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拿来敲击人类的手,虽然多少会折弯,但应该也有一定的效果才对。
然而,塔娜罗特的手却没有任何损伤。她的手腕到手肘
中间应该遭受到特殊警棍的敲打,可是不仅没有折断,甚至
连红肿或内出血都没有。
"怎、怎么可能"
如果对方是受过训练的格斗家就算了,但对手是体型娇小的少女,光从外表看起来,那实在不是一个能够承受特殊警棍全力一击的身体。
""
塔娜罗特举起自己的手。
她正准备一拳打上少年的脸,而且动作超大。倘若正面吃她这一拳,少年肯定整张脸都会陷下去,并且立刻挂掉。
"不行!塔娜罗特!"
拓人大叫。
即使有主从契约,身为菜鸟魔法师的拓人也没有能力在瞬间制止塔娜罗特。打算伸手阻止的他扑了个空,塔娜罗特的拳头已早一步往少年脸上挥去——
"——!"
拓人的五感突然被某种违和感包围。
不——这是倦怠感吧!全身就好像被薄薄的塑胶包覆一样,身体变得莫名沉重。总觉得应该已经使出的力量。却在身体行动之前便已挥发殆尽。
同一时刻,塔娜罗特以几乎能够拔除空气的气势所挥出的拳头突然失速,不过那一拳还是足以将少年打趴在地。
"喀!"
脸部被打到的少年倒在地上,折断的牙齿和着唾液鲜血从嘴里飞出。只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应该算是很幸运了吧!
"——喵?"
塔娜罗特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拳头。自己并没有减轻力道,可是拳头的威力却突然减低,让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你、你、你——王八蛋!"
拿着刀子的少年朝拓人扑过去,用刀子指着他的鼻尖。而原先压住拓人肩膀的少年也急忙从口袋掏出高压**,威吓似的挥舞着。
"不要动!"
少年叫着,不过恫吓的声音在发抖,很明显地,他已经准备要落跑了。如果不是死要面子的话,他大概早就逃命去了吧!在他们面前的红发少女,根本是一个有着人类外型的怪物。
"拓人——"
塔娜罗特转过身来,摆好姿势。
可是——
"不行!塔娜罗特!不行!不可以对人类出手!"
拓人异于平常的尖锐叫声让塔娜罗特吓了一跳,她停下动作。
"拓人?可是——"
塔娜罗特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过他们之间的对话并没有传进焦躁的少年耳中。少年在恐惧的躯使下,把刀子架在拓人的脖子上。
只不过是刀子罢了!只要有吟唱咒文的时间,不管什么样的刀子都能避过。但目前的状况是不用一秒钟,少年就能用刀子划破拓人的颈动脉。
"不要动!你不管这个家伙的死活——"
少年根本没有办法把话说完。
因为在下一刻,一个白色物体猛然从他侧面切了进来。和那个凶恶的物体比起来,少年手中的刀子看起来只是个无害的玩具而已。
"呜啊!"
少年发出惨叫,飞了出去。
接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
只见蓝色发丝轻飘飘地飞舞。
笑着露出虎牙的是铃穗——正确说来,是变成"夜蓝的侵夺者"的铃穗。由于她发动吸收魔力的能力,从漆黑变成深蓝的头发吸收了塔娜罗特和拓人的能力,造成魔力的真空状态,使得发丝像是拥有自主意识似的飘动起来。
不用说也知道——之前塔娜罗特的拳头之所以失速,拓入之所以感受到轻微的虚脱感,都是因为铃穗解开封印用的蝴蝶结解放这个能力,并且走近他们身边的缘故。
铃穗把平时带在身上的机剑"瓦普吉斯"从盒子里抽出来。这把"瓦普吉斯"不像剑,有如来福枪一样的剑身看起来格外吓人。而戴着大大的图眼镜、穿着棉袍外套的少女怎么看都很锉——那种锉样,跟凶恶的"瓦普吉斯"之间出现了一种气氛的落差,让铃穗身上多了一股异样的存在感。
"你、你、你是什么人——"
剩下的两个人慌慌张张地叫着。
这是当然的。拿着既没枪管也没刀刃的武器,戴着眼镜,穿着棉袍外套的女孩突然跳了出来,把同伴打倒在地,就算是不良少年,看到这种情况也会觉得慌张。
"感谢我吧!我还故意只用刀背K下去而已。"
铃穗说着,露出像肉食性野兽般的笑容。
顺带一提.她手上的"瓦普吉斯"并没有刀刃。根据不同的启动模式或填装不同的发电卡匣,"瓦普吉斯"可以自由产生力量攻击敌人,从数百伏特的电击,到能够像切奶油一样切开钢铁的等离子刀刃都有。它的刀身其实只不过是一根"蕊棒"而已。
铃穗所说的"用刀背K下去",指的是用尚未启动的"瓦普吉斯"直接敲击。可是因为它的构造绝大部分是金刚石——也就是所谓的钻石。具有相当的硬度,因此被它敲到的话,后果当然非同小可。
"铃穗——"
"让你们两个出门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我做对了吧!"
"这次谢谢你了。"
拓人叹了口气说道,接着唱出短短的咒文,挥动指尖,在空中画出魔法阵。指尖的残像变成光线留在空中。形成一个非常简单的魔法回路。
画好魔法阵之后,拓人拍击双掌——
啪!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寒冷的空气当中。
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剩下的两个少年便像他们同伴一样昏了过去,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少年手上的高压**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在地上旋转,碰到拓人的鞋尖。
拓人捡起那把枪,安心地叹了口气。
"为了预防万一,折断他一只手好吗?"
铃穗开口说出极具危险性的话。拓人赶紧摇摇头,把**丢掉。
刚刚用来让少年们昏过去的,是"学园"一开始就教导给学生的护身用简单魔法。
这个魔法可以针对设定好的对象,让他们的意识瞬间冻结,并且往前追溯,消除半小时之内的记忆。消除记忆是为了隐藏魔法以及"学园"的存在。这种魔法实际上很接近瞬间催眠术,虽然在物理方面强加干涉,但不会波及广大范围,也不会产生持久性的作用,即使是拓人这种菜鸟魔法师,使用起来也不会对整体情况产生影响。
"拓人。"
塔娜罗特跑过去握住拓人的手。
铃穗正要发火时——
"塔娜罗特,我不是说不行吗?"
听到拓人的话之后,铃穗闭上嘴巴。
塔娜罗特脸上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立刻蒙上不安的色彩。她注意到拓人一如往常的声音里,参杂了些微平常不会听到的语气。
姑且不说塔娜罗特,跟拓人相处这么久的铃穗,应该也注意到那种语气代表了拓人平时鲜少展露出来的"愤怒"情绪。
"——拓人?"
"塔娜罗特,你不可以出手打普通人。"
"——喵?"
塔娜罗特歪着头,露出大惑不解的样子。
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一直都是毫无顾忌地跟处于"夜蓝的侵夺者"状态下的铃穗扭打。跟铃穗打架时,她的能力通常会降到一成以下,可说毫无威胁因此,塔娜罗特不知道自己的一击可能会杀掉普通人类。
更何况——
"要是不小心的话会杀死对方的。"
听到拓人的话,塔娜罗特很自然地,就像小孩听到自己所不知道的规矩一样,毫不在乎地问道:
"不可以杀人吗?"
""
拓人一时语塞。
"塔娜罗特"
拓人感觉到看着塔娜罗特的自己,脸上表情已经变得僵硬。
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威胁,而是真的想把少年们"打倒"。就算导致他们死亡,她也不会感到介意。对她来说,那真的无所谓。
她只是很单纯地为了铲除后顾之忧,确实排除会危害拓人的种种存在。对塔娜罗特来说,那就像伸手打蚊子一样,并没有恶意,她的心里只是很纯粹地充满了对拓人的一番好意,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
"塔娜罗特。"
"喵?"
"公寓就在前面,你跟铃穗先回去,我叫救护车之后再回去。"
拓人说着,从垃圾堆里把昏倒的少年拖出来。
少年还有呼吸,虽然吐血量很少,不过从吐血的情况看来,很可能已经伤到了内脏。那种严重伤害,让人很难想像其实只是挥掌一击的后果。
""
拓人咬着嘴唇。
之前虽然都没有感觉——然而现在拓人却意识到塔娜罗特跟自己的不同。她不是人类,人类的常识在她身上不管用,期待她遵守这些规矩更是天方夜谭。
她跟拓人、铃穗是不一样的生物。
某些生物的确会为了争夺雌性或地盘而杀害同类——但在无关生存的领域内,会为了无关乎繁衍存活的目的而杀害同类的,就只有人类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只有人类才会对于"杀害同类"这种事情抱着极度的厌恶感。
因此要让其他生物理解这种感受实在太难了。
更不用说是无法对死亡产生实感的神魔。期待塔娜罗特去了解"不能杀人"的伦理观,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当然,拓人也了解这一点。
不——应该说他很想去了解。
塔娜罗特的耳朵形状的确跟人类不同,红玉般的红发也是人类所没有的,她的外型跟人类不同.
可是对拓人来说,那只是细部的差异而已。
在心里某处,拓人期待着和人类拥有类似外型、会说人类语言的塔娜罗特,能够跟人类拥有同样的感觉。拘泥于这种先人为主的观念和常识,对一个魔法学习者来说,有时反而会成为致命的愚昧思维。拓人也了解这一点,但是
"拓人拓人?"
塔娜罗特用不安的表情窥探他的反应。
"没关系,你们先回去。这是命令。"
用笑容蒙混过去,拓人开玩笑似的说道。
红色旋转灯的光芒滑过街头。
待那群不良少年上车后,停在路边的救护车关起后门。
幸好,伤到必须住院治疗的只有一开始被塔娜罗特杆山去的那个少年。为了小心起见,其他少年也都得去医院,不过他们还能靠自己走进救护车。
拓人在离救护车稍远的地方跟穿着白衣的救护人员说话,他似乎假装成刚好走过少年们昏倒现场的路人,并且以这样的身份叫了救护车。因为有义务隐瞒"学园"的存在.不能一五一十说出实情,所以这可说是一个很适当的做法。
接着——
"唔思"
两道人影从距离地面二十公尺高的地方俯看着那样的拓人。
这是跟拓人公寓相邻的一栋五楼建筑物屋顶。完全无视于常识或条理的规范,穿着**装的女孩和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并肩坐在防止人们摔落的金属栅栏上。
如果是普通人,坐在那种地方定会吓到腿软——然而这两个女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种高度。不知该说是胆识过人,还是单纯的笨蛋,或者另有其他理由,总之女孩们一派闲适地望着底下的拓人和救护车。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
穿着巫女服的女孩说道。
虽然这么说,不过她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遗憾。女孩前后摇晃着被红色裤裙和袜子包裹起来的脚,一边淡淡地继续说着。
"被小混混缠上、因情势使然而死去——太理想化了。"
"催眠暗示好像不太够的样止(子)哟!"
穿着**装的女孩用有点奇怪的口音回答.
"不——"
穿着巫女服的女孩摇摇头。
"姑且不提'夜蓝的侵夺者'剩下的那两个就算再逊,好歹也是魔法师和神魔。这种做法对普通人类来说负荷本来就太重了,如果这么做能成功的话,那可真是老天有保佑——我是这么想的啦!"
"也就是说不能想得太天真哕!"
"没错。"
"可是我们如果贸然行动的话,恐怕会被'学园'发先(现)。要是被那些人刺探到什么消息,以后一定会变得很麻翻(烦)。"
"像这样继续利用被催眠的人类太不自然了,我不认为这么做能确实达成目的"
穿着巫女服的女孩这么说着,把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颗小小的球。
球的颜色是白的,大小像乒乓球一样。女孩像是要确认重量似的把球往上抛,在它落下时迅速接住。
"这是特地从上级那里借来的——来试试这个吧!"
"说的也是,这样比我们自己直接出马要好多了。'学园'的付丧神跟魔法师似乎都在附近监视,如果用那个的话,在实际接近之前应该都不会被发先(现)吧!"
"嗯。"
穿着巫女服的女孩点点头,再次把球收进怀里。
"那么,找什么当依童呢?"
"思,反正都已经那样了,就去拜托他们吧!"
穿着**装的女孩这么说着,眼中凝视的是载着不良少年们离去的救护车。
隔天——
"哈哈!"
听了拓人的话之后,荣太郎点点头。
"原来如此,的确会有那样的状况。"
"我很想去了解啊!"
拓人低声说着,回头看向身后。
从他们目前所在的客厅通过走廊,尽头就是分配给塔娜罗特的房间。由于拓人的命令,她现在应该呆在那个房间才对。
她当然想呆在拓人身边,可是拓人不知道让塔娜罗特听到这些话到底好不好,所以命令她留在自己的房间。
因为还得念书,所以铃穗也回到房里,现在仅剩拓人、荣太郎以及艾妮乌斯围坐在客厅桌前。
"可是拓人啊,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没什么用,不过你也对別人太好了,那些人会怎样根本不关你的事啊!"
"才没有这种事。"
拓人表情严肃地说着。
事实上,"学园"里有许多人无法认同世俗法律和道德的价值。所谓的法律和道德,原本就是无法达到万能的人类。硬要平等看待不平等之物所策划出来的系统。由于是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妥协而产生的系统,因此漏洞百出,是一个不完整的体系——若加入像魔法这种特殊要素时,隐藏在那个系统里的矛盾便会显露出来。
无法忍受这一点的魔法师不在少数。
这样的魔法师会断绝与世俗的联系,居住在"学园"的亚空间里。
姑且不谈这个——
"杀害他人,指的就是夺走他人的未来,夺走那个人'或许能到达某个境界'的可能性。我没有办法忍受这种事。"
"唔嗯——"
荣太郎环抱双臂,靠在沙发上。
"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我真的觉得你对人类太好了一点。"
"那是拓人的优点啊!主人您应该也曾说过这种话。"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艾妮乌斯穴嘴说道。
"主人,可以容我说点话吗?"
"请。"
荣太郎轻松地朝请求发言的使魔点点头。
"拓人,你刚刚说过,'因为跟人类有着同样外型,所以想要像人类一样拥有相同的感觉'。不过,有这种想法的或许只有你而已。"
"咦?"
"在世俗里的某些时代,会仅仅因为皮肤和眼睛颜色不同而断定'那不是人类',但现在也有人会为了那种理由而杀害他人。如果大家都能有你这种想法,就不会发生为了那种事而互相残杀的情况了。"
"是吗?"
"是的。因此姑且不论事件本身,你没有必要为自己'像对待人类一样对待塔娜罗特'的做法感到羞愧。"
""
听到对方说出自己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拓人不由得陷入沉默。
"我觉得拓人应该要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
穿着女仆服装的使魔这么说着——然后露出微笑。
塔娜罗特呆呆地看着窗外。
当拓人严厉地告诉她"要呆在不同的房间里",她觉得非常不满——而且也感到相当不安。
虽然没有明显表露在外,不过塔娜罗特自己也察觉到拓人对她的怒气。正因为拓人平时非常温柔,所以即使这种愤怒情绪只出现在一瞬间,塔娜罗特还是感觉得到。
可是——她不知道拓人在生什么气。
拓人只在昨夜的一瞬间显露出些许的愤怒情绪,之后又恢复成平常温柔的样子,所以塔娜罗特无法理解他究竟在生什么气。
"喵——"
打开窗户,趴在窗缘,塔娜罗特像猫一样靠在窗户旁。
很困扰,非常困扰,她不想被拓人讨厌,可是拓人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他会生气。他生气的理由是塔娜罗特应该要知道的吗?
"喵呜呜呜呜呜"
她把下巴靠在窗边哀嚎着。
塔娜罗特不擅长思考。
就在那个时候——
"——喵?"
塔娜罗特眨眨眼睛,往前探出身体。
有个白色物体在眼前移动。
好小好小的白色物体。
一个又一个,由上而下。从窗外飘落。
"喵?喵喵?"
塔娜罗特定睛看着,但因为那个物体实在太小,而且还会飘动,所以看不清楚。塔娜罗特骨碌骨碌地转动那对红色眼珠探出身体,像要捕捉昆虫的猫咪似的伸出双手,抓住其中一个白色点点——然后整个失去平衡。
"喵呀——!"
塔娜罗特发出惨叫,摔到窗户外的阳台上。这间公寓的空间十分宽敞,其中显得特别宽敞的拓人家,除了北边之外,其他三面都有阳台,可以穿过阳台去隔壁房间。因为有这个阳台,所以塔娜罗特才不至于直接摔到地面上。话说回来,就算她摔到地上,受害的也是地面,她自己应该不会有事。
"喵?"
塔娜罗特张开原本握住的手掌。
掌心的确留着一点点冰冷的触感,然而却看不到那个白色物体。
"喵?喵呜?"
塔娜罗特歪着头陷入思考。
这时——
"你在做什么?"
窗户"喀啦"一声打开,铃穗从隔壁房间探头举着笔记本。她应该是听到塔娜罗特摔下去的声音跟惨叫吧!
"喵?我捉到白白的东西。"
塔娜罗特爽朗地说着。顺带一提,她正穿着露出手脚、看来像是泳装或紧身衣的服装站在露天阳台上,但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铃穗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听不懂"的表情,不过接着马上点点头。
"是雪。"
她举起写着这句话的笔记本。
"你不知道雪吗?"
"这就是雪啊!我第一次看到。我应该有抓到它,可是它却消失不见了,好奇怪。"
"——?"
"像这样——"
塔娜罗特再次伸出双手,像猫一样捕捉空中的雪花。
"抓到以后想看个仔细,可是它却消失了。"
""
铃穗露出困惑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
"用手去抓的话,雪花会因为体温而融化。"
"——?"
塔娜罗特歪着头。
铃穗想了一会儿,缩回房间里,拿了一个黑色塑胶板一垫板,然后将垫板伸到空中。
一片、两片、三片,雪花一片片落在黑色平面上。没有温度的塑胶板不会使雪花融化。它们就那样留在板子上面。
铃穗把板子递给塔娜罗特。
塔娜罗特跑到阳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板子。
铃穗接着用食指碰触其中一片雪花,雪花立刻融化成无色透明的水。看到那种情况,塔娜罗特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
"喵?喵?"
她自己也伸出手指去碰触雪片。
冰冷的白色结晶立刻变成水,结束身为雪片的生涯。
"要怎样才能让它变回来呢?"
听到这句话,铃穗不由得睁大眼睛。
把融化的雪变回原样——一般人不会想到这种事吧!可以让水结成冰,或者用降雪机让空气里的水分产生结晶,形成雪片的形状。可是现在,要怎样让融化在垫板上、已经变成水滴的东西再变回雪呢?用魔法也许做得到,不过——
"不可能,办不到。"
铃穗回答。
"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不行!"
"——喵?"
听到对方这么说——不,是看到对方这么写,塔娜罗特睁大眼睛,盯着那块垫板。
垫板上依旧有不断飘落的雪花,在黑色平面上,白色点点逐渐增加,就像星空一样。
然而——
"不能变回来啊"
塔娜罗特低声喃喃说道。
这时,她突然想起拓人说过的话。
记得前几天买完东西回家时,拓人曾经说过——
"就是没办法再次见面,那个人已经没有未来——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留下尸体——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骸骨而已。"
白色的雪。
透明的水。
两者之间不可逆转的断绝。
塔娜罗特想了好一会儿——回头看着铃穗说道。
"雪'死掉了'吗?"
""
铃穗露出困惑的表情想了一下——
"是啊,可以说这个雪已经死掉了。"
"喵。"
塔娜罗特发出叹息似的声音,盯着垫板上的结晶。
"太冷了,我要先进去了。"
铃穗在笔记本上写着,不过塔娜罗特看都没看,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垫板上的雪。铃穗叹了口气,拉过塔娜罗特的手,把垫板塞给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喵。"
雪花继续堆积在垫板上。
纤细微小的结晶。
只需一点点体温、一点点压力,它便会轻易地消失。
它跟所谓的生命完全没有关系,只不过是非常单纯的自然现象而已——
"喵。"
就算怎么想也想不透,但塔娜罗特依旧毫不厌倦地看着这些雪花。<div>