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树真正又恢复精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一直蹲在原地是不会得到任何的同情的,是不会得到任何援助之手的。
得要动起来,这里的动起来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身体动起来,而是更具体的行动起来的意思。虽然现在没有想到可以打倒敌人的有效做法,但总比留在这种地方好。
在此之前,和树先把掉在地上的捡起来。
回忆起玖里子教给他的步骤,把枪身折一下,然后填充两发子弹。
现在手上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弹药都在山崖下面,再能扣动两次扳机就GAMEOVER。
突然内心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自己拼命驱赶走恐惧,处在立刻就要崩溃的边缘。和树完全不顾周围有没有人尽情自我嘲笑起来,如果被谁看见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就这样他在雨中仰天大笑起来,自然没有持续很久的声音戛然而止。
深刻意识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个事实,孤独感一点点渗透到内心深处,这样无情的大雨也加速了这种感觉的扩张。
这里没有玖里子和凛,不要再去想依赖他们。玖里子有着领导者的才能,而凛则是熟练运用武器对战的胆识,一直以来自己能在山中苟延残喘下来,都是托了同队的她们二人的福。
比起这个,自己则是一无是处。
这真是废话,和树的能力当然比那两个人差远了。
但是,他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对了去追夕菜吧,就从这个开始吧。虽然能考虑到这一步的确很了不起,但是那可能也是困难重重的事情。
总之先出发再说,和树背好。
然后就是把已经抽出刀鞘的登山小刀放进口袋,原来自己不经意间一直握在手上啊。
又到泉眼处补充好水分,倍加小心地登上去,路和来的时候相反。
披荆斩棘,回到林间小路上。
道路在眼前分成左右两条,因为完全不知道哪条才是来的时候走的路,所以索性就选择右边吧。
视野依旧很差,和树刚想打开电筒,突然想到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
和树在这样孤身一人漆黑潮湿的夜晚前行,每一步踏下去都是泥水飞溅,雨势从刚才开始就变小很多,相对的地面已经变得十分泥泞,鞋子吸收大量水分两只脚也变得沉重起来。
停下来是不可能的。由于淋着雨的缘故,一旦停止运动,寒冷立刻会侵袭全身,使得肌肉萎缩下去,想要再动起来希望就很渺茫。就这样死去的例子也有很多。
话虽是这么说,只是走动的话还是没有那么辛苦的。
双臂自然下垂,上身向前倾倒牵引双脚向前迈步,脑子中一片朦胧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知道。
自己的两只脚绊在一起,摔倒了。
脸埋在泥巴里,和树想着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在山里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如此精尽而亡。如果祈祷的话,山神会不会送来水和食物呢。
就这样倒下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会死是肯定的了,关键是最后会被发现吗?还是说,几亿年都没有人发现,最后变成一堆化石。
这样死的派头虽然不错,但也不是能值得炫耀的死法。
不过想起来也有些犹豫,肩上背的正用它的沉重回应着和树的动作。
(动不了啊)
不经意间脑中闪回玖里子的台词,不过上级生她已经丢下枪掉到悬崖下面消失不见了。
她曾经有冲他喊过一句不管怎样做些什么啊!
不管怎样是啊,夕菜她。
头脑又开始运转,得去救那个抱起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女,冲入雨中不见的她。
(不追上去的话)
仅仅靠着这点精神,和树站了起来。
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全身肌肉传出各种不满,就差全体ba工了,总之就先拜托你们了。
终于又跨出脚步。
不去追上夕菜不行。他心中树立起如此信念,而且他也曾经发过誓了。那时在太平洋上随波漂流的帆船上,看见沉睡在少女身体中的恶魔。后来一切终结,再次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他曾经暗暗发誓,那家伙再次出现的话,就由自己把她给
啊,给怎么样呢?
记忆也变得暧昧起来。有什么思想跑进自己的脑袋里来了,就好像是其他什么人的意志,和听到夕菜吟诵那首诗的时候一样,这个意志渐渐地,渗入进来。
一股喜悦没有任何缘由地生起,为什么会这样呢,本来应该是要去救夕菜的时候,这个奇怪的感情是?
和树停下脚步使劲把头摇晃几下。
然后强迫自己迈出步伐,要去救夕菜,不可以忘记。
雨势又再度增强,一定是在欢迎着自己前去吧。
视野又变差了,更不用说在夜里本来就什么也看不见,难上加难啊。头看着脚下,只能选择草被分开的道路走下去,如果在这里再遭到袭击就什么都完了,好歹对方应该去避避雨吧。
脚下又一滑,差点跌倒。
这一次马上就站起来了。
总之现在身体不动不行。小路上又没有树木,想要边走边能挡雨是不可能的。
疲劳感早已侵蚀全身。
真的十分痛苦,比走了一天的路还要辛苦。步行的速度放慢先来,现在的他只能跟着地上草皮被压扁的痕迹前进。
就算这样也要走下去,拼死也要走下去,每每力气快要烟消云散的时候,就去想想夕菜,勉勉强强又能撑下来了。
除此之外,不再考虑什么多余的事情。发生山难的时候,体力和精神力都会严重萎缩,随之引起的不良反应也会很多,不过都应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生存下去。和树的心脏还在跳动,只有这就够了。
也不知道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多久了,走了多远了。手表已经在最开始放火事件中丢失了,天空中又看不见月亮所以也没办法估计时刻,周围最多的就是雨了。
突然,感到雨中混入了其他一些气息。
是树的气息。
再往前走,有绿色的叶子掠过脸颊。
已经身处森林之中了。
并不是之前的林间草地那种低矮的植物群,而是一排排苍郁茂盛的大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树向天伸展出修长的树枝覆盖在头顶之上。因为视野不好所以不能看到这片林子有多大,不过能感觉到应该能延伸很远。
这也算是幸运了吧,附近还有倒下的树木。
和树放下。
自己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作为过劳的代价,身上各处关节都在要求着休息。
不过继续鞭策自己,天下没有现成的馅饼。在休息之前还要做点什么。
和树决定利用这个倒了的树。
(的确,如果把这里做成一个避难处的话)
为了能够彻底防雨,最后还是需要屋顶。森林虽然能让雨势减半,但想完全依赖那些就大错特错了。
回忆起香上课讲的内容。利用树枝代替房顶,能够找到朝下的自然最好。另外还要确认风的方向,把开口部分朝向下风方向,如果树枝有间隙的话,就从别的地方砍一些填补上,确保雨和风都不能侵入。真想不到课上香的扯淡竟然能在这用上。
和树抽出短刃登山刀开始了这个作业。
当然这又要消耗大量体力,倒树被雨淋湿半干不干的,刀刃经常会砍进去又拔不出来,想要把那些树枝堆在一起又要花费许多工夫。
而且,不管怎么弄都只能做出一个只有坐下的地方的避难处。
把砍下来的干燥点的枝叶放在一起做成垫子,让已经痛到不行的膝盖一点一点弯曲起来坐下。
头上现做的房顶看来能很好的挡住雨,当然,还是会有地方漏点雨下来,如果有金属丝能把枝叶都捆起来就好了,但是那些都和背包一起跌落崖下去了。
(稍微,稍微休息一下)
自己对自己说着,肌肉都已经达到界限了。
但是决不能睡着,如果睡着了就完蛋了。和树放松紧张的精神,调整好呼吸,慰劳慰劳自己的**。
一直做这些对自己来说困难无比的事,比起这个体育课要好得多吧。
想着这些事情,马上身体就开始变冷了。
体温开始被寒冷夺走,可以看见从身上冒出的丝丝蒸汽。
(真伤脑筋啊)
身体一旦经受风雨交加的侵害,就会引发低体温症状。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还是上课中吧。
低体温症,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想要烤火啊,能够温暖身躯,照亮黑暗的火啊。那时在泉水边时还有的,因为有打火机点火。现在呢?都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对于连个简单的点火魔法都不能使用的自己,和树现在是无比愤恨。
再次想起香上的课,火要怎么做才能点着呢?凸透镜聚光,没有镜片,不行,而且现在是晚上。钻木取火,还在下着雨湿气那么重,完全没有可能。
(之后说的方法是)
用火药点火。
意识到的存在,这不是有吗,火药。
再次让身体动起来,走出避难处,把刚才砍下来没有用的树枝收集起来,搭成美丽国土著人帐篷的形状,侧面开个口把干树叶填进去,作为火源。
和树又取出中的一发子弹。
用小刀刀尖,小心翼翼地划开装火药的部分。用手指尖轻轻震一下,终于打开子弹后盖。
拆开子弹,和树把火药一点一点倒出来,如果不小心一下震很了,很有可能火药就从指头上飞走,所以他压下急躁的情绪。
做完这些,终于可以大喘一口气。接着,右手拿刀,左手撑住枪身。
右手拿刀用力敲向枪身。
火花飞散开来,枪口摇了摇,上面出现一丝伤痕。不过和树无视这些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
又是一阵梆梆的声音,最终火药着火了。
火迅速传开去,点燃下面的枯叶,叶子又炙烤着堆起来的树枝,把水分都蒸发出去,马上变得干燥了。
接着火焰终于燃烧起来。
周围变得明亮,火炎噼里啪啦地跳动着渐渐变大,温暖的空气涌向和树。
这次和树才真正放下长出一口气。
热浪包裹着身体,在全身上下游走一遍,肌肉和血液像是被解冻了一样再次动了起来。这真是有如天使的吹息,深入心脏让其能更有力地跳动。
等手指能完全自由活动了,和树开始解下衣衫。
反正也不会有谁看见干脆来个全*吧。和树揪干身上的衬衣,然后把身上擦一擦,又用大树枝叉住,避免与火接触到放在火上烤干。
这时他只管把衣服弄干就行。
总之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到能穿上的程度了,和树穿好衣服。没有时间在这里悠闲自在了,还要去找出夕菜呢。
体力都已经恢复了许多。
他正准备出发,把枪背到右肩上时,思绪突然停在这里。
要不要熄灭这堆火。不,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熄掉就太可惜了。做个火把拿着走怎么样呢?
和树正要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木头的时候。
啊啦,复活了吗?
头上传来一个女性佩服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一头金色短发,身体看上去有经过锻炼,是之前袭击的女性。
还能自己生火,真是了不起呢,值得尊敬啊。
和树无言以对,反而是那边的女性笑了出来。
说真的哟。
以这个句子为信号,和树卸下,抵在肩上举起来。
把准心对准对手。
哦呀。
女性吹起口哨语气轻浮。
要开枪吗?打我?请便。
她把身体暴露给枪口,完全让人无法相信她这种悠闲的态度。
和树没打算扣下扳机,伤人这种事是他的禁忌,剩下的子弹只有一发,不能在这里用掉。
不开枪吗,那从我这边开始吧。
女性举起一只手臂。
那个女孩子,好像特别精通精灵魔法呢,实际上我也是。
众多细小的发光碎片马上聚集到她的手腕,光组成的漩涡包围着手,在手指尖处消失。积蓄着能量,然后是一点点压缩咒文。
温蒂妮
言语非常短小。
不过水流像蛇一样延伸开来,为了寻找猎物来回游走,最后向和树冲了过来。
没有打中,在和树面前避开了,是为了威慑一下吗?
和树抓紧,对面的温蒂妮也扬起水柱,瞄准着这边。
脑中各种思绪交错,在这种场合下自己能够反击吗,当然不可能,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
和树掉转身子,全力冲了出去。
解放全身力量奔跑着,拜刚才休息所赐现在感觉身体很轻,一定要从那个女性的手里跑掉。
从别后传来嘲弄的笑声。
不错哦,要一直逃哦,在多跑一点,如果不跑的话,就会被那家伙追上的在快点!
敌人的指示什么都听不见了,和树已经逃到森林深处去了。
○
痛痛痛。凛听得到吗?
诶
我们两个,掉在树上?
大概吧
还算是长的茂盛的枝叶把两个人托起来,每动一下,都会带动树枝沙沙作响。
玖里子把绞在袖子上的树枝折下来,结果失去了重心,只感到一阵在空中浮游以及衣服被划烂的感觉掉到地上。
好在下方都是茂密的草丛,掉下来也不是很痛,不过高度也不是很高就是了。
身旁的凛在这时也同样摔了下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放下心来,没有留下不得了的伤痕。
头顶上的是一颗伸展范围很广参天大树,不过靠近悬崖的那边像房顶一般的树枝少了一块,应该就是因为有人掉落的缘故吧,那些树枝作为垫子起到吸收冲击的作用。
二人拍拍身上站起来。
这时掉到哪里了完全没有概念,总之还是在树海里,视野仍旧很差,连悬崖上面的情况都看不清楚,灯光什么的更是妄想。
和树的身影无法看见,当然夕菜和奈千纱也是。
凛。能不能使用念话?
被叫到的凛无言地摇摇头。不知道和树现在在哪,以及这里距离悬崖上面有多高无法判断的情况下念话是传达不到的。
也就是说没有可以取得联络的手段。如此一来,就必须要从这里脱出才行。
凛探索着周围,想知道现在往哪边走才好。
大概,是那边吧。
玖里子用左手指着一条路,只有那边没有树挡着。
手上既没有地图又不能明确方位,只得大胆选一条路走下去,带头是玖里子。她踏入草丛,一步一确认地前进。
一会儿就无法笔直前进了,虽然刚刚说这边是树海中打开的一条道路,但是光是地上的草就有齐腰深,而且树的根部沿着地面爬伸,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玖里子捡起一根长树枝,拨开草前进。
暂时二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只是默默走着。
心情都很沉重,特别是在后面跟着的剑豪少女,一直低头沉默着。
并不是说她们是一年到头喋喋不休的女孩,不过这样没有话说也太阴郁了点。
即使状况归状况,现在不稍微说点什么还是很困扰的。
如果能用剪纸成兵的话呢
玖里子叹着气小声说。
本来想要引起个话头,但是对方没有回答她只好自己继续说。
如果是那些人偶的话,不要一会儿工夫就能搞定了。但是灵符都在别墅烧成灰了。
后面还是一成不变没有回答,玖里子就像在对空气自言自语一般。
喂,凛。
没有办法只有直接询问本人了。
没事吧?脸色不太好哦。
这次总算有回应了。
能看出来么。
看是看不见,但是还是了解你的。
实际上,凛在想什么自己最清楚。
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周围飘荡着一股踌躇后悔的气息,还掺杂着几丝惭愧和哀伤,以及无法相信自己等等一系列感情都包围着她。
是和奈千纱酱有关吧。
玖里子点出核心。
嘛你说的对。除了那以外也想不出别的了。
之前自己认定奈千纱是敌人内线,结果和夕菜关系闹僵。夕菜的反应也超出想象之外的强烈,最后造成她一个人脱离群体行动的事实。凛后悔的就是这点。
凛虽然话不多也很少同人交往,但绝不是无情的人。一旦能让她敞开胸襟,不论如何她都会重视这段友情的。其他人或许会察言观色患得患失,不过她在所属的生物部里,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
最后造成了现今的局面,她自己心里应该也有察觉出什么吧。
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不要再想了。
夕菜和奈千纱酱不管怎样还是想请求她们原谅
现在人都不在了也不成吧,我也觉得凛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这事和垂饰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谜题仍旧摆在那。为什么敌人们会知道自己这方的位置,又为什么最开始没有杀掉奈千纱呢。
直觉出现问题了呢。
现在就下结论还太早。
现在还不用去想那些。即便要考虑,也得是这雨。
雨势时强时弱,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身上又痛又累,真是狼狈啊。差不多休息一下吧?
后面又没有声音了,玖里子回过头去。
喂,不用这么在意也
凛没有跟上来。
她背对着这边站着,双脚前后分开,手臂微曲,眼睛凝视着森林中。
凛?
安静。
她盯着深绿色的树丛一动不动,扣子开了都不知道。
穿着都露出大腿的裤子,刚刚掉下来的时候衣服被划出一个个大口,又在森林中走了一阵,开口幅度被拉大,成了一条条丝带状的布条。
衣服都已经凌乱不堪,甚至还能看见雪白的肌肤和内衣。不过她不在意这些,把坑坑洼洼的日本刀的刀柄和自己的右手用布条绑起来,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还是狠狠绑了个死结固定住。
接着左手也握上刀柄,摆出架势。
玖里子,我一发出信号你就跑。
凛,到底什么
来了。
剑豪少女眯起眼睛,那对瞳孔,游动在被黑暗淹没的树海中,仔细搜寻那些微的不自然。
玖里子倒是没有感到森林深处有什么变化,不过从凛说的话可以判断出有什么情况,她也提高警惕。
一时间只有树枝摩擦沙沙的声音。
突然枝叶向两边分开,有什么飞了出来。
就是现在!
与她说出这句同时,钢铁的刀刃就和那个什么在空中发生冲撞,发出尖锐的激突声。
正准备跑的玖里子,突然停了下来。
飞出的那个东西,从凛的上面越过,落在自己面前。
从那个什么发出低吼声。
是那个男人,就是把自己和凛从悬崖上踢下来的巨汉。
但是他的姿态,和那时候明显不同。
手臂发生了变化,脚也是。四肢都变成原来的两倍粗,指尖长出骇人的爪子,肩上生出两丛刚毛,而且全身都被一层纯黑覆盖。腿上穿的裤子已经被强壮的肌肉撑开,皮肤上像是涂了一层坑坑洼洼的涂层,看上去坚硬无比。
GOAAA
男人咆哮着,把满是肌肉的手臂举起来,向玖里子砸过来。
硬质的爪子横扫。
如果稍微挂到头皮的话说不定就被压扁了,不过眼看就要打中的时候,日本刀挡住了攻击。
凛把敌人的爪击阻止住了。
玖里子,快点!
她被顶了回去,刀剑又和爪子发生几次冲突。
不过凛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玖里子朝森林冲过去,身后依然发生着激烈战斗。
不知被绊倒了多少次,她依旧没有减慢速度。
突然,雨从旁边打过来。
森林走到尽头,眼前是陡峭的斜坡,脚边的是画着白线进行区分车道的柏油路。
是公路。
通过这里的这条公路,弯弯曲曲连接山脚和山顶,再往下的一点地方就有车停在那里。
凛!
玖里子回头向后大叫,过了一会儿,一个较小的身体走了出来。
公路吗!?
少女吃了一惊。
没错,我们已经逃到山脚来了哟。那个家伙呢!?
马上就来了!
凛发出信号,两人再次开始逃跑,不过这次就比之前心情轻松很多。
突然看见一辆车停在旁边。
是一辆的士,车门半打开着,但是里面没有司机的样子,车钥匙也好好穴在车上。
这个,不是我们来的时候乘的的士吗!?
怎么样都好啦,借用啰!
玖里子马上坐上驾驶席,打下一档,车上没有自动变速箱,当然不可能事事如愿,有总比没有好。接着转动车钥匙发动车子,打开车头灯。
上来!
是!
通过车后镜能看见男人的身影,凛赶快跳上副驾驶。一切就绪,玖里子松开离合器的同时踩下油门,车轮就开始转动。
两边风景迅速向身后倒去。
我们要往哪开!?
下山!先和伊庭老师联系后在回去,把和树他们救出来。
其他的
突然的士猛烈摇晃一下。
啊!
凛倒吸一口气,随着巨大的声响,副驾驶席的窗户被砸碎,一个半透明的爪子伸了进来。
在头顶!
那个男人竟然追到车顶,这是怎样的跳跃力啊。
爪子继续敲打着,前玻璃也出现蜘蛛网状裂纹,接着又是一击,脆弱的玻璃眼看就要哗啦啦垮下来。
凛用日本刀向车顶捅上去,惨叫并没有从上面传来。
不管重复捅几次,都被巧妙地避开了,只是把上面开了个窟窿。
前玻璃终于被打破了。
玖里子用左右护着脸,从指缝间能看到男人的面孔。
正在狰狞的笑着。
她抖掉身上的玻璃碎片。
凛,抓紧!
没等那边有回答,就一把拉起手刹,同时踩下离合器,把方向盘打到最大。
的士侧滑出去,继续转了一圈,在强大的离心力牵引下,男人的脸不见了,和后备箱冲撞上。
放下手刹,脚从离合器松开,周围残留着橡胶被烧焦的臭味,车子又动起来。
感到车顶上轻了一截。
好,掉下去了!
不
凛回头看过去。
还没有完!
后备箱上能看见一对爪子,紧紧抓住不放。虽然身体在柏油路上摩擦着,但是一点点男人的头从后面露出来。
诶!
玖里子排高一档,把油门踩到底。
车开始加速。在这弯弯曲曲的公路中央,玖里子灵巧地操纵着方向盘,朝山脚全速冲下去。
车子粗暴地摇动着,但是男人就是没有被甩下去,甚至还慢慢把上半身爬了上来。
后玻璃又被打飞,在这样下去就要进到车内了。
啊!
路边突然有人招手。
这样下去会撞上的,在那一瞬间,玖里子狂打方向盘。
耳朵充满刺耳的声音,车子左边飘起来,没有给任何人惨叫的机会,车子翻滚起来。
在空中转了一圈,车轮都掉了下来。然后又转了一圈停下来。
后面就是悬崖,车子发出格叽格叽的声音在道路上滑动,并没有任何人在操纵。玖里子和凛都把身子缩成一团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