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寓大门。
“俞赞傲同学!”“俞赞傲同学!”美女们整天堵在门口叫嚷着。
唉,韩比目叹息了一下,从比赛之后,俞赞傲成为学校的英雄,同学们眼中的偶像,而且每天有一大群美女跑过来送情书,金泽涛从那之后就在尚大消失了,但是那段录像!因为俞赞傲故意使坏的场景!让比目和俞赞傲住在一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韩比目成为女生们的公敌,比目不敢去学校,抛泪,天理何在。
“怎么不看啊?”韩比目收起扔在沙发上桌子上地上未拆的信件。
“不识字。”俞赞傲专心致志地玩着积木,建造他的皇家金色城堡。
“那……不介意我看看吧?”比目很好奇的样子,见他不回答,就拆开看喽。
“哎呦,这封不错哦,我念给你听。”韩比目咳了咳,“俞赞傲同学,你知道吗?其实在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其他人都认为你是哥狂傲不可一世的人,我也试图阻止他们的想法,但我没这个能力,原谅我,原谅我当初没有为你做什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
“还有这个……”
俞赞傲望着可爱的比目,嘴角的笑意浓重,听她念听她说,为什么自己会很开心?韩比目一封又一封地拆着,忙得乐不可支。
“这个不行。”
“这个也不行,一看名字就不行,叫王金莲,不姓潘也不行啊!”
“这封很好,有文采。阴雨连绵,触弄着笔尖,你的笑容停滞在我眼前,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却明白这是一种喜欢的感觉……”
俞赞傲笑着,他的皇家大城堡已建筑完毕,听比目对他读情书,也许就像在对他讲话似的,脸上很得意,这种得意来路不明。
“阿嚏——”比目打了个大喷嚏。
俞赞傲带有恶意地看着她,他的伟大成就就这样毁在了韩比目的喷嚏之下。比目歉意极了。
“赔给你就是了,谁不会垒城堡啊!”
俞赞傲把积木交给她,转身进了屋。
比目认真地拼着积木,等俞赞傲拿着感冒药出来的时候已经完成!
俞赞傲鄙夷地看着韩比目的工程,这是什么城堡?这、是、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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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别墅,淡落的茶香。
“阿姨,事情你都知道了,现在我要怎么办?”韩比目郁闷地抱头。
“别怕,阿姨有办法。”俞阿姨坏坏的。
“您快讲啊,不要卖关子啊!”韩比目兴奋地缠住俞阿姨胳膊,“说啦。”
“你就说你跟赞傲是男女朋友关系。”俞阿姨笑得好坏啊。
啊?啊?啊?
“这怎么可以。”比目摇头。
“这有什么关系嘛,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不让别人说闲话?”
比目闭上眼睛,不使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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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尴尬的要求怎么说得出口,对方可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大少爷,可是我在学校里的声誉呢?和大怪兽的绯闻还没消停,又来一个。韩比目郁闷地托着腮。
隔壁房间又传来劲爆的歌曲,那家伙闲着没事干也不用放这么大声吧,韩比目离开那不牢固的床,走到俞赞傲门口,轻轻推出一条缝,眼睛雪亮地观察者,俞赞傲戴着耳麦在睡觉,韩比目抿抿嘴唇,这家伙真是有病,开扩音还戴耳麦,而且还能睡着,比目轻哼,顽劣不羁,韩比目关掉音响,又轻轻靠近他,取下他头上的耳麦,蹲下,细细看着他,他像个孩子一样,眉头时不时皱起,粉色的唇紧闭,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下,突然手不自觉地撩弄下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幼稚死了,原来大少爷可爱的一面这么容易发现。
韩比目叹口气,还是不提了吧,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淡然淡然不必在乎,起身。
“喂,韩比目大婶,随便进我房间啊。”磁感的声音。
韩比目愕住,好啊,装睡是吧,他奶奶个腿的。
“不是啊……”韩比目转过脸来,眼珠滴溜溜的转,冲俞赞傲摊手耸肩。
“而且刚才似乎有个猫爪子弄我头发。”俞赞傲笑容盈在脸上,坏坏地挠了挠头,抱起枕头,倚在床上。
“只不过看着像鸡窝,顺便刨了刨有没有鸡蛋而已。”哼。
“是不是有事?”俞赞傲口气淡了些,少了几分邪恶,却多了几分嚣张,他早就料到了。
“没……有。”韩比目犹豫地说,顺手将门关上,还是不说了吧……
大脑突然运转出画面,在尚德大学里,几个女生指着自己——
“看啊看啊,就是这个女的……真是不要脸……”
“哐——”韩比目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杯咖啡,巴结式的笑容挂在嘴边,殷勤地递上,俞赞傲嘟起嘴吧不说话。
韩比目坐到他旁边,“傻大鱼……哦不,少爷我有个要求,可不可以跟你谈一下。”
俞赞傲看到这么乖的她,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次那个……八卦的人很多,笑得现在无颜立足于学校,只有一个办法让我有勇气面对公众。”韩比目乞求地望着他,睫毛眨眨。
他淡淡地品着咖啡,眼睛诡秘带有笑意地看她一眼。
“少爷,您做我男朋友吧。”
——做我,做我,做我男朋友吧。
“咳——”俞赞傲一口咖啡喷在比目身上,接着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揣摩着她,“什么?”后面是一串讨厌的笑。
“我是认真的,等这件事过去就好了,可以从工资里扣我钱,反正给得也多点……”韩比目不好意思地抠着指甲,要不是这个形势所迫,我会委屈自己?跟你在一起,不被你折磨死才怪。
俞赞傲转转眼珠,“其实喜欢我,直接说就可以。”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对这件事有个解释。”怎么就这么自恋啊!
“喂,韩比目,你做事不动脑子啊,你觉得我有可能答应?”
韩比目叹息地握了握拳头,这个当然不可能,这个不用想就知道。
“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韩比目并不很沮丧地站起身,走出去,因为提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韩比目。”
她轻顿住。
“倒不是一点希望没有。”
韩比目转身,“真的?”
“可是必须要经历考验。”嘿,俞赞傲这个家伙又要开始动他的孬心眼子了韩比目知道,求他就没这么容易。
“好,只要我通过了,你就当我男朋友,并且公布于众。”韩比目坚定,“只是演戏。”
“说吧,傻大鱼少爷,您让我怎么做?”
俞赞傲嘴角升起一抹恶笑。
******
翌日清晨。
“呜呜……”街头传来阵阵抛泪声。
《周大侠》
(我一脚踢飞一串串红红的葫芦冰糖
我一拳打飞一幕幕的回忆散在月光
一截老老的老姜一段旧旧的旧时光
我可以给你们一张签名照拿去想象
我说啊屏风就该遮冰霜屋檐就该挡月光
江湖就该开扇窗平剧就该耍花枪
扎下马步我不摇晃
闷了慌了倦了我就穿上功夫装)
镜头一幕一幕刷地掠过这里。
一女叫花子,蹲坐在马路边,身着**袋,披头散发,还夹着柳絮,还穿着一双露脚趾头的大黑布鞋。坑坑洞洞的棉裤,旁边一只破碗,都是特写。还有一块大牌子:
俺叫韩花花,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可是家乡突发大水,把俺家房子淹了,俺实在无路可走,俺一路流浪到这里,希望在场的大姐大妹子大兄弟献献你们的爱心,俺给嗯们磕头了。
韩花花在旁边哭泣着,天杀的俞赞傲。
——做我女朋友必须能屈能伸,再丢脸的事都不怕。
——一天之内要不来一千,想都不要想。
这龟儿子的孬招……而且地点是贫民区?要一千?想嘛呢,要真可以做到,多少人都跑来干这职业了?大学生上学有什么用啊?!叹口气,但是,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最丢脸的是还没有做就认输,况且这样的乔装打扮,就算表姐也认不出来。
路人走过来了。
(我不卖豆腐(豆腐)豆腐(豆腐)
我在武功学校里学的那叫功夫
功夫(功夫)功夫(功夫)
赶紧穿上旗袍免得你说我吃你豆腐
你就像豆腐(豆腐)豆腐(豆腐)
吹弹可破的肌肤在试练我功夫
功夫(功夫)功夫(功夫)
赶紧穿上旗袍免得你说我吃你豆腐)
有人同情地扔一些硬币进去,“花花好好的活。”
韩比目募地起身,她不是不干了,而是,“谢谢大家,我不能白要你们的钱,请给我点事情做。”韩比目对大家鞠一躬,就算是做乞丐也要最好的,做有尊严的。
众人鼓掌,好一个有志气的乞丐!
“花花,拿着钱回家,寻找家人,你勇敢坚强起来,就是最大的报答。”一人掏一大把钱放在碗中。
感动中……
韩花花谢过大家,没想到这世上好人这么多。
晌午。
太阳当空照,韩比目瞅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什么嘛这是,狼狈死了。
饿啊,中午饭还没有吃,自己的大棉裤……郁闷,为了让人认不出自己只好出此下策,在外面丢人可以,在学校不行!
韩比目嗅到一股浓浓的味道,加上肚子的饥肠辘辘,嘴巴里酸酸的,俞赞傲那家伙说了,这一天只能要东西不能买东西。
他奶奶个腿的,饿死我你就开心了,作为诚实守信的人,我去要还不行嘛我。
寻觅着,寻觅着,顺着那股浓香,韩比目咽了口酸水。
十里飘香臭豆腐店。
老板皱着眉头,吐出三个字:“韩、花、花。
在牌子后面的人点点头,将牌子举到他面前,老板拿盘子里的臭豆腐递给花花,“其实你和它长得差不多。”
呜……欺负人。
韩比目谢过,放在嘴边,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吃白不吃,再怎么也不能委屈肚子,韩比目大口大口地啃着,现在这样子,大概表姐也不认识吧。
“听说祥和里的臭豆腐很好吃耶。”
“那去尝尝?”
韩比目霎时停止了嘴巴的咀嚼,塞得满满的臭豆腐几乎要掉出来,这个声音……
抬起头,翼杰好老单笑嘻嘻地从远方走来了。亲娘啊,怕发生嘛就发生嘛。韩比目使劲拨弄头发,让它完全盖住脸,用**袋包着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近了近了,轻快的脚步声伴着花花的心跳,就这么来了。
“闻见了没?馋死我了,快走吧。”翼杰拽起老单,老单倒是任由她摆布,何时两个人的关系如此亲密?
他们在面前、面前、快走过去,好,走过去……比目原本跳动的心彻底悬空了,果然走过去了,韩比目抛开麻袋,长吁一口气,忽而翼杰顿住。
韩比目慌忙拾起麻袋包住自己。
“阿浩,那人挺可怜的,我们去看看她吧。”
单云浩注视韩花花,花花在颤抖,麻袋抖动地非常厉害。
“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说不定是骗子,我先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清晰的脚步声,韩花花心跳加快,娘啊,我上辈子造什么孽了。
单云浩蹲下,瞅了两眼牌子,用一种怀疑不友好的眼神打量着花花,然后一把扯开花花的麻袋。
老单吓得退了一步,坐到地上,“韩……”
韩比目冷静地堵住老单的大嘴,眼神交流中……
翼杰见情况有些不对,慌忙跑过来,然后一脸阴森地瞅着花花。
“没、没事,这位大婶生病了,脸上有疮,我已经献出了爱心。”单云浩假惺惺地笑着,挡住翼杰视线。
翼杰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两个人非常紧张。
突然翼杰蹲下身,韩比目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盖得自己更严了。
“大婶,你的病要找医生,快点好起来。”翼杰同情地看着花花,然后拿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
花花连连点头,表示谢谢,如果表姐你知道了,你的花花大婶是你表妹的话,你现在肯定被你自己的行为呛死。
“今天,我们的臭豆腐没有喽。”翼杰跟老单齐步走。
“没关系,下次我们来会更有意义。”老单一只手在背后冲韩比目竖起大拇指,你有种!呜呜,不干了啦,这一天快过去吧。
下午的人不但没少,反而更多了,人们大多都围着花花。
凄凄凉,颂惆怅,花花的人生如此悲怆。
可是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韩比目突然觉得这条街安静了不少,人群也散去,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逃跑。
“在这儿干嘛呢?”蛮横恶心的口吻。
韩比目抬起头,一身蓝色城管制服的人挥舞着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