蛭峰侦探出马
金田一耕助和小夜子沉入海底的第三天,有个男子跑到原宿的玉虫侯爵家拜访。
这个人年约四十,穿着打扮都非常讲究,他递给佣人的名片上印着**侦探蛭峰舍三的字样。
啊!您就是蛭峰侦探?老爷正在等您呢!快请进来吧!
在佣人的带领下,蛭峰侦探来到一间西式的卧房,玉虫侯爵躺在床上,在他枕边的小桌子上,有一座金光夺目的黄金烛台。
自从接二连三的噩耗传来后,这座黄金烛台已经成了玉虫候爵唯一的慰藉。
蛭峰侦探见了这座烛台先是一愣,但他随即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是蛭峰侦探,很高兴见到您。您的来信中似乎提到要我帮忙寻找您孙女的下落
是的,请你看看这封信。
玉虫侯爵递给蛭峰侦探的信是这么写着:
玉虫侯爵,您好:
我是远从意大利护卫小夜子回国的海野清彦,我们在登上博多港之前,发生了一件可怕事情小夜子遭到歹徒绑架,因而失踪了!
对此我深感抱歉,不过我已经拜托东京的朋友代为协寻。经我查证的结果,小夜子应该还在人间。由于唯一能证明小夜子身分的黄金烛台在我手中,所以近日我想搭乘日月丸号前往东京,希望到时能当面向您负荆请罪。
海野清彦八月二十日
从信未注明的日期来看,应该是日月丸号在鹰巢海角发生船难的前五天。
蛭峰先生,你可知道我看到这封信时,内心有多么高兴?我实在等不及想快点见海野先生一面,因此,我派侄子猛人前往博多迎接海野先生。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猛人这一去使音讯杳然,后来我还是从报纸上得知日月九号发生船难。
我很担心海野先生会不会也遭遇不测了,所以才提笔写信给你。
蛭峰侦探听后,面无表情地点头说道:
这么说,我的任务是要找寻您孙女的下落,以及确认海野先生是否平安无事吗?
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印有指纹的黄金烛台。
为什么呢?
唉!小夜子三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大概已经不认得她了。如今唯有印着指纹的烛台才能证明小夜子的身分。
蛭峰侦探听到这里,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但是他随即又收起脸上的笑容。
您说的烛台究竟长什么样子?
你看到桌上那个烛台了吗?我要找的烛台外形和它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只要和这个烛台一比较,就能分辨出那个烛台是真是假。
这样啊对了,您曾经见过海野先生吗?
不,我从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是秀磨去意大利之后认识的朋友。
蛭峰侦探闻言,又笑了起来,然而他的笑容却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这位蛭峰侦探在几年前突然成了有名的**侦探,至于他以前从事什么工作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其实他也可算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蛭峰侦探大约在玉虫侯爵家待了半个钟头左右才出来,不过他并不知道在玉虫府邸的围墙外,有一个男子正靠在墙上等着他。
那人的衣服十分褴褛,鞋子也很破旧,在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下隐约露出丛生的乱发,脸上的胡子更是乱七八糟,俨然是个四处漂泊的流浪汉。
这位流浪汉一见到蛭峰侦探,眼中立刻泛出神采;蛭峰侦探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把皮包夹在腋下,意气飞扬地走向原宿车站。
流浪汉见状,也赶忙紧跟在后。
蛭峰侦探自原宿搭乘电车来到涩谷,下了电车便进入和车站相连的百货公司。
只见蛭峰侦探一来到三楼,立刻环顾四周,然后冲进洗手间,从里面将门反锁。
流浪汉见状,只好装出对洗手间旁边的玩具卖场非常有兴趣的样子,在那里徘徊观看。不过,他的眼睛仍不时盯着洗手间的入口。
过了五分钟之后,洗手间的门开了,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流浪汉见到这个人不由得瞪大眼睛。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那个人和蛭峰侦探长得非常神似,可是那人头上却戴了一顶无帽沿的毛皮帽子,身上穿着皮夹克,一只眼睛还用黑色眼罩蒙住,脚上更装了义肢。
那人看看四周之后,便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楼梯。
流浪汉眼见对方离去,立刻冲进洗手间里一探究竟,但是里面根本没有蛭峰侦探的人影。
白木箱子的秘密
由此可见,蛭峰侦探就是先前那个装义肢的男人仓田,他的义肢只不过用来掩人耳目罢了。
仓田把皮包锁进涩谷车站的自动锁柜里,然后又搭车前往品川车站,所以流浪汉只好继续紧跟在后。
仓田在品川站下车后,便一跛一跛地走向海边,没有多久就来到一条海边大道。
这一带工厂、仓库林立,只见他很快走近一家大型工厂的正门,对着门喃喃自语了一会儿,旁边的小门便打开了,接着,他一闪身就进到门内。
流浪汉站在门前来回走了两、三遍,可是大门依然深锁。
就在他大伤脑筋之际,一辆卡车忽然轰隆隆地朝这里逼近。
流浪汉见状,立刻跳进门边的木材堆中躲藏起来。
卡车来到门前便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座的人从卡车上跳下,对着小门咕哝几句,小门立刻又应声而开,那个人也随即走进去。
躲在木材堆里的流浪汉趁这个空档,立刻钻进卡车下方,像水蛭一样吸附在卡车底盘上。
不久,大门就在驾驶员和守门员的合力下缓缓打开,驾驶员熟练地爬上车,将卡车驶进工厂里。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流浪汉正攀住车子的底盘,连同卡车一起进入工厂里面。
驾驶员探头问守门员。
喂,去几号工厂?
七号。
好的。
原来大门里面不止有一个大型工厂,然而里面却完全听不到一点机械运转的声音,也看不到半个人影,简直就像废墟般冷清。
卡车没有多久便来到七号工厂的前面。
喂!小心点,这玩意儿可是相当重要呢!
我知道。可是那玩意儿看起来跟棺材差不多,我总觉得怪怪的。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点把它抬下来吧!
是,知道了。
驾驶员和助手把卡车上载的一口大型白木箱子抬下,并将它抬进七号工厂。
流浪汉等脚步声走远之后,才从卡车下爬出来,然后趁着四周没人之际钻进工厂里。
这间工厂的采光非常差,里面既没有机械,也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刚才进来的卡车司机和助手也消失无踪。
流浪汉见了,不由得一脸纳闷地呆立在门口。这时,地底下隐约传来脚步声,声音正渐渐往上爬。
流浪汉一察觉到这点,立刻蹑手蹑脚地朝距离他最近的黑暗处移动。
没一会儿,刚才那位卡车司机和助手巳从对面的角落里走出来。
喂!动作快一点,今天晚上大老板会来地下的蜘蛛网宫殿,若出了半点纰漏,我可惹不起那位大老板。
我也是啊!虽然我从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吓得两腿直发软。
嘘,别说这么多。那个人无所不在、无所不知,他若听到我们在他背后嚼舌根,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话是没错,可是老大,刚才那个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我总觉得里面似乎装了一个人呐!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别想这么多,我们只要听命令行事就行了。
那个箱子好像是神户的音丸老大送给大老板的,大老板人那么古怪,箱子里会不会真的装了一个人?
嘘,别大老板长、大老板短的,要是这些话传进他耳朵里,当心你的脑袋随时会搬家!
唉呀!阿弥陀佛,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助手说完便跟着驾驶员跑出工厂,锁好门之后,再度驾着卡车离去。
不久,流浪汉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这时他的额头上不断滑下豆大的冷汗。
看来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带给他不小的震撼,只见他全身不住颤抖着。
(啊!地下的蜘蛛网宫殿、如怪物般的大老板、音丸老大,以及可能装着人的白木箱子这一切是如此怪异,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流浪汉全身颤抖了一阵子之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潜入刚才驾驶员和助手爬上来的地下宫殿的入口。
啜泣声
这座工厂的地下室有两层,流浪汉来到地下一楼,只见每个弯道部各有好几条走廊,令人有置身迷宫的感觉。也难怪刚才那两个人会说这里是蜘蛛网宫殿。
更特别的是,这些走廊上都铺着手推车专用的轨道。
不过由于这座工厂已经废弃不用,所以大部份的轨道上生满铁锈,只有两条轨道依然闪闪发光。
(这表示最近还有人使用手推车在这两条轨道上行走;也就是说,这两条轨道正是歹徒所行经的路线。)
流浪汉想到这里,便点点头,继续沿着轨道往前走。
这里虽然是个地下室,但采光倒是不错,所以并不十分暗。然而,因为走廊上既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声响,宛如一座死城般,所以流浪汉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以免惊动其他人。
流浪汉走了三百公尺左右,走廊渐渐变窄,天花板也略低了点,而且采光越来越差。尽管流浪汉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上,但他还是不小心被某样东西绊了一跤,发出当的一声。
若在平时,摔一跤并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只是在寂静无声的地下室听来,却犹如炸弹破一般响亮。
流浪汉大吃一惊,连忙紧靠在黑暗的墙边,张望四财的动静,突然间,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因为他听见见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中间还夹杂着叨叨絮絮的说话声。
(没想到这个蜘蛛网宫殿里,竞然会传来孩子的啜泣声!)
流浪汉目光一闪,立刻循声前进,没有多久便来到一条T字型的走廊。
这条走廊相当狭窄,走廊的尽头左右各有三个房间,每一间房间都有一个高高的小窥视窗。
流浪汉检查每个小窥视窗,后来终于在右边最后一个房间找到啜泣声的来源。
那个房间里有一张粗制的床,只见一位少年靠在床边啜泣。流浪汉见状,便想趁着四下无人时把门打开。
这扇门虽然上了锁,却难不倒流浪汉,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弯曲的金属针,轻轻松松就把门打开了。
少年知道有人开门进来并没有回头,只是一迳抓着床缘放声大哭,而且嘴里还一直叨叨絮絮地不知在念些什么。
流浪汉则悄悄走近他。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哭泣?
尽管流浪汉的声音十分温柔且诚恳,但是少年仍然一点也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的说:
叔叔,请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过、也没听过什么黄金烛台呀!
流浪汉一听到黄金烛台四个字,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少年的肩膀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黄金烛台的事?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来这儿只是为了要调查烛台的事。我的名字叫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
少年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起头来。
原来他正是被装义肢的男人仓田和斜眼男人恩田绑架来的野野村邦雄。
好哭鬼
叔叔,你真的是金田一耕助吗?
邦雄一问,金田一耕助反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我是金田一耕助,难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是的,因为有个人叫我把黄金烛台交给一个叫金田一耕助的人
邦雄说到这儿,突然神情一变,随即说道:
糟了!有人来了!叔叔,快躲到床下。
金田一耕助听到,慌忙钻进床下,一旁的邦雄则又继续跪在床边喃喃自语着:
叔叔,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黄金烛台的事
邦雄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又啜泣起来。
这个时候,窥视窗外出现一张男人的脸,那正是斜眼男人恩田。
原来又是你这个好哭鬼在说话,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有人闯进来救你哩!
恩田说完,便笑了起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
邦雄似乎对他的笑声充耳不闻,仍自顾自地叨念着。
好吧!你要哭就哭个够吧!只是今天晚上你非得说出黄金烛台的下落不可,因为晚上我们大老板会来这里调查这件事。
恩田说完,便吹着口哨离去。
等到脚步声走远之后,躲在床底下的金田一耕助才心有余悸地爬出来,并连忙把门上锁。
唉呀!真是吓死人了。刚才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那家伙开门,要是那个人发觉门没锁,我们两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金田一耕助一面说,一面好奇地看着邦雄问道:
喂!你怎么不哭了?
只见邦雄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哼,我才没有哭呢!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抽抽答答地哭着
叔叔,那是演戏嘛!
演戏?
是啊!只要那些坏人一来这里,我便立刻装出哭得很伤心的样子,让他们以为我很胆小,是个好哭鬼,这样他们就不会对我下毒手了。像刚才你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那批坏人,所以故意装出嚎啕大哭的样子。其实我才不是个好哭鬼哩!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非常钦佩小小年纪的邦雄竟能如此沉着冷静。
了不起,你不但有勇气,而且还非常机灵。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邦雄立刻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位年轻男子交给他那座黄金烛台的事。
金田一耕助闻言惊讶极了,等邦雄说完之后他立刻问道:
你说的那位年轻男子叫海野清彦,对了,他交给你的黄金烛台现在在哪里?
这件事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金田一耕助啊!
一听到这个回答,金田一耕助又在心中暗自叫好。
很好,邦雄,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看来海野的确把黄金烛台交对人了!只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黄金烛台是不是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叔叔,你放心吧!黄金烛台藏在一个十分隐密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
邦雄自信地答道。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地下室的某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铃声,邦雄听了,脸色随即为之一变。
啊!那位大老板终于来了!
邦雄,谁是大老板?
我也不知道。起初我以为那个装义肢的男人是头头,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上面还有一个大老板哩!那位大老板好像很可怕,这里的人一提起大老板,就像遇到恶魔般全身打颤。叔叔,我们去看看大老板到底长什么样子吧!
邦雄说着便从床下取出一根弯曲的铁丝,非常熟练的打开房门。
金田一耕助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
邦雄,你知道怎么打开这扇门?
是啊!我还经常出去探查这座蜘蛛网宫殿的地理环境呢!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因为我打算仔细调查歹徒的秘密,所以暂时还不想走。
(唉呀!这孩子真大胆!不,不但大胆,而且还非常有谋略。)
金田一耕助再次在心中赞叹。
不久,两人来到昏暗的走廊上,邦雄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他牵着金田一耕助的手沿着墙壁往前走。
叔叔,歹徒们的房间都在地下二楼,不过会议室在地下一楼。大老板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聚在会议室里。我们快去看看!
不久,他们在这条曲曲折折的走廊尽头看到一盏微弱的灯光。
叔叔,那里就是会议室。
就在邦雄轻声说话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穿过黑暗的走廊,像一阵风般从两人身旁经过,接着便消失在走廊的阴暗处。
大老板
金田一耕助和邦雄惊魂未定的目送那道人影离去,过了半晌,邦雄才喘着气说:
叔叔,那个人难道没有发觉我们在这里吗?
不,不可能。他刚才还撞到我的肩膀哩!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叫人来抓我们呢?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邦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是的,叔叔。
两人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进走廊尽头处的那间会议室。
那是一间约五十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正面有一个像舞台般的高台,舞台后面是一张红色天鹅绒布做成的窗帘,以及一张如国王宝座般的椅子。
此外,在宝座前面放着刚才从卡车上抬下来的白木箱子,舞台下方并排放了三十张椅子。
叔叔,来这边
邦雄穿过这些椅子跳上舞台,然后钻进宝座下面,金田一耕助只好也跟着照做。
这时,走廊另一头忽然传来啪哒啪哒的脚步声,以及有人说话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这么严密的蜘蛛网宫殿怎么可能任人轻易闯入?
可是我的确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走动的脚步声呀!对了,好像是从会议室朝这边走动的声音呢!
别说这些蠢话了!要是这些话传进大老板的耳朵里,咱们肯定会被他狠狠修理一顿的。
大老板这三个字一出口,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果然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话。看来光是这三个字就足以令歹徒们闻之丧胆。
不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走进会议室里,其中一个人扭开开关,会议室里一下子变得非常明亮。
躲在宝座下方的金田一耕助和邦雄连忙下意识地瑟缩着身子,然而他们很快便放松了警戒心,因为灯光只照在舞台下方,舞台上方还是昏暗的。
想必是大老板只想看清自己的部下,却不愿让部下看得一清二楚吧!
不久,二十多个壮汉分别入席就坐,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非常紧张。
邦雄偷偷从宝座下方往台下望去,发现装义肢的男人仓田和斜眼男人恩田就坐在最前面。
忽然,舞台左边的门啪的一声开了,有个人慢慢走进会议室里面,台下的二十几个壮汉见到这个人,纷纷起立致敬。
(看来这个人一定就是大老板了。)
金田一耕助和邦雄好奇地从椅子下方偷窥大老板的模样,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原来这位大老板头上戴了一顶呢帽,身穿一件漂亮的披风,披风下面则是大礼服,手上还拿着一根拐杖。
不过,最教人感到害怕的是,他的身型长得十分奇怪,腰部和脚都是弯曲的,整个身子的比例就属双手最长,简直活像一只大猩猩。
更怪异的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那张面具如瓷器般光亮,既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只在眼睛的地方挖了两个洞。
这位大老板一坐下来便对大家说:
大家坐下吧!
大老板只是随意下了一道命令,但是金田一耕助和邦雄一听到这个声音,又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
等大家都坐定之后,大老板才指着他眼前的白木箱子说:
这就是音丸从神户送过来的箱子吗?
是的。
仓田立刻诚惶诚恐地回答。
很好,打开看看吧!我迫不及待想一窥究竟呢!
大老板微笑地下达命令。
仓田和恩田闻言,马上站起来跑到白木箱子旁边,卸下一根根铁钉,然后合力挪开箱子的盖子。
但是,当两人看见箱子里装的东西时,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啊!
怎么回事?叫你们做个事也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点把东西抬出来让我瞧瞧!
大老板气得大声咆哮,那声音听起来就像狮子的怒吼。
是!
仓田和恩田急忙合力抱起箱子里的东西,这时,就连躲在椅子下的金田一耕助见到这样东西,也忍不住想出声大叫。
原来箱子里装着的竟然是和金田一耕助一起被丢入海底的小夜子!只是这回她身上穿了一套洋装,不再是当时脏兮兮的模样。
由于小夜子依然戴着面具,所以大家都看不出她究竟是生是死。
再见小夜子
什么?音丸送给我的东西就是这个女孩?
戴着瓷器面具的怪人坐在椅子上发出破铜锣般的怒吼。
啊!是、是的。
仓田结结巴巴地回答。
这女孩究竟是生是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