玻璃窗，室内宛若梦幻一样，小鱼珠串从房顶吊下，剔透地泽着光，淅淅沥沥地波动，美得童话。
俞赞傲抱臂站在中间，就那么一恍惚，世界在那一刻完全倾向他！
“来了！”林天宇冲进教室，先是一愣，马上进入沉醉状态，美哦。不过想到自己还有任务，“比目马上来了。”
俞赞傲嘟起嘴吧冲出教室，从另一楼梯口飞快跑下。
韩比目心中激荡着喜悦，启男哥会送我什么呢？苏启男在她身后，同她一起迈入教室，两个人吃惊地看着。
韩比目呆住。
——仿若梦幻，一切一切美得不真实。
窗外有美丽的烟花，大片大片地开成涟漪，粉色气球升起在天空中，蓝天，白云，粉色气球，还有烟花，还有珠帘。
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场面，大捆的粉色气球上写的字是：韩、比、目、生、日、快、乐。
这就是启男哥的礼物吗？这是给比目的惊喜吗？
韩比目机械地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苏启男，“启男哥！谢谢你！”
一把抱住僵住的苏启男。
俞赞傲冲上来，一抹得意的笑容，皓白的牙齿露出来，幻想着美好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