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安娜来说,她做不到也不敢真的把白启东送进监狱,表面上看起来她正在为案子取证等多方面适宜焦头烂额,但实际上她正在努力维持案件审理的一个平衡状态,她在拖延,这就是她的任务,给外头那些绑架勒索的人提供足够多的时间。
简而言之,这是黑吃黑。
嗯……那我搁这儿凑什么热闹?让他们自己闹腾去不就完了?
郁德的脑壳有些嗡嗡作痛。
……
等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只椅子上了,此时他身处于一座仓库中,周围是胡乱堆砌的杂物和一些已经损坏了的大箱子,耳边还隐约能够听见外头传来的海浪的声音。
看样子这些家伙真的打算把郁德审讯一番过后丢进海里喂鱼。。。
此时,郁德面前一共有五个人,除去不久之前与他有过亲切交流的熊大熊二熊三之外,另外两个是新面孔,姑且称他们为熊四熊五吧。
熊大正在一只破箱子上捣鼓着从郁德身上搜出来的几样东西。
“要我说,这小子不像条子。”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只手机、一个破皮夹,以及一只装着三个蛋挞的k记纸袋。
“他连个身份证都没有,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条子了?”熊二很显然不认同熊大的看法。
这时候,熊三提出了一条很有创意的论据:“因为袋子里装的是蛋挞而不是甜甜圈。”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熊四两手一摊。
……
“嘿,他醒了。”熊大忽然注意到郁德已经缓缓睁开的眼睛。
他一只手搭着腰间的手枪,另一只手抽出一柄爪刀,一屁股坐到了郁德面前的箱子上。
“说吧,谁派你来的,我们看过你手机里面关于那个女律师的资料,你功课做的很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郁德耸了耸肩。
但下一秒他就闷哼了一声,凉气从牙缝中倒抽回肺里。
因为熊大的爪刀刀刃直接刺在郁德的大腿上侧。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熊大和他身后的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他抽出那钩在郁德大腿上的爪刀,就要重新扎下去。
“我说!”郁德咽了口唾沫,他脸上写满了痛苦。
“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那,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很喜欢陈律师所以我正在追求她……”
“噌!”
郁德大腿又挨了一刀,一顿翻白眼。
“嘿!我都说了,你们还想咋滴?!”他抬头瞪着熊大。
失去耐性的熊大抽走自己的爪刀,对旁边的同僚说道:“头儿说过,问不出来可以直接丢海里,处理干净一点。”
“额,我强烈建议你们还是去超市买几个大塑料桶,再想办法弄一些氢氟酸,把尸体处理成腐烂的碎酱之后再倒进海里,要知道东海岸这一片布置了不少防鲨网,尸体就这样丢下去大概率会被海岸上的人打捞回来。”郁德开始巴拉巴拉地说胡话。
仓库中的人全都一脸懵逼。
“应该是失血过多脑子出问题了吧?”
熊五取出手枪走上前来。
“没必要开枪,头儿要我们处理干净些,一地脑浆可不好处理。”熊大握住了熊五提枪的手。
……
这时候,郁德忽然抬起头,咧嘴露出一抹诡异的龙猫笑。
“他说的没错。”
嘭!
咔嚓!
“啊!!”
闷响、小臂桡骨碎裂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熊五倒地。
郁德一脚把熊五脱手落地的手枪往身后踹开,然后是迅速拉近与其余人的距离。
他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麻绳绕过熊大的手腕、手肘,然后是脖子。
滑步至对方侧后方,咔嚓一声对着膝盖后侧就是一脚。
然后顺着对方失去平衡的方向给了一个过肩,这头至少90公斤的大熊横飞出去砸翻了熊三。
紧接着郁德转身,再度用自己的鞋面和熊二的蛋蛋亲密接触了一回,后者捂着下腹跪地,郁德在他喉结位置接了一击。
最后仅剩的熊四此时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
但下一秒,一只金属勺子从郁德手中甩了出来,在熊四虎口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剧痛之下,手枪脱手落地。
他刚想弯下腰去捡,但郁德的鞋底已经印到他脑壳上了。
砰!
熊四后翻,和那些杂乱的箱子撞成一堆。
……
“哎……”
郁德弯腰捡起那只救了自己一命的勺子,塞进口袋里。
勺子是他从陈安娜的律师事务所顺走的,所幸这些廉价的劣质勺子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锋利,不然郁德也没有办法那么快切断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绳子。
他转过身在熊三下巴上补了一jio,让这家伙彻底昏过去。
随后一把抓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手机、钱包和蛋挞。
……
相比于之前刚刚中枪时候的样子,郁德此时的状态似乎正在逐渐的好转,他腹部的位置沾了大片血迹,但此时伤口已经不再继续往外流血了。
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诡异至极。
因为正常人在那样近距离挨了一枪之后,别说单枪匹马放倒5个彪形大汉了,到这会儿还能活命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了。
然而。
郁德一边优哉游哉地走向仓库大门,一边脱掉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衬衣。
闻了一下那件沾血的衬衣,他那略显苍白的嘴唇上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开始有那味儿了。”
扯开k记餐袋,郁德三下五除二把蛋挞咽了下去。
而随着喉咙的蠕动,那携带着高糖分的甜品进入郁德的消化系统,他腹部以及后腰上裸露出来的血淋淋的枪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短短不到几秒钟时间,受伤位置就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疤痕。
郁德彻底恢复生龙活虎的姿态。
而后一脚踹翻仓库的大门走了出来。
……
沙滩礁石上,郁德迎着潮湿的海风,心里一遍一遍地捋着今天这一段离奇经历的细节。
既然陈安娜是黑吃黑里面的其中一黑,那她的死活就不是郁德该关心的事情了。
现在郁德唯一比较在意的是那个被绑架的小孩。
……
不过就在郁德准备离开海边的时候,他衣兜里有一个小玩意儿震动了一下。
不是他的手机,是昨天收到的那个快递里里面的那只入耳式微型耳机。
郁德顿了顿,把耳机取出来戴上:
“千万别让我找到你。”
耳机里头传来那个熟悉低沉声音:“我会尽力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能得去一趟那位白老板的家里,我想,你也不希望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死在劫匪手中吧?”
郁德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一肚子的不爽:
“地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