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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4th Cut(1 / 2)

CUTTING 伤痕 翅田大介 更新时间 2021-09-06

 4thCut

告白

十月日阴天。夜半强雨。

我说了一个谎,是这个世上最差劲的谎言。

太凄惨了,我变成了最恶劣的人。我欺骗了别人,憎恨着『哥哥』,甚至还嫌不够太恶

劣了,真的太恶劣了。

我说的谎言,是这世上最差劲的谎言,那是

1

那间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虽然房间本身并不大,但却有一面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壁

、大到映出一个人的影像都还绰绰有余的镜子。

镜中照出的是一间光线昏暗朦胧、但却十分干净的房间,还有一张双人床,装点在上面的白

色床单毫无异味、一点点绉褶都没有;而在枕头旁边有一个颇具机能性的物品集中架,另外还有

灯光调节装置、电视、冰箱、热水瓶、色彩鲜艳的面纸盒,然后还有那种必备的一体成型小型自

动贩卖机。除此之外把我的样子也照了出来,我正坐在一张大又坚固的椅子上。真是一张凄惨无

比的脸,看起来软弱的程度又比平常多了三成,也搞不太清楚到底是因为脏掉的制服、浑身酸痛

的身体,还是待在这种地方的关系。嗯,不管是哪一个反正一点也不重要。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大家称为爱情旅馆的地方,也就是可以匿名、废除特色、只重视机

能的建筑物统称。像我们这种没有地方去的学生,如果要找地方度过一晚的话,大部分都会选择

网咖或爱情旅馆吧,这就像大宇宙的法则一样。

我将目光投注在镜子以外的地方。微暗的房间中,仿佛引诱飞蛾的亮光,透过雾面玻璃朦胧

地照着我。这里的雾面玻璃跟光濑家的比起来透光率比较高,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里面的人的动

作。房间的隔音设备很好,但是从浴室传出来的水声却十分明显,淋浴的声音未曾间断地飘浮在

这个房间,慢慢聚积着。失去水分而干燥的声音表层,让我觉得已经快要沉积到我的膝盖了。

好久,非常的久。从巴进去洗澡开始,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那并不是多希奇的事情。据我所知,巴的习惯就是洗澡洗很久,但她也不是悠闲的浸泡在热水里,而是拚了命地冲洗着

自己的身体。光濑家里面的洗发精和沐浴乳的使用量,虽然说只增加了一个人,减少的速度却快

得惊人。

我透过雾面玻璃看着她淋浴的样子,几乎是随便让水柱乱冲似地,清洁和冲水的动作看起来

根本是完全分离的。洗澡这种事其实是一半义务一半享受,不过看样子她除了义务之外应该还有

些什么吧。

「唉呀呀。」

我累了,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实在很难相信五个小时前自己还在学校里。到目前为止所发生

的事情让我眼花撩乱,但也才经过了不到四分之一天的时数,才这样而已,就让我感觉好像已过

了很久了一样。

淋浴的声音停止了。雾面玻璃的门被打开,巴轻轻擦了擦后,只用浴巾裹住身体就出来了。

她看起来垂头丧气颇为憔悴,可是大胆露出的身体被晕成桃色,冒着热气。这样的落差也让人感

到病态,难道她连灵魂都一起冲刷洗涤了吗?

「先去睡吧。床给妳睡,我睡地上就行。」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经过巴然后往浴室走去。因为怕伤口感染,所以不能泡澡,只是想去拿

铺在地上的毛巾而已。

但是我却无法走到浴室,因为巴从背后抱住我。我感受到背后传来柔软的触感和真实的体温。

「妳这是在做什么?」

巴没有回答,只是更将身体偎近了我。与娇小身躯相逆的丰满双丘压向我的背,传来柔软的

触感。刚洗完澡的她带着微微的火热,细嫩的肌肤似乎又磨得更为光滑的感觉,混合着肥皂的香

味,空气中飘着甜甜的气息。

「抱我。」

与背后温暖的体温相反,她的呢喃显得毫无温度。不是魅惑也不是命令,而是毫无感情的公

事语气。

「妳的兴趣是让自己讨厌的男人侵犯吗?」

我一边问她一边侧过脸,此时那面尺寸超大的全身镜映入我眼前。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直抱着我。

镜子里映出我,还有正从背后抱着我的巴的身影。看起来好像我被她用由后面穿过来的手交

叉束缚住的样子。虽然巴的身高只到我的肩膀而已,但我仍无法抛开仿佛被她捆缚住的感觉。巴

的两手没有掐住我的脖子这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手从我的胸膛向下滑去,而在沿在线我身体的一个部分,也自然地变得僵硬。

我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我的右手抓住她的左手,而她的右手则抓住我的左手。仿佛跳舞时

回转的姿势般,我们变换了位置,我和巴呈现面对面的姿势。裹住巴的身体的毛巾啪地掉了下来

,感觉似乎是毛巾受不了现场的紧张才自行掉落下来的。

她身上仅剩缠绕在脖子上的皮环。怎么看都觉得那就像是束缚住她的项圈一样。

巴的**映入我的眼前,与之前在更衣室里看到过的印象完全不同。虽然我抓住她的手,但

碰触的地方却只感觉到一片虚弱无力,无法从那里感受到一丝自主的感觉。

我窥探着与我拥有相同颜色的眼眸,里面却只看见彷佛夜之沙漠般的漠然。我更加凝神,直

直地望着巴的眼睛。彷佛为了想探究夜晚沙漠里风纹形成的意义,而需要在干燥无味的环境下进

行一般,我持续地与她四目交会着。但是无论过了多久,我依然读不出任何东西来。

我心想,就算我在这种地方拥抱了她,那又能代表什么意思呢?

快感?厌恶?我想,说不定能在她动情的时候,窥探出她的真正心意。

她的内在已经被冰冷的沙漠狂沙给深深埋住了,不知道能不能把一些情绪逼出她的脸。

「妳真的想要我抱你吗?」

我问道,而她则是缓缓地点点头,彷佛一个被外行人操纵的人偶一般。

我打开了莲蓬头,出来的不是热水而是冷水,当然是我自己设定的。

我的身体反射性地僵了僵,但我仍动也不动继续淋着冷水。身体的每一处都感觉到疼痛,但

我依然不以为意,继续地冲着。

我把莲蓬头的开关全都打开,然后又增加了莲蓬头的水压,让全身只剩下痛觉。

淋浴间很宽,而墙壁的另一边则挂着镜子。这间旅馆真的是到处都有镜子,也许整间旅馆都

是这样的装潢。这么说来镜子公司跟旅馆的交情一定很好。

镜子映照出正在被水柱冲打的我的脸,那是一张很难让人喜欢的脸。今天这种感觉又更重了。一双倔强的眼睛比平常更为有气无力,嘴角也不自觉令人厌恶地抽搐着。瘀青十分明显,宛如

刚从坟墓装爬出来,新鲜的僵尸一样。

最后总算是习惯了莲蓬头的水压,全身的痛觉也渐渐地麻痹了。但是即使感到麻痹,我依然

无法冲尽充塞身体的徒劳感。这是当然的,那并非是冷水或是热水就能冲得掉的东西。无论是疼

痛、伤口、罪恶感或厌恶感,都无法这么简单地被冲走的。

我停止了淋浴,皮肤立刻泛出了红色。

我拿起准备好的浴巾擦拭着身体,然后穿上果然早就准备好的廉价浴衣。

关掉电灯走出浴室后,巴正佣懒地横躺在床上,她看到我后,便用床单裹着身子坐了起来。

「」

我们无言地四目相对。巴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又没有看到我。她凝视的是映在我眸中她自己

的身影。我是这么想的。

「从国中时候开始吧,我就跟那群家伙有来往。」

终于,巴缓缓地开口说话了。微暗的房间里,床头灯的红褐色灯光,朦胧地映着她的脸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让她的存在感显得模糊且薄弱,她的声音仿佛不合季节的迷幻微

风般,轻轻地摇曳着。

「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变成了同伴。也只追寻着

那些不仅不好,而且非常恶劣的、剎那间的冲动可是我掌握了不会曝光的技巧,所以学校生

活依然没有什么问题。我扮演着成绩优异、品行端正的『红条巴』,然后,仍旧无法停止这种自

残的行为。」

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其实对别人自曝过去并没什么兴趣,就算听了也

无法安慰她什么。可是我却开不了口。

也许是因为我本来就很想看透红条巴这个人的关系吧。

我无法阻止她说话,因为我也充满了想知道的心情,但是让她自己开口说出这些事情。这点

,让我的心里涌起了阵阵的罪恶感。

「就像钤木说的,我很脏。光是我自身的存在就是种污秽,我的身体飘散着腐臭,我就像行

尸走肉一样。就是因为知道,就是因为有自觉,我才会在父亲去世前的三年间,跟那些恶劣的家

伙搞在一起,就连内脏也渐渐地**,可是我还是持续自残,继续做这些差劲的事情。」

「为什么?」

我问着,她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些微的表情,是与跟我问『为什么』的那种同样的表情。

「因为我从以前就很污秽了。」

巴整个人盈满了空洞的仇恨。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为什么』,你说的这句话就是一切的元凶,你倒好,自己一个人

逃到幸福快乐的地方去。从杀了自己『母亲』的事实、从被父亲疏远的事实逃开,最后跑到一个

安稳的地方去,却将所有的事情都强押在我的身上让我变得只能是个『替代品』!」

吶喊。

那是种彷佛要将身体撕裂开来般的吶喊。

我发现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真正的吶喊。

「我并不是你的替代品,而是那个男人的妻子红条巴的替代品,所以这个名字、这双眼

睛、这张脸、这个身躯都是那个痛失爱妻的男人所想望的形体,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

巴直直地瞪着我。这是至今为止最重也最纯粹的,仿佛沸腾般的憎恨。

「你知道吗?在你微笑幸福生活的时候,原本应该投注在你身上的愤怒与憎恨,还有对亡妻

的思慕和妄念,全部都施加在我身上。我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顶多只是个摆着好看的人偶罢了

!」

从她的话和表情看来,我心里勾勒出厌恶的想象,但是,并没有任何因素可以让我否定它。

如此一来,巴之所以会跟那些恶劣的家伙们来往,又如此憎恨我的原因都呼之欲出了。

「是的,看样子你终于了解了。我受到你的父亲,红条宗次郎的**。」

啊,果然如此,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这就是我名字的意义人偶的记号。」

巴笑了。她的瞳中映出我颤抖不已的模样,她哀凄惨淡地笑着。

「我从出生开始从被制造出来那一瞬间就脏了,所以我有憎恨你的权利,因为我是被被

你所杀的亲生母亲红条巴的替代品,这就是我被培育出来的理由!」

2

映在巴眼眸中的我的身影,就宛如被封印在琥珀里的昆虫一样。我动也不动,只能浑身僵直

地站在那里。其实,我感到全身都被刺痛的感觉包围,肩膀好似驼负着沙包一样沉重,这间房间

的密度每一秒都在增加,似乎要将我捆绑似地逼迫着我。

「用字遣辞、举止、兴趣,所有的事情都遭到限制,我根本毫无自由意志。只能依循着被安

排好的规则,让所有的东西都施加在我的身上」

她对着我丢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原来是定期车票。

「最里面放着一张照片,你把它拿出来看吧。」

我依巴所言将定期车票翻开,正好一张照片映入我的眼前。虽然不知道地点,不过那是一片

宽广的深绿草原,上面照着一男一女。

「是我吗?」

看到男人时我不禁这么问出口,不过那当然不是我。穿着西装、黑色眼瞳,还戴着眼镜,跟

宗一郎很像但又不一样。恐怕,不,这一定是我的亲生父亲,红条宗次郎。虽然长相与我一模一

样,但却面向我,露出在我脸上绝对不可能浮现,安稳满足、幸福洋溢的笑容。

而照片中另一个女性则是

「怎么样?开始觉得有一点绝望了吗?」

长长的头发随风缓缓地飘散,个子比常人还要娇小,身上穿着颜色调和的休闲服,透过镜头

看着我的眼眸散发着知性风采,眼瞳呈现淡淡的黄色。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爱哭痣,为她

勾出了一丝丝的愁绪,笑容显得略微神秘。

我将眼前的巴与照片中的女性相比,发型不同,年龄也不同。但是如果把不同时代的两张照

片放在一起比较后,看起来毫无疑问地,彷佛就是同一个人般,十分地相像。

「等离开这里后,你再自己确认也可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张照片,货真价实地就是

你的亲生父母,好像是在你出生的前一年拍的样子。」

真的很像,甚至可以说是双胞胎。

「整形?」

「还是」

巴忽然淡淡笑开了。

「还是复制之类的吧,能够像成这样,总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

「不管是从试管里制造出来的复制人也好,还是经过整形弄出来的人偶也好,事实都不会改

变。从我懂事以来,就已经被弄脏弄乱了,只有这件事是不会变的。而我本身就是一具人偶的事

实也不会改变跟真正人偶相比,只有木头和血肉的差别而已在我小的时候,因为不知道

木头人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曾经感到痛苦。如果是木头人偶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上、丧

失自我的痛苦,也根本不会有烦恼吧。变成人类的人偶,最后只会感到绝望而已。要是那个故事

还有后续,想来一定是皮诺丘祈求着再次变回人偶吧,仙女并不是因为亲切才赋予人偶生命,她

应该是想看充满苦涩叹息、可怜的木偶戏才这么做的吧。」

巴挤出了一丝扭曲的笑容,她蜷缩着身体,紧紧地抱着自己,仿佛正忍耐着什么,又压抑着

什么似地。

「这就是答案啊,针对你那句『为什么』的答案。跟钤木那种令人作呕的男人来往也是

,那只是小小的反抗,为了要玷wu那个男人对心爱人偶『红条巴』的幻想,我只好施以比那个男

人所所玷wu过更脏的污秽。哈哈,那个人就这么抱着污秽的幻想,连自己也变得污秽了,所以才

这么死掉的啊。哈哈,是我杀死的,哈哈哈哈哈」

巴笑了,带着对自己的嘲讽、或是对世界的哄笑,也许两者都有。抑或只是机械组成的自动

人偶运转所发出的齿轮碰撞声。

可是,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无止尽地流淌着,她的爱哭痣从来没有干涸过。不对,不如说她的

眼泪从来没停过,她一定是不断地流着别人眼里看不到的泪水。

当她再次抬起头以后,力量又回到了她的眼眸,她瞪视着我,毫不掩饰的憎恨在瞳中闪烁着

光芒。

「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这都是你的错,你把一切推给我,然后只有自己悠然地生活如

果你不逃跑的话,那就不用准备我这个人偶了。你必须承受那个男人的愤怒和伤心,不对,如果

你根本没有出生,那个红条巴说不定也不会死,你的存在从一出生就是个错误,你是杀死母亲才

能活到现在的,你是无法得到幸福的。其实你应该要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才对,在那么温暖的人

们包围下生活,根本是大错特错。

所以我恨你,从我知道你的存在开始,我就一直憎恨着红条圭一郎而活到了现在。只要想到

你竟然把一切都推给我,我就一直在忍耐,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对你复仇。

是啊,我是真心的想要你抱我,因为我不能忍受只有你是干净的,你一定也要染上污秽,明

明只要再一点点,只要再一点点你就会跟那个男人从『父亲』变成兄弟了说。」

巴遗憾地说道,她并没有因为没被憎恨的男人玷wu而感到高兴,反而为了没有玷wu到自己憎

恨的男人而感到遗憾。

「不过,我想应该也不需要了,怎么样,你懂了吗?自己的罪、自己的过失,还有自己出生

就是一个错误。你得一辈子背负着这些罪。我不允许你忘记,就算忘记了我也会让你想起来。你

必须是污秽的,就跟就跟污秽的我一样,一辈子只能活在脏臭的下水沟里」

巴说完之后笑了起来,不断地笑着。她的笑声似乎因为持续流个不停的眼泪,宛如干燥强劲

的沙漠狂风一样。望着这样的她,我理解了。

这是当然的,红条巴憎恨红条圭一郎,这是她应有的权利。

黑暗的绝望包覆着我,沉厚的无力感盈满了我的身体。我垂下眼。我现在正站在一个水源干

涸的井里,大小只有两手张开这么宽,我就站在这么一个被刨挖成圆型的地底里面。是一个安静

又没有变化的孤独的空间。是一个无人知道、无人存在的孤绝宇宙。时间缓缓地前进,逐渐形成

薄薄的地层,将我掩埋起来。我深切地体会到,我所欠缺的东西就在这里,那一定是因为巴的憎

恨,化成能够隔离世界与枯井的坚固石壁将我包围起来。她让我彻底地了解这点。

但是

我睁开眼,巴曲着身体抱着双肩,依然不断地笑着。

我沉默地靠近她。巴注意到wo靠近,收起了笑容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用一

对茫然的眼睛对着我,看起来宛若已经把眼泪和笑容全数流尽的模样。

我感到很抱歉。如果死亡能够补偿,那我愿意立刻割开喉咙和肚子,把苦闷的气息和一污秽

的内脏全部掏出。但是那是行不通的。我这种命,就算交出来连一毫克也不够补偿。

所以

「你想干嘛?」

我抱住了她,但并不是为了要安慰她,因为我办不到。

「对不起。」

但是我依然伪善地对她说出这句话。如果能够让她就这么恨着我,让她因为恨我而获得一点

点的救赎这样就好了。

身为瑕疵品的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拯救眼前的这个少女。

「是啊,就是这样,都是你的错。」

「都是因为我把一切都推给妳。」

「结果就是让我变成这样。变得这么污秽、这么丑陋你真是差劲」

「妳并不丑陋。」

我稍稍加重了语气。这句话是真的,这是我直正的想法。

「省省你的同情吧。」

「妳一点也不一污秽。」

「住口!」

「妳」

「虚伪的言词我已经听得够多了!」

巴开始想要离开我身边。她槌着我的胸口、肩膀,还有背部,但是却毫无力气,彷佛断了线

的傀儡。

当我觉得奇怪时,巴的身体开始慢慢地颤抖着。

「为什么」

她用痛苦、抽干情绪似的声音说道,听起来既细小又微弱。

「为什么这么你本来本来应该要更幸福、更任性自我才对啊是啊,你一定要过

得很幸福才行啊,不这样的话,如果不是这样,那我」

她哭了,这次不是边笑边流泪,而是喉咙哽咽、全身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泣。她那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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